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_有港来信[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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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不知道商邵和柯屿谁是福星,两人来了一遭,连日阴沉的大西北终于见了晴天,光照强烈,只把人晒得浑身冒汗。在老天如此的眷顾下,剧组马不停蹄连轴开工,以图将之前耽搁进度尽快补上。

  作为这部电影的总监制,栗山在剧组多待了几天,收工后,跟应隐有了一番长谈。

  “我这两天跟小岛旁敲侧击,想多了解了解你这位未婚夫的个性,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很了解。”

  柯屿是谨慎的性子,知道栗山不会平白无故乱关心女演员的私生活,因此谨言慎行,只提了几点,一是商邵平时很少看电影,一年到头进影院只为捧弟弟商陆的场,二是他个性沉稳持重,对待诸事一丝不苟,不是那种满肚子花心思的浪荡公子。

  栗山忽然提商邵,倒把应隐紧张得够呛,首先想到就是澄清“不是未婚夫,只是男朋友,那天是”

  她笑了一笑,栗山便懂了,点点头,沉吟一会儿“男朋友也好,未婚夫也好,商家不是普通有钱家庭,你当了他女朋友,他对你的事业、电影,干不干涉”

  如果按以前栗山的作风,恐怕早就直截了当地问了,怎么会这么迂回,还提前找柯屿了解情况可见他对雪融化是青很看重,对应隐这个女主角也很看重,甚至为此收敛了自己的说一不二,变得和颜悦色、瞻前顾后起来。

  “他”应隐想了想,说得保守“我想他应该会尊重我的。”

  两人走得渐远,片场的声音淡了,混在芦苇荡的风声中,成为一种遥远的、热闹的回响。

  栗山站定,双手背着“你和柯屿都是体验派,入戏深,了解的,知道那是不疯魔,不成活,不了解的,这点孤独、这点奉献,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柯屿有商陆,你呢”

  他微眯了眼,苍老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浑浊,只有洞悉一切的锐利“商陆是电影人,能理解柯屿为了电影所放弃、或者献祭的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欣赏、甚至比柯屿更为忠诚地奉献。高山流水,我是没有这样的幸运,你觉得你有没有”

  栗山是一个好导演、好老师,但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妻子生一胎、二胎时,他都在片场披星戴月。年轻时肝火旺,不可一世,妻子在产房里打电话给他,他只觉得她不懂事。为了调教出最好的表演,他常常亲自上阵示范,诸多片场照流出来,妻子不解,认为他和女演员假戏真做,早就动了情、用了真。离开时,她对他说,“我只是一个俗气的女人,和不了你这一首曲子。”

  栗山四十岁后就独居至今,别的导演搞学生、养外室、婚四婚,他却始终深居简出,与绯闻绝缘,闲暇时,就飞去国外探望他与前妻的两个孩子。前妻曾经苦笑,“你一心一意为电影,跟那些分心思放家里,分心思搞女人的导演比起来,真不知道谁带来的痛苦更多”

  栗山的婚姻变故,整个圈子都知道,他能拿出来自我调侃,一是释然,二是解嘲,倒是应隐这个听众一时间说不出话。

  “说实在的,对于他能不能理解这部片子,理解你将要面对的情感、付出的状态,我是持悲观态度的。”栗山轻描淡写地下了定论。

  午后四点,西北的月亮却已经升起来了,很淡地描在山头瓦蓝的天上。

  栗山眯眼远眺那影子般的月亮,“应隐,我再给你天时间考虑,你可以选择退出,但是一旦开拍,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干涉我的拍摄,我不管他是谁,他跟你是什么关系,用什么来威胁你,你明不明白我也不管你将来要嫁进豪门,拍这些戏会不会有份、不成体统。你如果拍了一半,跟我说,栗老师我要退出,可以,但你今后不要再想在亚洲电影圈有戏拍,了不了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栗山眯眼远眺那影子般的月亮,“应隐,我再给你天时间考虑,你可以选择退出,但是一旦开拍,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干涉我的拍摄,我不管他是谁,他跟你是什么关系,用什么来威胁你,你明不明白我也不管你将来要嫁进豪门,拍这些戏会不会有份、不成体统。你如果拍了一半,跟我说,栗老师我要退出,可以,但你今后不要再想在亚洲电影圈有戏拍,了不了解”

  应隐知道,眼前这位导演从不说废话。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到心里,对栗山说“不用考虑,我现在就能答复你我拍。”

  从片场返程,湾流g550没有降落宁市,而是停在了香港国际机场。

  一进公务机航站楼,便见商檠业一身双排扣式黑色西服,看着一如既往的冷肃。柯屿硬着头皮打招呼“叔叔好。”

  商檠业脸上微渺笑意“刚回来就跟他结为同伙陆陆和有宜在家里等你。”

  柯屿难堪地抚了下额“商陆他”

  “他们都还不知道。”商檠业挑了挑眉“对于他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好像很失望。”

  柯屿当然失望,多瞒商陆一天他就多受一份煎熬,将来还要多受一份惩罚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当初跟商陆交往一事他瞒了应隐几年之久,还是靠她自己火眼金睛看出来的。风水轮流转,现如今受的罪,多少得骂自己一声活该。

  “我让升叔送你回去,你陪有宜好好聊聊,她很想你。”商檠业提点道,转向商邵时,换了一番更冷肃的表情“你跟我走。”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商邵不疑有他,只当商檠业有应酬要带他出席。进了停车场,才发现他是自己开了台低调的benzs,连司机都没带。

  商邵将绕过车头,揿开驾驶座的车门“我开。”

  吵架归吵架,不合归不合,他还是骨子里的周到妥帖。

  商檠业心里受用,上了副驾驶座,看着商邵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了,扔到后座,又将衬衣袖子挽上一挽,半垂着眼眸问“去哪儿”

  商檠业火气骤然反扑上来“一天天没个正形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商邵“”

  他不耐中压抑着茫然,关切地说“爸爸,更年期,也要遵医嘱的。”

  商檠业咳嗽一阵,双臂环胸,高冷地不理他儿子。直到商邵将车开出地下车库,他才冷冷地报了个在西贡的地址。

  西贡路远,平时较少去,商邵点了导航。

  公务车密闭性好,开起来静谧无声,更显得车厢里的沉默难捱。商檠业又咳嗽一声,旋开水瓶润了润嗓子,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她这次在哪里拍戏”

  他有心和缓关系,商邵给他面子,不冷不淡地报了个地名,解释道“在西北,黄河边上。”

  商檠业不像他,一副对祖国大陆不甚熟悉的客套样。相反,商檠业对内地的风土人情和经济政治都烂熟于心,商邵一提,他便有概念“那么苦的地方,她受得了”

  “确实挺苦,但她跟小岛一样,是个有信念感、敬业的人。”

  商檠业这一生见了太多沽名钓誉之徒,只佩服有信念感、有理想和行动力的青年。听商邵这么一说,即使猜测这当中有特意讨好他的成份,也还是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

  “怎么只见你大老远过去找她,什么时候也让她来找找你”

  商邵扶着方向盘,闻言不免笑了一声“你当初追小温的时候,是让她追着你跑的”

  商檠业年轻时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上又有兄长顶走了压力,养成了个纨绔个性。父亲商伯英让他跟温家大小姐联姻,他是完全不情愿的。首先,温有宜不够漂亮,放眼港岛名门,也就是个中人之姿,虽然气质绝佳,但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能欣赏什么气质其次,听闻温有宜枯燥无趣不解风情,举手投足都有许多老古板的讲究,更让商檠业望而却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商檠业年轻时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上又有兄长顶走了压力,养成了个纨绔个性。父亲商伯英让他跟温家大小姐联姻,他是完全不情愿的。首先,温有宜不够漂亮,放眼港岛名门,也就是个中人之姿,虽然气质绝佳,但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能欣赏什么气质其次,听闻温有宜枯燥无趣不解风情,举手投足都有许多老古板的讲究,更让商檠业望而却步。

  商檠业第一次跟她见面时,是掐着点告辞的。吃完晚饭,在外面浪到半夜回去,跟商伯英说,让他娶这样的女人,除非他死了。

  故事的结局,他倒是没死,人也娶回了家,是他心甘情愿费尽周折的,还让人一口气生了五个。

  成了被打趣的对象,商檠业脸上挂不住“你跟我能一样吗她跟有宜也不能比。”

  “是,确实比不了,”商邵微微勾着唇,“她会不远万里飞到坦桑尼亚找我,你的有宜被你伤透了心,只会让你滚。”

  商檠业额角青筋直跳,抱臂搭着的手指无法忍受般,充满烦躁地点着。他从前觉得他的叛逆基因到商陆那儿就过了,收拾服帖了小儿子,后半辈子总可以高枕无忧,哪知道商邵的叛逆姗姗来迟、来势汹汹。

  “如果,”他停顿片刻,“如果我像处理你跟于莎莎一样处理你跟她,你打算怎么做”

  “与我无关。”

  “什么”

  商邵再次重复了一遍,用极度彬彬有礼的口吻“你要怎么处理,与我无关。你祝福,我欢迎,你想拆散,是痴人说梦。”

  商檠业沉默许久,沉沉长叹一声“你就这么喜欢她。”

  “我就这么喜欢她。”

  “喜欢她什么”

  商檠业这一瞬间为他想到了很多个答案。喜欢她貌美如花,喜欢她光耀夺目,喜欢她乖巧可人懂得逢迎但商邵没有直接回答他。

  “她在我面前像个妹妹仔,最开始怕我,但莫名地仰望我,崇敬我,向往我,我不愿看到她这幅样子在别人面前盛开。”

  商檠业了解他这份想要独占的心情。

  因为他这辈子也深刻地拥有过,为此深受折磨过。

  一个多小时后,benz才开到目的地。

  是一片僻静的海边叠墅村屋,坐山望海,景色宜人,但显然人迹罕至。车子只能在山脚停下,两人拾阶而上。水洗青砖的台阶上长了青苔,又被经年的海风雨水浇淋,走起来十分吃力。

  商邵搭了把手,扶着商檠业上山。

  “来看谁”他问。

  “一个姑婆。”

  商家累富五代,子孙后代个个开枝散叶,家族规模已然十分庞大,许多亲戚的姓名,商邵只在族谱中见过。商檠业一句“姑婆”,说了等于没说,只知道了是位女性长辈罢了。

  上到山腰,在叠墅的栅栏门前停下。门铃响了数下,才有一个菲佣来应。

  进了院门,花园打理得却很不错,远不是外头看着萧瑟衰败,石槽里水生植物欣欣向荣,睡莲没到开的时候,静卧在澄净水面,就连一丛一丛的翠绿青苔也是透着可爱。

  穿过院子,跨上级台阶,进到堂屋里,商邵才见到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婆。

  她看不出年纪,因为面皮光滑,看着只有五十岁上下,但头发却花白近至银白,显得七十有余。见了商檠业,过数秒才辨认出来,“你来了。”

  她拾出长条凳给两人坐。

  “你来了,说明又一年过去了,日子真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来了,说明又一年过去了,日子真快。”

  商檠业每年年末时来探望她,稍坐一坐便走,很少超过半个钟。因为两人都不是谈兴很浓的性格,往往就只是面朝着堂屋的大门,安静而沉默地坐一会儿。

  门外景致很好,文鱼色的朱槿花,玫红色的野蔷薇,像一圈雕花画框似的,圈着一望无际的碧海。风路过堂前,温热晴朗。

  姑婆这次也就是陪商檠业坐一会儿,也不问他身边跟着的男人是谁。

  菲佣沏了茶过来,问商邵要不要吃糕点佐茶,过了会儿,印着珍妮小熊的铁罐打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酥脆丹麦曲奇。

  “好吃的。”她盛情,拿他当小辈招待。

  商邵颔首致谢,真拣了一块佐茶。

  一直到要告辞时,姑婆才端详他一阵“你长这么大了”

  “十六,过几个月十七了。”商邵恭敬地回。

  “喔,那真是看不出来。”姑婆道,在围裙兜里摸索一阵“你等会。”

  她返身进卧室,过了会儿,手里拿了一枚利是。长辈的心意,没有客气的道理,商邵双手接了,上半身微躬“恭喜发财。”

  这俗气的四字粤语,他念白出来有他自己的味道,姑婆第一次笑“一定有很多姑娘钟意你咯”

  商邵抿唇,声音沉稳温柔“没有的事。”

  “阿业的孩子这么大了”姑婆说了一句,转过身。她骨头硬掉了,转身时颤颤巍巍的。

  下山一路无话。

  到了山脚下,商檠业才开口“你这个姑婆,连我都记不清她几岁了。”

  他只知道虽然她比他长一辈,但其实两人岁数相差无几,可以算是同龄人。

  “她房子里没有日历,也没有钟表。”

  商檠业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丈夫死了以后,她就不关注时间了。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人,拿我当日历来用,见了我,知道一年农历年又走完了。”

  “她丈夫”

  “在她四十多岁的一年,她丈夫突然自杀了。”

  商邵怔住,没料到这个故事的走向,也不知道商檠业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他们很恩爱,她的丈夫平时总是很温和,关心国家大事,关心今年的花市上佛手柑够不够香,有一天她回家来,看到她丈夫倒在血泊中。警察说,是自杀。”

  “是抑郁症”

  “也许,他确实有看过心理医生,但似乎并不是那么严重。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他放弃了心理治疗,还是现代医学也没有及时发现他的不对。他死之后,你姑婆一直在找他走上那条路的原因,但是没有道理,他有一段和睦、恩爱的婚姻,一个日子过得很好的家庭,还有他的事业他是个有口皆碑的老师。”

  商邵静了静,温和地宽慰他“人是孤独的,心在坠落时,世俗的圆满并不足以成为那颗压秤的砣。”

  “你看得很开,是因为你不是当事人。”商檠业勾了勾唇,有些讽刺地说“你知道你这个姑婆,经历了什么她也自杀过,绝望过,为自己竟然没能发现爱人的失常,她痛恨自己,憎恶自己,惩罚自己。在外人眼里,她是个不称职的妻子,在那些流言里,他的丈夫一定深受她折磨,比如非人的控制欲、嫉妒心,比如不贤惠、不体贴。”

  商邵深深地舒了口气,目光明白无碍、毫无感情地盯向商檠业“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今天这一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女朋友有自杀史,你跟我说,这种事跟你没关系”商檠业也用目光回应他,比他的更锐利、更冰冷“你也想成为一个不愿面对时间的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女朋友有自杀史,你跟我说,这种事跟你没关系”商檠业也用目光回应他,比他的更锐利、更冰冷“你也想成为一个不愿面对时间的人”

  “你说谁”商邵的声音蓦然消失了。他的喉结滚了滚,似乎突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看来你不知道。”

  商檠业一瞬间感到啼笑皆非,他高冷地讥笑一声“你跟她交往,去维多利亚港放烟花,去片场探班,送她你小时候最真爱的马,几个月的时间就要把她介绍给家里,到头来,她却连病都瞒着你,连自杀过都不敢告诉你。”

  五点的海边已降了温,连同着暮色也一并降下。橘色的日落在山的另一头,这里没有任何旖旎,只有降得很快的温度与天色。

  在这种将暗未暗的光线下,商檠业眯着眼睛,问商邵“她不告诉你,是怕你不理解、不接受,会离她而去,还是她根本就没打算和你走到最后你自诩了解她,你扪心自问。”

  “我不相信。”

  过了许久,鼓荡的海风中,商邵的声音冷静、沉稳、毫无起伏。

  他想抽烟,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一旦摸出烟盒,他腕心的发麻,他指尖的颤抖,他划不开打火机的砂轮,都会在一瞬间出卖他。

  他不能在商檠业面前,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的示弱。

  benz车灯闪了一下,因为车主的靠近而自动解锁。商邵揿着车门,一时间却没坐进去。

  “我不相信你说的,你没有信用。”

  他再次说了一遍,仿佛多说几遍“不相信”,这件事就会是假的。

  “你可以自己去查,也可以我直接派人把资料放到你的书桌上,邮箱里。”

  “那又怎么样”商邵的目光越过车子。

  暮色中,他的神情令商檠业感到陌生。

  那是一种,他抓不住他儿子的陌生感。这种陌生让商檠业觉得失控。

  “你是打算跟我先礼后兵,还是直接开始”商邵冷嘲一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父亲。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商檠业缓缓地开口“商家未来的女主人,不能是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在集团的一切职务暂缓。

  你要美人,不要江山,我这次成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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