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无法克制的感情
黑暗的甬道，延伸到尽头。暗无天日的永夜，隐藏着入肺的凄哀。
她拼命地向前跑，身后传来洪水猛兽的狂吼，一阵紧似一阵。
脚下凸出的怪石绊倒了她。
她惊慌失措，想大声尖叫却发现嗓子好像被人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拼尽全力想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被绕耳的魔音缠住了。
“乖，马上就到了。”
是谁在说话？
心脏骤然颤抖地厉害，她脸色惨白，缩紧了身子往后退。
不要，不要过来……
眼前倏然一亮，明镜一般的河水里飘来黑乎乎的东西，她凑过去一看，吓得全身哆嗦。
面具，全是面具……
密密麻麻的面具排着队朝她而来。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啊！”她尖叫着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
用手抹了把脸上肆虐的泪，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她的一切，就像是漫天飞舞的泡沫，被风卷到更远的长空，然后破碎了，再也无法重聚。
“阿桐！”在床边守了一夜，刚刚才睡着的符子曜猛然惊醒，他一把抱住了穆羽桐，感受她的脆弱，她的颤抖。
好想好想，能够代替她承受所有的苦难，不再让她流下酸涩的眼泪。
两人静默许久。
“对了，刚才唐培培给你打了电话。”符子曜左手依旧紧紧拥抱着她，右手伸到床头柜把她的手机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唐培培？”穆羽桐迷糊着眼，疑惑地望着他。
他眼睛闪了一下，“是你自己说的，你忘了吗，你说你有一个很漂亮的闺蜜叫做唐培培。”
是她说的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她不想深究这些，平静了一下思绪，回拨过去。
“喂，培培。”她强忍着泪水，不让眼泪肆虐。
“羽桐，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焦急的声音。
穆羽桐心里腾上一股暖流，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培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打晕了，醒来时看到有人打架，原来是那群流氓又折返回来，幸好一个男人救了我，你呢？”
“我……”她紧紧咬着牙关，“我被人……被人……”
“羽桐，你别吓我啊，你现在在家吗，我来找你。”
没过多久，唐培培就驾驶着车赶到了。
她看到穆羽桐蓬头垢面的模样，自责不已。
“羽桐，都是我不好……”她难忍泪水，穆羽桐抱住了唐培培，嚎啕大哭。
泪水似乎快要干涸了，唐培培才注意到符子曜。
唐培培指着符子曜：“羽桐，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妈妈特别交代过，符子曜在这里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并没有把符子曜的存在告诉任何人。
她望了一眼他，什么也没说。
符子曜出去，掩上了门。
“你还记得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吗？”
“就是唱歌的那个，怎么了？”唐培培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难道是他？”
“对，”穆羽桐擤了一下鼻子，眼眶猩红，“我怀疑他和那群流氓其实是一伙的，他负责抓我，而那群流氓负责抓你。”
唐培培拍手懊恼不已：“我们真的是太大意了！”
“那现在怎么办，阿姨知道这件事吗？对了，你可以告诉叔叔啊，叔叔是警察，会有办法的！”
穆羽桐听到“叔叔”两个字，叹了一口气：“爸爸常年在外工作，鲜少与我联系，妈妈，最近又不知道去了哪儿，几天没回家了……”
她虽然从小被妈妈捧在手心宠着，是妈妈的掌中花，但是，她的记忆里却鲜少见到爸爸。
现在，连他的样子也模糊了。
有人敲了敲门。
符子曜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已经削好的水果，是她最爱的梨。
“我带你去农庄散散心。”
“你男朋友真暖。”唐培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只是可怜了这么一对恩爱的鸳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农庄……
也好，呼吸一下纯真原始的空气，洗涤掉满心的荒芜。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公作美，阳光不大也不小，躲藏在层层云朵后面，害羞地探头探脑。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朝着城区外面那个纯净的世界驶去。视线渐渐明朗开阔，穆羽桐摇开车窗，感受披散的发丝飘扬。
清风涤净，万物花香。她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这广阔的天地可以包容一切，让狭厄的心得到释放。
车子开上斜坡，绕过好几个弯后，才来到农庄门口。
农庄的大门是木制的，处处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下了车，走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风扬起，四周的梨花纷纷扬扬，她摊开手掌，一片雪白的花瓣摇摇晃晃地飞落下来，触感柔滑。
她拿近了轻嗅，淡雅中裹挟着芳香。
“喜欢这儿么？”符子曜体贴地替她把一缕乱发别在耳后，语气柔化了。
“喜欢！”穆羽桐闭上眼细细品味这芬芳，没有注意到符子曜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朵花瓣，别在她的耳边。
她睁开眼睛，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她如花容颜。耳边的花瓣纯洁又美丽。
纯洁……
痛苦突如其来席卷了她的大脑，她握紧了拳头。
“小心点，这儿看起来全是草，但下面全是淤泥，不能踩。”符子曜没有注意到穆羽桐神情的变化，扶着她，小心翼翼穿过暗藏玄机的草丛。
一霎时，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如果不是有身高的差距，他们的脸已经亲密地接触到了一起。
近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穆羽桐慌张的躲开了。
她慌不择路地逃开，无论如何，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
为什么，同样的男性气息，同样的压迫感，要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追了上来。
“无论如何我都等你，等你走出来的那一天！”
身后的吼声隐没在风中，她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后面跟着。
五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直到她走累了，停了下来，他才追上前。
静默片刻，前方池塘边有租渔具的地方，他说：“我们去钓鱼吧。”
“嗯。”
穆羽桐低低地应了一声。
符子曜把鱼食固定在了鱼钩上，他心事重重，竟然把手指头也钩在上面了，下意识一拉，结果硬生生拉扯出一道口子。
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他吮着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穆羽桐笑得前仰后合。
符子曜帅气潇洒地放着鱼竿，不过这次，她一点也不期待他能够钓上鱼来，反而全神贯注等着他闹笑话。
可怜符子曜还以为自己成功吸引了穆羽桐的注意力，打算好好表现一番，他摩拳擦掌，心里默念着：上来吧，上来吧。
魔咒生效了，浮标动了动。
符子曜喜上眉梢，猛得一拉，钩子也拉直了。就在这时，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湖里冲出来，穆羽桐看清楚后，捧腹大笑。
原来他用力太猛，鱼把鱼钩拉直了，脱了钩的鱼自己却飞到了岸上。
水天一色的湖畔荡漾着两人的笑声，湖水似乎被他们的快乐感染，泛起些微涟漪。
天色渐晚，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呀，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此时此刻无论有多少欢喜，都终将化作过往云烟。
符子曜看出了穆羽桐的不舍，他卖着关子道：“我们可以暂时不用回去。”
“嗯？”穆羽桐果然没有反应过来。
符子曜笑着从包里掏出帐篷。
……
她躺在双人帐篷里，静静听着雨声落在篷上的滴答声。
夜色于自己而言总是静谧而美好的，可现在的自己却不敢闭上眼，一旦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那夜的梦魇。
她看着符子曜，他本就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容颜，睡颜就更天真无邪。igsrc=/iage/5048/2174484webpwidth=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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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地向前跑，身后传来洪水猛兽的狂吼，一阵紧似一阵。
脚下凸出的怪石绊倒了她。
她惊慌失措，想大声尖叫却发现嗓子好像被人扼住了，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拼尽全力想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被绕耳的魔音缠住了。
“乖，马上就到了。”
是谁在说话？
心脏骤然颤抖地厉害，她脸色惨白，缩紧了身子往后退。
不要，不要过来……
眼前倏然一亮，明镜一般的河水里飘来黑乎乎的东西，她凑过去一看，吓得全身哆嗦。
面具，全是面具……
密密麻麻的面具排着队朝她而来。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啊！”她尖叫着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
用手抹了把脸上肆虐的泪，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她的一切，就像是漫天飞舞的泡沫，被风卷到更远的长空，然后破碎了，再也无法重聚。
“阿桐！”在床边守了一夜，刚刚才睡着的符子曜猛然惊醒，他一把抱住了穆羽桐，感受她的脆弱，她的颤抖。
好想好想，能够代替她承受所有的苦难，不再让她流下酸涩的眼泪。
两人静默许久。
“对了，刚才唐培培给你打了电话。”符子曜左手依旧紧紧拥抱着她，右手伸到床头柜把她的手机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唐培培？”穆羽桐迷糊着眼，疑惑地望着他。
他眼睛闪了一下，“是你自己说的，你忘了吗，你说你有一个很漂亮的闺蜜叫做唐培培。”
是她说的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她不想深究这些，平静了一下思绪，回拨过去。
“喂，培培。”她强忍着泪水，不让眼泪肆虐。
“羽桐，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焦急的声音。
穆羽桐心里腾上一股暖流，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培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被人打晕了，醒来时看到有人打架，原来是那群流氓又折返回来，幸好一个男人救了我，你呢？”
“我……”她紧紧咬着牙关，“我被人……被人……”
“羽桐，你别吓我啊，你现在在家吗，我来找你。”
没过多久，唐培培就驾驶着车赶到了。
她看到穆羽桐蓬头垢面的模样，自责不已。
“羽桐，都是我不好……”她难忍泪水，穆羽桐抱住了唐培培，嚎啕大哭。
泪水似乎快要干涸了，唐培培才注意到符子曜。
唐培培指着符子曜：“羽桐，你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妈妈特别交代过，符子曜在这里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并没有把符子曜的存在告诉任何人。
她望了一眼他，什么也没说。
符子曜出去，掩上了门。
“你还记得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吗？”
“就是唱歌的那个，怎么了？”唐培培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难道是他？”
“对，”穆羽桐擤了一下鼻子，眼眶猩红，“我怀疑他和那群流氓其实是一伙的，他负责抓我，而那群流氓负责抓你。”
唐培培拍手懊恼不已：“我们真的是太大意了！”
“那现在怎么办，阿姨知道这件事吗？对了，你可以告诉叔叔啊，叔叔是警察，会有办法的！”
穆羽桐听到“叔叔”两个字，叹了一口气：“爸爸常年在外工作，鲜少与我联系，妈妈，最近又不知道去了哪儿，几天没回家了……”
她虽然从小被妈妈捧在手心宠着，是妈妈的掌中花，但是，她的记忆里却鲜少见到爸爸。
现在，连他的样子也模糊了。
有人敲了敲门。
符子曜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已经削好的水果，是她最爱的梨。
“我带你去农庄散散心。”
“你男朋友真暖。”唐培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只是可怜了这么一对恩爱的鸳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农庄……
也好，呼吸一下纯真原始的空气，洗涤掉满心的荒芜。
他们出发的时候，天公作美，阳光不大也不小，躲藏在层层云朵后面，害羞地探头探脑。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朝着城区外面那个纯净的世界驶去。视线渐渐明朗开阔，穆羽桐摇开车窗，感受披散的发丝飘扬。
清风涤净，万物花香。她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这广阔的天地可以包容一切，让狭厄的心得到释放。
车子开上斜坡，绕过好几个弯后，才来到农庄门口。
农庄的大门是木制的，处处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下了车，走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风扬起，四周的梨花纷纷扬扬，她摊开手掌，一片雪白的花瓣摇摇晃晃地飞落下来，触感柔滑。
她拿近了轻嗅，淡雅中裹挟着芳香。
“喜欢这儿么？”符子曜体贴地替她把一缕乱发别在耳后，语气柔化了。
“喜欢！”穆羽桐闭上眼细细品味这芬芳，没有注意到符子曜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朵花瓣，别在她的耳边。
她睁开眼睛，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她如花容颜。耳边的花瓣纯洁又美丽。
纯洁……
痛苦突如其来席卷了她的大脑，她握紧了拳头。
“小心点，这儿看起来全是草，但下面全是淤泥，不能踩。”符子曜没有注意到穆羽桐神情的变化，扶着她，小心翼翼穿过暗藏玄机的草丛。
一霎时，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如果不是有身高的差距，他们的脸已经亲密地接触到了一起。
近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穆羽桐慌张的躲开了。
她慌不择路地逃开，无论如何，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
为什么，同样的男性气息，同样的压迫感，要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追了上来。
“无论如何我都等你，等你走出来的那一天！”
身后的吼声隐没在风中，她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后面跟着。
五步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直到她走累了，停了下来，他才追上前。
静默片刻，前方池塘边有租渔具的地方，他说：“我们去钓鱼吧。”
“嗯。”
穆羽桐低低地应了一声。
符子曜把鱼食固定在了鱼钩上，他心事重重，竟然把手指头也钩在上面了，下意识一拉，结果硬生生拉扯出一道口子。
自己真的是傻透了！
他吮着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穆羽桐笑得前仰后合。
符子曜帅气潇洒地放着鱼竿，不过这次，她一点也不期待他能够钓上鱼来，反而全神贯注等着他闹笑话。
可怜符子曜还以为自己成功吸引了穆羽桐的注意力，打算好好表现一番，他摩拳擦掌，心里默念着：上来吧，上来吧。
魔咒生效了，浮标动了动。
符子曜喜上眉梢，猛得一拉，钩子也拉直了。就在这时，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湖里冲出来，穆羽桐看清楚后，捧腹大笑。
原来他用力太猛，鱼把鱼钩拉直了，脱了钩的鱼自己却飞到了岸上。
水天一色的湖畔荡漾着两人的笑声，湖水似乎被他们的快乐感染，泛起些微涟漪。
天色渐晚，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呀，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此时此刻无论有多少欢喜，都终将化作过往云烟。
符子曜看出了穆羽桐的不舍，他卖着关子道：“我们可以暂时不用回去。”
“嗯？”穆羽桐果然没有反应过来。
符子曜笑着从包里掏出帐篷。
……
她躺在双人帐篷里，静静听着雨声落在篷上的滴答声。
夜色于自己而言总是静谧而美好的，可现在的自己却不敢闭上眼，一旦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那夜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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