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师傅要杀我
这一番话深深刺痛了周扬最看重最珍惜的意愿。
他心心念念渴望着与楚馨宁白头偕老,他暗暗发誓要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对待师傅师娘，如今真相揭露,梦想破碎，难道自己只能如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藏起来了此残生吗？
不！不！不！
不屈不挠的意志自心底迸发而出！
无穷无尽的怒意和杀意如同有形之质充斥双眼！
他骤然拔出长剑，刺向了慕容羽。
他再也听不得这诛心之语！
“孽徒，你做出此等逆行，不思悔改,还要当众逞凶吗？”
楚烨煜狂怒不已，骤然拔剑相向，长剑铮然出鞘。
“锵！”他一剑击掉周扬手中长剑,剑尖一抖，直指周扬心口。
师傅要杀我！师傅要杀我！
周扬心神俱碎，眼睁睁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宝剑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噗嗤！”
痛！痛！痛！
武者的自我防护令他挥掌抓向剑身，鲜血淋漓，自指缝流淌，他不觉疼痛,骤然拔出剑身！
“啊！”一声惨呼,痛得他面目狰狞，身形踉跄，天旋地转,满头秀发崩散，在夜风中烈烈飞舞。
“噗通！”他重重跪倒于地，眼有血泪,声音怆然凄凄。
“师傅，弟子不孝，但是要弟子离开师姐,决不可能！”
楚烨煜眼中似有不忍，但听见他如此说法，不忍之色尽消，怒气浮现。
“孽徒，你如此执迷不悟，以为为师不舍得杀你吗？”
“晏华，他如此冥顽不灵，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害得我们宁儿伤心欲绝颜面无存，你还要留情吗？”
“锵然”一声，司马钰也拔出弯刀。
……
重重迷雾之外，老道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小道童不懂就问：“师傅，魔星为什么要自残？”
在他眼中，看到周扬披头散发，跪倒在地，神情悲戚欲绝，手中长剑竟自插于心口！
老道嘿然一笑：“这是我道门至高幻阵‘问心’，他此刻身陷幻阵，压根不知道自己处何地行何事，且受到幻阵干扰神智有缺，一时半会根本发觉不了。”
“他察觉不到事情奇怪之处吗？明明方才还在大漠边缘，此刻却见到熟人？”
老道手抚长须，面现得色：“这便是我道门幻阵之神奇，能让人神智有缺，暂时迷失自我，唯有深藏心底的隐秘才会暴露出来，如此可见其本心，是为问心也！”
言罢，又谆谆教诲：“徒儿，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形，情，名三者，大道弃之如履。修道亦视之为“三毒”，根深切骨。你可要切忌！”
小道童连忙点头称是，只是眼显不忍：“那就看着他自残吗？要是他不小心死了呢？”
老道不以为意：“他是魔星，区区一个幻阵，困不住他。”
“那布置幻阵是为何？”小道童更加疑惑了。
老道脸色一滞，这徒弟嘴巴真不招人喜欢。
无奈，只得解释道：“问心阵，当然是问心，过了问心关，便可看破红尘，心无杂念，一心向道。”
小道童懵懵懂懂：“师傅，要是他过不了呢？”
“那就没用了。”
小道童满脸疑惑，还待再问，却见一佛尘扫了过来，连忙闭嘴。
只听老道淡淡道：“作为魔星却过不了问心关，要来何用，死便死了。”
他满脸淡漠之色，似乎一个人的生死如同一只鸡般微不足道。
小道童似乎被吓到了，久久不敢吭声。
……
“周扬，我要你自绝于天下，承认是你忘恩负义做了对不起宁儿之事，如此你们解除婚约，永世不再相见，我问你，你愿是不愿？”
司马钰按刀上前，一把揪住周扬胳膊，再度厉喝。
“不愿，不愿，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也绝不会与师姐解除婚约！”
周扬疯狂摇头，满头乌发乱舞，状若癫狂。
“孽徒，你还不肯认错？”
楚烨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师傅，我没错。”
周扬痛苦若狂，始终不肯认错。
司马钰见他执迷不悟，再也忍耐不得，举刀便刺。
“噗嗤！”
又一刀刺入周扬腰腹之间。
“姑姑，他毁了馨宁妹妹终身幸福，至今不肯认错，摆明了要置姑父姑姑于不义之地，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必手下留情？”
受到慕容羽的言语刺激，司马钰再次挥刀。
无尽的痛苦支配着周扬，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身处虚幻。
只是，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喊自己。
“师弟！”
“师弟！”
是徐厚的声音，周扬瞬间想了起来，自己不是在火堆旁睡觉吗？
他彷徨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手持倾雪剑，刺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剧烈的痛楚此时爆发出来，他发出一声惨叫，意识终于清醒。
徐厚闻声而至，看到周扬披头散发，跌坐在峡谷深处，胸前衣衫染血。
“师弟，你受伤了？”
徐厚奔上前来，想要扶起周扬，却见他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师兄，你身上可有伤药？”
徐厚这才发现他浑身数处剑伤，惊讶莫名：“师弟，是何人袭击于你？”
周扬咬牙道：“是我自己刺的，我怀疑我们陷入了幻境，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他此刻终于知道那股大恐怖来源于什么了，就是这幻境的幕后主人。
徐厚连忙搜索全身，找出一瓶金疮药。
周扬勉力接过，却感到阵阵发昏，几欲晕倒，知道自己失血过多所致，只得匆忙点住几处穴道，止住流血，口道：“师兄，你扶我靠着石壁，我歇息一会，再上药。”
徐厚见他摇摇欲倒，哪里还忍得，一把抓过金疮药，焦急道：“师弟，此时此刻还等什么？师兄给你上药就是！”
说着伸手去解周扬衣衫，却被周扬死命按住。
徐厚见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竟显出丝丝娇弱病态之美，心头猛然狂跳，小师弟这幅模样，为何有些女相？
“师兄，我自己来，你别管！”
周扬下意识拒绝，死活不肯松手。
徐厚不知其故，只得将他抱到一处石壁旁，周扬靠着石壁，身上的剑伤不停流血，令他愈发觉得头昏脑涨，渐渐力有不逮，欲昏未昏。
徐厚见此，再也忍不得，连忙去扯他衣衫想要上药。
只是，扒到一半，他就猛然顿住。
衣衫半解，缠胸的绷带露了出来，徐厚手如触电般缩回。
“小师弟！”
徐厚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小师弟是个女子？
“这……”他恍然醒悟过来，周扬方才为何不愿意让他上药。
小师弟竟然是个女子？？？
徐厚只觉人生受到剧烈冲击，让他头脑轰轰作响，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师弟不是已经和大师姐议亲了吗？
他是个女子如何议亲？
这，是怎么回事？
这如何能成？
徐厚心头剧震，只是看着眼前昏过去的周扬，他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少倾，周扬挣扎醒来，发现身上衣衫有动，徐厚正呆呆看着自己不知所措，不由地惨然一笑。
“师兄，你知道了？”
徐厚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点点头。
“小师……妹……”徐厚欲言又止。
周扬却竖起食指：“嘘。”
“师兄，我永远是你的小师弟。”周扬一身是血，脸上却都是坦然的笑意。
“师兄，你记住了吗？”
徐厚神色莫名：“可大师姐，你？”
“我与师姐情投意合，师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晴天霹雳！大师姐竟然知道周扬的女儿身，那还答应嫁给他？
她们俩？
徐厚脸色发懵，结结巴巴道：“小师弟，你们都是女子，怎能，怎么能做夫妻？”他一咬牙，问出了心中所想。
周扬答非所问：“师兄，你觉得我如何？”
徐厚不解，顿了一顿，措辞道：“小师……妹弟，惊才艳艳，才貌无双，天人之姿，世间少有。”
周扬微微一笑，二师兄真是厚道人：“那么，二师兄，你觉得我是常人吗？”
徐厚摇摇头。
“我非常人，自不行常人之举。我与师姐已经缘定此生，除她之外，我谁也不要。”
似是想起了以前种种，徐厚缓缓明白过来，小师弟早已情根深种，而大师姐，竟也容的她。
周扬惊才艳艳，楚馨宁才貌无双，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也只有两人堪配彼此。
只是……想到这世间的礼教伦理，徐厚心头沉甸甸的。
周扬忽然伸出带血的手掌，触上徐厚的面具。
“二师兄，我此前恣意妄为，害你一张俊脸毁容，你怪我不怪？”
徐厚摇了摇头，不知他何故问此。
“那你成天带着这劳什子作甚？”周扬一把掀开徐厚的面具。
端方的脸庞略显清瘦，长眉细目，眼神满是不解惋惜之色，一条四五寸长的疤痕自颧骨斜穿至脸颊，为这张朴实方正的脸，增添了一些粗犷气质。
周扬轻轻抚上那道疤痕，洒然一笑：“二师兄，你这道疤痕虽然有损你的面容，却无损你的侠义，你又何必自惭于人。”
“你可知，你这道疤痕正是你侠义无双的见证，他见证了你的付出你的流血你的豪情你的志气，以后别戴面具了，就这样堂皇面对吧，你只是脸上有疤，又不是心中有疤，男子汉大丈夫，有疤才是真男儿啊！”
徐厚心头大震，这番话拨云见日，令他始终郁郁的意志，豁然开朗。
是了，一条疤而已，有什么好遮掩的。
大好男儿，自当真面目示人！
可旋即，他看向周扬，看着这个女扮男装欺骗了他们所有人甚至还要和大师姐结为夫妻的奇女子，他露出一个苦笑：
“小师弟，你和大师姐，我会祝福你们的。”
“二师兄，谢谢。”
周扬拿过金疮药。
徐厚见状连忙退出数丈之远，并且背对了过去。
周扬一笑，掀开衣襟上药。
幸好，自己反手挥剑，刺得不深。
两人在谷中休息了一阵，周扬站了起来。
“师弟，我同去。”徐厚也站了起来。
周扬按住他肩膀：“二师兄，这幻阵是专门来对付我的，会让人心生魔念，我去试探一二，麻烦你在后方帮我掠阵，如我有不测，再出手救援。”
徐厚被他手臂一按，心头竟然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周扬瞬间发动太极之“势”，持剑走入迷雾。
方才他疗伤过程中，已经将此事想得透彻，这幕后杀手一直不露真面目，又以幻阵困住自己，想必是要自己破阵后才会现身相见。
既然如此，那便一剑破之。
他走进迷雾，再度陷入幻境，楚烨煜、司马钰、慕容羽重新出现在四周，每个人都在质问他唾骂他。
只是，周扬已经发现幻境的破绽，置若罔闻，既然这些人影都是虚幻，那便一剑斩之！
“飞仙”剑意瞬间爆发，无数道蕴含“势”的剑气绞杀向虚幻人影。
“嗤嗤嗤！”数道声响之后，几人消失不见。
“哼，果然如此，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
“有本事出来一战？”
周扬厉声高喝。
老道士隐藏在迷雾之外，不予理会，小道童眼也不眨地看着周扬，心中竟然生出丝丝崇拜。他一路跟随老道前来西域，知晓师傅要来捉魔星，以为魔星是个妖怪般的可怖巨兽，却没想到竟是一位美少年，不仅风姿卓绝，言语有趣，而且剑法无双，铁骨铮铮，让他不由地有些倾慕。
老道如何不知徒弟所思所想，喃喃道：“魔星果然是魔星，竟然连我道门童子都迷惑住了！”
佛尘一抖，迷雾愈发浓稠，半步之外，伸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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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不挠的意志自心底迸发而出！
无穷无尽的怒意和杀意如同有形之质充斥双眼！
他骤然拔出长剑，刺向了慕容羽。
他再也听不得这诛心之语！
“孽徒，你做出此等逆行，不思悔改,还要当众逞凶吗？”
楚烨煜狂怒不已，骤然拔剑相向，长剑铮然出鞘。
“锵！”他一剑击掉周扬手中长剑,剑尖一抖，直指周扬心口。
师傅要杀我！师傅要杀我！
周扬心神俱碎，眼睁睁看着那柄明晃晃的宝剑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噗嗤！”
痛！痛！痛！
武者的自我防护令他挥掌抓向剑身，鲜血淋漓，自指缝流淌，他不觉疼痛,骤然拔出剑身！
“啊！”一声惨呼,痛得他面目狰狞，身形踉跄，天旋地转,满头秀发崩散，在夜风中烈烈飞舞。
“噗通！”他重重跪倒于地，眼有血泪,声音怆然凄凄。
“师傅，弟子不孝，但是要弟子离开师姐,决不可能！”
楚烨煜眼中似有不忍，但听见他如此说法，不忍之色尽消，怒气浮现。
“孽徒，你如此执迷不悟，以为为师不舍得杀你吗？”
“晏华，他如此冥顽不灵，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害得我们宁儿伤心欲绝颜面无存，你还要留情吗？”
“锵然”一声，司马钰也拔出弯刀。
……
重重迷雾之外，老道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小道童不懂就问：“师傅，魔星为什么要自残？”
在他眼中，看到周扬披头散发，跪倒在地，神情悲戚欲绝，手中长剑竟自插于心口！
老道嘿然一笑：“这是我道门至高幻阵‘问心’，他此刻身陷幻阵，压根不知道自己处何地行何事，且受到幻阵干扰神智有缺，一时半会根本发觉不了。”
“他察觉不到事情奇怪之处吗？明明方才还在大漠边缘，此刻却见到熟人？”
老道手抚长须，面现得色：“这便是我道门幻阵之神奇，能让人神智有缺，暂时迷失自我，唯有深藏心底的隐秘才会暴露出来，如此可见其本心，是为问心也！”
言罢，又谆谆教诲：“徒儿，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形，情，名三者，大道弃之如履。修道亦视之为“三毒”，根深切骨。你可要切忌！”
小道童连忙点头称是，只是眼显不忍：“那就看着他自残吗？要是他不小心死了呢？”
老道不以为意：“他是魔星，区区一个幻阵，困不住他。”
“那布置幻阵是为何？”小道童更加疑惑了。
老道脸色一滞，这徒弟嘴巴真不招人喜欢。
无奈，只得解释道：“问心阵，当然是问心，过了问心关，便可看破红尘，心无杂念，一心向道。”
小道童懵懵懂懂：“师傅，要是他过不了呢？”
“那就没用了。”
小道童满脸疑惑，还待再问，却见一佛尘扫了过来，连忙闭嘴。
只听老道淡淡道：“作为魔星却过不了问心关，要来何用，死便死了。”
他满脸淡漠之色，似乎一个人的生死如同一只鸡般微不足道。
小道童似乎被吓到了，久久不敢吭声。
……
“周扬，我要你自绝于天下，承认是你忘恩负义做了对不起宁儿之事，如此你们解除婚约，永世不再相见，我问你，你愿是不愿？”
司马钰按刀上前，一把揪住周扬胳膊，再度厉喝。
“不愿，不愿，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也绝不会与师姐解除婚约！”
周扬疯狂摇头，满头乌发乱舞，状若癫狂。
“孽徒，你还不肯认错？”
楚烨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师傅，我没错。”
周扬痛苦若狂，始终不肯认错。
司马钰见他执迷不悟，再也忍耐不得，举刀便刺。
“噗嗤！”
又一刀刺入周扬腰腹之间。
“姑姑，他毁了馨宁妹妹终身幸福，至今不肯认错，摆明了要置姑父姑姑于不义之地，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何必手下留情？”
受到慕容羽的言语刺激，司马钰再次挥刀。
无尽的痛苦支配着周扬，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身处虚幻。
只是，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喊自己。
“师弟！”
“师弟！”
是徐厚的声音，周扬瞬间想了起来，自己不是在火堆旁睡觉吗？
他彷徨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手持倾雪剑，刺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剧烈的痛楚此时爆发出来，他发出一声惨叫，意识终于清醒。
徐厚闻声而至，看到周扬披头散发，跌坐在峡谷深处，胸前衣衫染血。
“师弟，你受伤了？”
徐厚奔上前来，想要扶起周扬，却见他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师兄，你身上可有伤药？”
徐厚这才发现他浑身数处剑伤，惊讶莫名：“师弟，是何人袭击于你？”
周扬咬牙道：“是我自己刺的，我怀疑我们陷入了幻境，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他此刻终于知道那股大恐怖来源于什么了，就是这幻境的幕后主人。
徐厚连忙搜索全身，找出一瓶金疮药。
周扬勉力接过，却感到阵阵发昏，几欲晕倒，知道自己失血过多所致，只得匆忙点住几处穴道，止住流血，口道：“师兄，你扶我靠着石壁，我歇息一会，再上药。”
徐厚见他摇摇欲倒，哪里还忍得，一把抓过金疮药，焦急道：“师弟，此时此刻还等什么？师兄给你上药就是！”
说着伸手去解周扬衣衫，却被周扬死命按住。
徐厚见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竟显出丝丝娇弱病态之美，心头猛然狂跳，小师弟这幅模样，为何有些女相？
“师兄，我自己来，你别管！”
周扬下意识拒绝，死活不肯松手。
徐厚不知其故，只得将他抱到一处石壁旁，周扬靠着石壁，身上的剑伤不停流血，令他愈发觉得头昏脑涨，渐渐力有不逮，欲昏未昏。
徐厚见此，再也忍不得，连忙去扯他衣衫想要上药。
只是，扒到一半，他就猛然顿住。
衣衫半解，缠胸的绷带露了出来，徐厚手如触电般缩回。
“小师弟！”
徐厚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小师弟是个女子？
“这……”他恍然醒悟过来，周扬方才为何不愿意让他上药。
小师弟竟然是个女子？？？
徐厚只觉人生受到剧烈冲击，让他头脑轰轰作响，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小师弟不是已经和大师姐议亲了吗？
他是个女子如何议亲？
这，是怎么回事？
这如何能成？
徐厚心头剧震，只是看着眼前昏过去的周扬，他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少倾，周扬挣扎醒来，发现身上衣衫有动，徐厚正呆呆看着自己不知所措，不由地惨然一笑。
“师兄，你知道了？”
徐厚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点点头。
“小师……妹……”徐厚欲言又止。
周扬却竖起食指：“嘘。”
“师兄，我永远是你的小师弟。”周扬一身是血，脸上却都是坦然的笑意。
“师兄，你记住了吗？”
徐厚神色莫名：“可大师姐，你？”
“我与师姐情投意合，师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晴天霹雳！大师姐竟然知道周扬的女儿身，那还答应嫁给他？
她们俩？
徐厚脸色发懵，结结巴巴道：“小师弟，你们都是女子，怎能，怎么能做夫妻？”他一咬牙，问出了心中所想。
周扬答非所问：“师兄，你觉得我如何？”
徐厚不解，顿了一顿，措辞道：“小师……妹弟，惊才艳艳，才貌无双，天人之姿，世间少有。”
周扬微微一笑，二师兄真是厚道人：“那么，二师兄，你觉得我是常人吗？”
徐厚摇摇头。
“我非常人，自不行常人之举。我与师姐已经缘定此生，除她之外，我谁也不要。”
似是想起了以前种种，徐厚缓缓明白过来，小师弟早已情根深种，而大师姐，竟也容的她。
周扬惊才艳艳，楚馨宁才貌无双，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也只有两人堪配彼此。
只是……想到这世间的礼教伦理，徐厚心头沉甸甸的。
周扬忽然伸出带血的手掌，触上徐厚的面具。
“二师兄，我此前恣意妄为，害你一张俊脸毁容，你怪我不怪？”
徐厚摇了摇头，不知他何故问此。
“那你成天带着这劳什子作甚？”周扬一把掀开徐厚的面具。
端方的脸庞略显清瘦，长眉细目，眼神满是不解惋惜之色，一条四五寸长的疤痕自颧骨斜穿至脸颊，为这张朴实方正的脸，增添了一些粗犷气质。
周扬轻轻抚上那道疤痕，洒然一笑：“二师兄，你这道疤痕虽然有损你的面容，却无损你的侠义，你又何必自惭于人。”
“你可知，你这道疤痕正是你侠义无双的见证，他见证了你的付出你的流血你的豪情你的志气，以后别戴面具了，就这样堂皇面对吧，你只是脸上有疤，又不是心中有疤，男子汉大丈夫，有疤才是真男儿啊！”
徐厚心头大震，这番话拨云见日，令他始终郁郁的意志，豁然开朗。
是了，一条疤而已，有什么好遮掩的。
大好男儿，自当真面目示人！
可旋即，他看向周扬，看着这个女扮男装欺骗了他们所有人甚至还要和大师姐结为夫妻的奇女子，他露出一个苦笑：
“小师弟，你和大师姐，我会祝福你们的。”
“二师兄，谢谢。”
周扬拿过金疮药。
徐厚见状连忙退出数丈之远，并且背对了过去。
周扬一笑，掀开衣襟上药。
幸好，自己反手挥剑，刺得不深。
两人在谷中休息了一阵，周扬站了起来。
“师弟，我同去。”徐厚也站了起来。
周扬按住他肩膀：“二师兄，这幻阵是专门来对付我的，会让人心生魔念，我去试探一二，麻烦你在后方帮我掠阵，如我有不测，再出手救援。”
徐厚被他手臂一按，心头竟然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周扬瞬间发动太极之“势”，持剑走入迷雾。
方才他疗伤过程中，已经将此事想得透彻，这幕后杀手一直不露真面目，又以幻阵困住自己，想必是要自己破阵后才会现身相见。
既然如此，那便一剑破之。
他走进迷雾，再度陷入幻境，楚烨煜、司马钰、慕容羽重新出现在四周，每个人都在质问他唾骂他。
只是，周扬已经发现幻境的破绽，置若罔闻，既然这些人影都是虚幻，那便一剑斩之！
“飞仙”剑意瞬间爆发，无数道蕴含“势”的剑气绞杀向虚幻人影。
“嗤嗤嗤！”数道声响之后，几人消失不见。
“哼，果然如此，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
“有本事出来一战？”
周扬厉声高喝。
老道士隐藏在迷雾之外，不予理会，小道童眼也不眨地看着周扬，心中竟然生出丝丝崇拜。他一路跟随老道前来西域，知晓师傅要来捉魔星，以为魔星是个妖怪般的可怖巨兽，却没想到竟是一位美少年，不仅风姿卓绝，言语有趣，而且剑法无双，铁骨铮铮，让他不由地有些倾慕。
老道如何不知徒弟所思所想，喃喃道：“魔星果然是魔星，竟然连我道门童子都迷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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