55、 番外·蒋东林(二)_东来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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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番外·蒋东林(二)

  我没想到anne对分手的反应会那么大,开始时候大家都对游戏规则心知肚明,怎么到最后,却不能像开始时候那么洒脱地好聚好散?看来,对女人,我还是不够了解。她聪慧能干,最重要的,是够漂亮带劲儿,男人总不会拒绝这样的女朋友,但不代表,这段关系就如她所以为的会纵深发展。

  在内蒙发生矿井事故那次,我在风雪如晦的草原黑夜找到杨沫的时候,就萌生了回去和北京那些莺莺燕燕断掉的念头,尤其是那丫头靠着我肩膀睡着的时候,看着她缓和过来的平静的脸,当时的那个念头特别强烈,所以在香港的时候,除了那枚戒指,才会买了另一条项链。我不否认,之后的那段日子,不管是和anne,还是其他有过短暂情缘的女人,我也没彻底撇断掉,拖拖拉拉,床第之间的欢娱也总让我有一刹那的需要和快乐。我也时常会想起杨沫,她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一般,或者可以说,她存在于我的另外一个世界中,不是完全无关情欲,但最起码,却并非因情欲而起。我们之间就似那样朦朦胧胧、似是而非,好像有,却又好像没有。

  直到那晚我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我觉得我内心有一点失控和疯狂,那句话,本来并没有计划盘亘在我脑子里,好像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古怪念头,却一下就俘获了我,直扯着我所有的思绪,仿佛早就该给她如此一个承诺和交待。方卉卉的订婚宴,我本可以独自前往,不管之前和方明明有多少不快的过往,但方家之于我们,总是一个撇不开、绕不过的人情,且在过去的多少年中,一直被外界和方家自己认为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带杨沫去,知道会引来诸多的目光和疑惑,尤其是方明明的,当然,还有曾宇的,我知道,他们之前有过一段,但我不在乎,那些在我眼里看来,全不足为道,我想要的,区区一个曾宇怎么可能拿得走,只是,就是鬼使神差般,我想让杨沫曝光于阳光底下,曝光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尤其是方明明,还有曾宇。偶遇方明明之后的日子,或多或少会从各个途径知道她的一些消息,还有,她不动声色得对我这今年消息的打探,不管是哪里放出来的风,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从心底感到一种抗拒,或者可以说,是厌恶。私心底下,我一万分想看看这样正式的场合里,我带着第二次出现的杨沫,方明明眼里会有怎样复杂的表情,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

  订婚宴后发生的事情,的确超出了我的预计,一切来得太突然,因为完全不是由我挑头的,但当那丫头开了个头,就别想轻易把我糊弄过去。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理清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留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只可能是唯一的她。我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突然就纯洁高尚起来,不不不,和高尚纯洁不搭边,也不是婚心萌动就此决定再次套牢往后。我没有想那么深远,尤其是婚姻这个问题,如果要提起来,那就复杂了。我只是决定,她值得,她应该得到我的专心和一致,至少,和她交往的时候是这样的。她属于我的另一个世界,而我,没办法把其他下半身思考和上半身游戏的东西掺和进这种美好的感觉中,索性,就此剔除,至于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这个时候,我真没想过那么多。但我至少明确的是,当她很真实、很鲜活地在我的左右的时候,我很快乐和满足。

  回去见到了父亲,寥寥几句话里我基本确定了当前的形势。父亲继续往上走是肯定的,这条道路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的背后,往往站着一批人、一群人,牵扯的,是一个偌大的群体利益。父亲是天生的政治家,可能那份敏锐与淡定,是从爷爷那就从小学下的,言传身教的力量不可忽视,我觉得我也一样。父亲和整个家族有自己的政治诉求,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身在其中有任何不妥或不适,对家族、对父亲有利的,我会去做,并且义不容辞,我也是这当中坚定的一份子,因为,我姓蒋。对于我的婚姻,其实父亲并不是太过强求政治联姻的,即使是当年和方明明结婚的时候,我知道父亲心底隐隐的一种复杂情绪,倒是母亲,可能和方明明妈妈从小交好的缘由,倒是十分赞成我们的婚事,可能在她看来,再没有比方明明更适合做我们蒋家媳妇的人选了。父亲政途通坦,却也有受制于方家的地方,和方明明婚姻结束之后,我知道他更倾向于我寻找身家清白、无门无派的女孩子,这是更高一层的政治眼光,一如父亲一贯的“孤党”形象。不管怎么样,我会顾及家族的利益,但事关终身幸福的事情,我觉得我心里向来有数,谁也别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当初我娶方明明是心甘情愿,是因为我喜欢她,现在我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我自己心底说了算,而且我不会放,不会弃,只要她能坚持,只要她能明白我,懂我,还有,能够相信我。

  在那家珠宝店门口的时候,我一下就看到了那串黑珍珠项链,的确是贵气逼人,只有最隆重的晚宴,才称得起这样的华彩吧。不可否认,男人惯有的做贼心虚心理驱使我去给她挑个礼物,其实这串项链并不配她,倒反而是挑给方明明的那串白色双层珍珠项链更配她一些,淡雅柔和,莹润沉静,正如平时的她,不张扬、不喧闹,却总能在细细的女人情怀里让人有些辨不清方向。那串流光溢彩的黑珍珠,其实倒是和方明明很相配,一如她一贯的妩媚与高调,但那么好、那么炫目的珍宝,我怎么可能不留给在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的人?

  早就料到两个女人见到项链时可能出现的表情,那丫头再一次惊讶到瞪圆双眼的样子,却分明满眼全是光彩与赞叹,让我心底有微微的满足和得意。方明明优雅而礼貌的欣喜底下,却有一丝不屑与心不在意,可能她高兴的是我突如而来的礼物,是不是暗示着情愫再起的可能?而那串低调莹白的珍珠,哪可能入得了大小姐的法眼?

  去山西、内蒙走了一圈,早知道是方明明争取同行的,说是要去实地采风基层工作和工人生活,实际上她那点心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心底是都明白的。方明明漂亮高雅,且长袖善舞,交际手段这么多年看来是一路见长,现在连应付以前在她眼里是一些土豹子的县长、书记、地方厂长甚至矿长等都是来去自如了,一路下基层、上矿场,人人都喜欢她,围着她转,尤其是男人们,除了我。但不管怎么说,这一路我的确是要一个一个去看的,尤其是那几个大矿,实际情况怎么样,我不亲自去摸一摸,怎么放得下心,至于身边的长袖善舞,由她去吧。有时候我会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左右逢源的她,几年的光景的确赋予了她更足的女人魅力,却没有留下什么沧桑的印迹,过去那些深深吸引我的微笑和圆滑,为什么此时看来却显得那么陌生,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可笑。脑子里时不时会不自觉地冒出另外一张强作镇定却青涩的脸,那张脸拧眉的时候我知道她在生气,那张脸微笑的时候我知道她在高兴,就是那样,那样很好,让我觉得没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各种心计谋略,让我也愿意放下外面的面具心防,只对着那张脸,对她笑,对她好,足够了。我不想去猜,不想去猜枕边人的各种心思,就是这种强作老练的小女孩式的狡黠,让我忍不住逗她,然后看她各种一本正经的表情。是我老了?也开始有所谓的萝莉情结了?

  我知道要稳住方明明,父亲不点破,我自己心里也有数,稳住她代表着稳住了方家,甚至可以说,是暂时迷惑了方家,选举前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极其敏感的,我不想因为自己感情的意气用事,而坏了父亲多年经营的苦心。更何况,不过也把这当做游戏一场,对于游戏,这些年来,我练习地还算少么?善始善终,这一次我仍旧没有放进我的心,哪怕是我曾经深爱的前妻。我有把握控制形势,更有把握控制自己,那晚方明明借着酒意来敲开我的房门,我也没有变了脸色,我给了她一个吻,然后送她回了房间,她眼里分明有深深的失落,但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回来以后却破天荒有了罪恶感,这次这种感觉来得比买项链那次更深刻一些,我安慰自己不过是形势所逼,回来后,我给那丫头买了辆车,我又一次实践了“做贼心虚”这一道理,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隐瞒后补偿还是内疚?虽然那丫头仍旧迷迷糊糊,什么也没有问我。

  如果说,香港的那次简直要把我心脏病吓出来的话,那印尼的那次,我知道她彻底伤透了心。但我不会就此罢手,不会就此默认我们关系的终结,我知道她伤心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她逃掉,那我就拼命地找,肚子里满是解释的话,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觉得一句也说不出口,语言都是多余的,我觉得只有把她融入自己身体里,“分手”这个词才会自己粉碎掉自己,只有我真真切切感受着她的禁锢和温暖,她才真实纯在在我怀里,她不会离开我的,我不允许,没有可能。可再怎么强势要她,我心底其实是心虚的,我有一种感觉,一种久违的,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害怕,害怕她真的离开,害怕她人在心却走了,害怕,她对我死了心。我身下越用力,心底就越害怕,我看着她流着眼泪从咬牙压抑到细细碎碎吟哦出声,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看到饶恕一般,我愿意费尽一切讨好她、取悦她,只求她不要再气,不要再哭,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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