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_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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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立冬日,京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御街上商贩云集,酒楼里一派热闹,有对酒当歌,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大谈国事,酒后高声喧哗。

  京城醉云楼的生意格外地好,高朋满座。

  楼上高档雅间里,桌上热锅子咕嘟咕嘟翻着汤花,锅里下着新鲜的切得薄薄的羊肉。

  桌上摆满菜肴,案几上放着酒坛子。

  皇四子宁王萧炟、晋王萧逸,皇七子庆王萧暐一块喝酒。

  宁王萧炟是个火爆脾气,说话直来直去,“五皇弟,又是为你那个侧妃,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何苦为一个女人烦恼,你整日不回府,拉着我们喝酒,你皇嫂对我都不满意了。”

  庆王萧暐没有娶亲,跟萧逸兄弟俩平常亲近,也劝说;“五皇兄,你决定立她为妃,又为何闹开了,你把她关起来,这越闹越僵,不好转圜。”

  萧逸不说话,闷头喝酒,宁王萧炟端起酒壶,自己斟酒,“咱哥俩喝,一醉方休。”

  庆王萧暐调笑说;“四皇兄,你今日要是喝多了,四皇嫂又不让你进屋。”

  “那一回我喝多了,你皇嫂不服侍我,你别看她嘴厉害,刀子嘴豆腐心,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要是喊一嗓子,你皇嫂吓得不敢吱声。”

  宁王萧炟得意地一口喝干了。

  屋里人连侍候的太监都笑了,庆王萧暐笑着说;“四哥,你就吹吧!”

  宁王萧炟一本正经地问:“五皇弟,因为什么事,跟你那侧妃闹翻了?你别总闷着不说,我受不了你这性格,我要像你,早憋死了。”

  喝一晚上酒,晋王萧逸没说几句话,都是他说话。

  宁王萧炟拍了拍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说,真不知道你心里镇日想什么,你什么都藏在心里,活得太累,你那个侧妃我见过,长相是不错。”

  “四哥什么时候见到她了?”

  萧逸握着酒盅,蹙眉问。

  “我跟老三去宝贞府上,她跟老三说话,我当时觉得她眼熟,一时想没想起来。”

  宁王萧炟有点没心没肺,没注意皇弟的脸色难看。

  皇七子庆王萧暐过了年建府,搬出宫,一正妃二侧妃的人选已经有了。

  这间醉云楼是宁王萧炟的小舅子开的,宁王妃骂自己弟弟,带坏姐夫。

  皇帝历练几个成年皇子,宁王萧炟在兵部挂名,宁王打小不喜欢读书,舞刀弄枪的,直脾气,不藏着掖着,跟几位皇兄不一样,几位皇兄城府深,唯有他性格直率,皇帝喜爱宁王萧炟。

  宁王萧炟端起酒坛子,酒坛子里空了。

  有点舍不得地放下,对晋王萧逸说;“我今晚要回家去,不能陪你了。”

  庆王萧暐年纪不大,心思比皇兄细,“四哥你回府,我送五哥回王府。”

  三个人下楼,宁王萧炟走路趔趄,身旁侍卫要扶他,被他甩开,“本王能走,要你们扶着。”

  宁王萧炟的小舅子听见他们要走,忙跑出来,赔笑说;“三位王爷,今晚不住这里了,我这里还有没开封的好酒,燕公子要来,你们不听他弹琴了。”

  京城燕公子颇具才名,弹得一手好琴,富可敌国,如果没有遇见懂琴的,外行,他不屑弹。

  宁王萧炟摆手,“你说有好酒,本王倒是有兴趣,什么燕什么弹琴,那劳什子叽叽歪歪的本王可没耐烦听。”

  庆王萧暐说;“好酒给我们留着,可惜听不着燕公子弹琴了。”

  三个人出门,宁王萧炟乘坐马车走了。

  晋王萧逸和庆王萧暐乘坐一辆马车,今晚不宵禁,街上车马多,侍卫们前面开道。

  马车到了晋王府门前,侍卫上前开门,马车驶入。

  马车一停,晋王萧逸弯腰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也没管庆王萧暐,一径朝内宅走。

  宁王萧炟忍不住笑,没有叫他,自去晋王寝殿安置。

  高升追上去,招呼明路和庆俞提灯给晋王照路。

  今日立冬,府里中门没下锁,萧逸走进中门,脚步不由自主地朝主院走。

  迎面刮过来一股冷风,卷起雪花,扑了萧逸一身一脸,冰凉的雪花落在酒后滚烫的脸上,萧逸的脑子瞬间清醒少许。

  望着前方主院,院门口的灯在寒风中晃来晃去,恍然想起顾如约正在禁足,掉头往回走。

  高升喊了声,“殿下!”

  萧逸不理,甩开大步朝外院走,高升失望地朝明路和庆俞摆手,追赶晋王。

  萧逸这回没走错,朝自己寝殿走。

  年底,京城各家各户准备过年,梁帝对西北一役的惩处没有下旨,过年阖家团聚,帝王家也不例外,大约等年后才有定论。

  晋王府一处小偏院,晋王的奶娘温嬷嬷住在这里,晋王三两日便过来看望奶娘,平常王府的女眷也三五不时过来,以期能偶遇晋王。

  正间里生了火盆,小屋暖和,梁凤锦陪着奶娘说话,温嬷嬷年纪大了,絮絮叨叨,“你说殿下这段日子没在府里?那殿下去哪里了?”

  梁凤锦剥瓜子仁,温嬷嬷喜欢吃瓜子,仔细地剥干净,放在一个白底兰花瓷碗里,说;“殿下不知在哪里喝酒,大前儿听说喝醉了,被皇上数落一顿。”

  “我说殿下这几日没来我这里,又是因为那个顾侧妃,挨了皇上说,我劝殿下,殿下不听,他宠顾侧妃,顾侧妃有几分姿色,男人嘛,还年轻,也可以理解,可宠也要有个分寸,惯出脾气来,一般得宠的姬妾,有那懂事的还好,知道劝解夫君,顾侧妃持宠生娇,我就看不惯,她就不像你,通情达理。”

  温嬷嬷对顾侧妃一点不待见,现在听说她跟晋王闹,晋王因为她不回府,更加不满。

  一个丫鬟进来说;“嬷嬷,厨房问嬷嬷午膳吃什么?”

  温嬷嬷年纪大了,一日两顿膳食,中间喝点稀的,道:“细面煮一小碗。”

  又问梁凤锦,“我看你也别回房吃了,在这垫一口,回头晚膳再正经吃。”

  梁凤锦便说;“我跟嬷嬷一样,一小碗细面,不放葱花,清淡点,别弄太油腻了。”

  丫鬟领命下去。

  温嬷嬷看着她,“我看你怎么这些日子瘦了,你年轻,不能跟我一样,一顿吃一小碗,我像你年轻那会,面能吃一大碗。”

  梁凤锦道;“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梁凤锦是宫里出来的,温嬷嬷也在宫里不少年,闲聊有共同的话题。

  丫鬟取来午膳,摆上桌,两小碗细面条,还有四碟小菜,炸素丸子,清蒸鱼,一小碗东坡肉,温嬷嬷喜欢吃东坡肉,没顿能吃上两块。

  温嬷嬷喝了一口面汤,夹了一块小碗里的东坡肉,东坡肉色泽红亮,软而不烂,肥而不腻,对梁凤锦说;“你也吃一块,一点油星没有怎么行。”

  梁凤锦望着小碗里油亮的方块肉,突然,干呕起来。

  捂着嘴跑出去。

  温嬷嬷见过宫里的娘娘们怀孕生产,心里欢喜起来。

  梁凤锦回来,手按着胸前坐下,温嬷嬷满脸喜色,盯着她的小腹,“你是不是有身子了?反应多久了?”

  梁凤锦的丫鬟金凤捋着她颈下,梁凤锦红着脸说;“不能吧,殿下来我屋里一次,没这么巧吧?”

  温嬷嬷高兴地说;“怎么不能,还有洞房夜就怀上的,你有福气,没准一次就有了。”

  赶紧吩咐丫鬟,“去告诉姬侧妃,请个大夫来瞧瞧。”

  梁凤锦的屋里围着一屋子人,姬侧妃、董月娇,楚夫人,就连平常不怎么出门的柳夫人也来了。

  众人围在床前,梁凤锦靠坐在床头,盖着被子,刚吐完,脸有菜色。

  这些女人看她的眼神藏着羡慕嫉妒,门口丫鬟喊;“大夫来了。”

  姬侧妃等回避,躲在帷幔后,听见屋里大夫说;“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

  姬侧妃的手攥着帷幔,死死的,董月娇在旁边说;“梁姐姐是王府里第一个怀上的,梁姐姐命真好。”

  她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子女。

  姬侧妃命下人送走大夫。

  这时,院外太监高喊,“晋王殿下到!”

  姬侧妃和董月娇等人看见晋王大步走进院子,朝明间走来。

  齐到门口迎接,萧逸的目光从行礼的几个人身上扫过,直接进了屋里。

  董月娇不想进去了,能想象出这种时候,梁凤锦一定依偎着晋王,说着绵绵情话。

  心是这般的疼,当初她能嫁做正室,却执意地嫁到晋王府为妾,以为执着和坚持,早晚有一日能打动晋王。

  原以为顾侧妃失宠,晋王能看到自己,梁凤锦又有了身孕,晋王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董月娇看了屋里一眼,里屋的门帘撂下。

  徐徐地下了台阶,姬侧妃在身后喊,“董妹妹。”

  董月娇像听不见一样,身影落寞。

  姬侧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一会,对门口丫鬟说;“殿下问我,说我去厨房,告诉厨房给梁夫人做点补身体的汤水。”

  梁凤锦怀孕,在晋王府是个天大的喜事,温嬷嬷每日过来看望她,府里的一应供给,先紧着梁凤锦。

  厨房里按照姬侧妃的吩咐,以梁凤锦为主,梁凤锦养胎,厨房对孕妇的伙食极为精心。

  宫里的杨皇后又派了太医过来,给梁凤锦请脉。

  确定有身孕后,杨皇后赏赐了不少补品药材。

  梁凤锦肚里的胎儿金贵,一时间梁凤锦成了王府最重要的人。

  阖府上下为这个喜讯忙碌,唯有主院肃静,院门一直锁着,也听不见里面动静。

  禁足这段日子,闲着没事,顾如约教沉香和桂香识字,练字,每日布置二人临贴,写一篇大字。

  然后给二人一一点评。

  桂香死心眼,干什么认真,写不好,白日夜里不睡练字,直到主子说可以,桂香才踏实地睡觉。

  边习字,顾如约边讲简单的诗词,叫二人背诵。

  二人开始学吃力,一首诗词,需背百遍。

  两个月后,二人进步很大。

  主院锁了,刚开始桂香想念辛驳,辛驳经常过来,两个隔着门板,透过门缝说话。

  桂香担心菱儿趁她不能与辛驳见面,勾.引辛驳,起初吃不香睡不好,锁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

  自从顾如约教导二人读书习字,桂香把心思转移到学习上,心事反倒少了,主子夸赞几句,她高兴得什么似的。

  顾如约鼓励她,桂香忙完分内的事,整日习字。

  沉香没有桂香刻苦,主院八个丫鬟,主子只费心教导她二人,也明白主子是为了她二人好,主子对她和桂香跟后来的六个丫鬟是不一样的,沉香有一种骄傲自豪感,因此,学习的积极性很高。

  窗外飘雪,正房屋里烧地龙,月奴又燃了个火盆,暖融融的,主子教导沉香和桂香时,忘忧,月奴端茶递水。

  她二人是识字的,尤其是忘忧,通晓诗词歌赋,月奴差一点。

  雪住了,高升跟着晋王回府,门上的人拿一张请帖给高升,“高公公,这是慧庆公主府送来的请帖。”

  高升接过,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显出喜色,请帖上邀请的人是顾侧妃。

  高升心里高兴,慧庆公主这个客请的好,慧庆公主萧宝贞在京城里有个别院,据说冬季有温泉水,本朝对公主们极为优待,公主们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极尽奢华。

  高升拿着请帖追赶晋王。

  小跑着追上萧逸,“殿下,慧庆公主府送来请帖,请顾侧妃到别院赏梅。”

  慧庆公主变着法的享乐,一年四季赏各种花,冬季赏雪赏梅。

  高升瞅着晋王的脸,琢磨不透晋王的态度,又说道;“殿下,侧妃关了两个月,侧妃大概也后悔了,殿下放顾侧妃出去散散心,这么久,奴才担心侧妃闷坏了,再说,慧庆公主派人送请帖,不能不给公主这个面子。”

  萧逸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高升在旁边紧走跟着。

  半晌,萧逸道:“给她送去吧!”

  “殿下,老奴这就去。”

  高升乐颠颠地走了。

  主院第一次没到用膳时辰门锁打开了。

  几个小丫鬟听见声音,都跑出来,以为可以出去了。

  高升带着两个太监走进来,看见院子里堆着两个雪人,一个雪人还戴着一顶帽子,甚是有趣。

  走到上房门口,上房大红猩猩毡门帘撂下,高升掀开门帘,听见里面顾侧妃的声音,清澈悦耳,正在念诗,朗朗上口,不由佩服,禁足了,主院也没有消沉的气氛。

  提高声音,“奴才高升求见侧妃。”

  里面门帘挑起,一个丫鬟说;“我家主子请公公进去。”

  高升进了西暖阁,看见顾如约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躬身行礼,“奴才高升给侧妃请安。”

  顾如约吩咐丫鬟,“给公公搬一把椅子。”

  沉香搬过一把椅子,高升不敢就坐。

  顾如约问;“公公来有事?”

  “奴才来给侧妃送请帖。”

  高升恭敬地双手呈上请帖。

  顾如约接过,扫了一眼,慧庆公主的请帖。

  心里有点纳闷,慧庆公主第二次请自己。

  既然高升亲自送请帖,那就是说晋王同意自己出门赴宴。

  “谢谢公公。”

  桂香端上茶水,顾如约道;“大冷天,公公跑一趟,喝一盅茶水暖暖身子。”

  高升看着顾侧妃根本没有什么懊悔之意,日子反倒过得自在,禁足对她没什么影响。

  “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如约对忘忧、月奴几个人说;“你们下去。”

  四个丫鬟退下去后,桂香掩上门。

  顾如约方道;“公公请讲。”

  高升试探着问;“侧妃能不能向晋王殿下请罪?”

  高升要自己给萧逸个台阶,两人和好,可是和好后,孩子的问题,达不成共识。

  顾如约不妨说实话,“公公,我跟殿下的矛盾,不是口角意气用事,当初殿下给我喝避子汤,原因公公是知道的,其实,彼此没有牵挂,永绝后患,不失为理智的做法。”

  高升咔吧咔吧两下眼睛,听明白顾如约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侧妃莫非还记着前事,殿下现在对侧妃跟那时不一样了,人要往前看。”

  “公公说的不一样,我也承认,可如果当初接回义安郡主,又与现在不同了。”

  晋王的心思,高升能猜透几分,可有些东西自己都未必看清楚,外人不敢轻易下定论,至于晋王跟顾侧妃之间,顾侧妃外柔内刚,眼睛里不揉沙子。

  高升告退出来,走到门口,摇摇头。

  高升走后,顾如约手里拿着请帖,上次公主府见到大嫂和大姐,顾如约心里一直担心,父亲糊涂,大姐心高,二哥心软,这三个人是顾家潜在的危险。

  她怎么才能破坏二哥和慧庆公主的情缘,打消大姐顾椿攀附皇家的念头,阻止父亲陷入宫廷侵轧。

  公主府的别院在京城西,顾如约出门带着沉香,坐在马车里,车外王府侍卫保护侧妃的车驾。

  公主府别院门外停着车轿,公主身份尊贵,来客要在公主府门前下车下马。

  马车一停,沉香先跳下车,扶着顾如约踩着矮凳走下来。

  顾如约站稳,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府门里走,是大姐顾椿,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大姐顾椿一个人来的,身旁没有大嫂。

  顾如约快走几步,顾椿已经迈进门槛,她扬声喊;“顾大姑娘。”

  顾椿听见身后有人喊,站住,回过头,看见顾如约,那日认识了,于是停住脚步,等顾如约。

  顾如约走近,说;“顾大姑娘也来了,我记得上次顾大姑娘同你嫂子来的,这次你嫂子没来?”

  两人边往里走,顾椿说;“我大嫂不常出门,说天冷了,不愿意动弹,又要过年了,家事忙。”

  顾如约佯作随意地问;“我听说顾院使府上有两位姑娘,顾大姑娘怎么都是一个人出门?”

  顾如约好奇跟自己互换身体的顾府二姑娘。

  “你问我妹妹,她一年前得了怪病,病好后,夜里经常做噩梦,醒来说自己家不是住在京城,自己被人勒死了,可瘆人了。”

  顾椿好像对这个妹妹感情不太好,不然得病这种事,不能跟外人随便说,将来影响自己妹妹找婆家。

  顾如约问;“顾院使医术高明,难道治不了自己女儿的病吗?”

  “我父亲说,她这是心病,医不了,八成是撞见鬼了,说她原来的家什么样,住在那个县,那条街,家中几口人,父亲叫什么名字,祖父叫什么名字,说得跟真的似的,神神叨叨的,府里人都不敢接近她。”

  顾如约吓了一跳,问:“她说的地方,你家人没去看看,是否像她说的。”

  顾椿的神情看上去对她很反感,“我家里人说她是疯了,胡说八道,谁还当真,我父母叫人看着她,怕她乱跑。”

  顾如约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小门小户的女儿到了京城官宦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能适应,想回到原来的家中。

  这姑娘也是个拎不清的,别人把她当成疯子,没把她怎么样,是因为顾家有地位,如果在平常百姓家,怕被人当成女巫用火烧死。

  镇日说原来的家,有鼻子有眼的,万一那日顾家人产生好奇心去杨县问,她俩的身份要被人质疑。

  这姑娘真是个糊涂人,嫌命太长。

  对顾如约而言,顾家是个很大的麻烦,这又添了一桩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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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97551亲爱的,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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