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从此不再有凌兄!_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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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从此不再有凌兄!

  第一百四十八章从此不再有凌兄!

  “五十万银票被抢走啦!?”

  犹如晴天霹雳,胤禩在房内听到鄂伦岱的禀报,顿时手脚冰凉,心中巨痛得失魂落魄。他终究还是未满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受到这般打击,不禁痴呆呆如丧考妣,跌坐在椅中喃喃自语,“五十万两白银啊!鄂伦岱,你可知道,一个双俸亲王一年的俸禄才两万多两,他要当二十五年不吃不喝的太平王爷,才可以攒到五十万!”

  鄂伦岱吓得匍匐在地上,捣蒜般地磕头求饶,却是一句话都难以说清楚。

  雅格布见胤禩呆若木鸡,怕他这乳弟皇子伤了心神,赶紧劝慰道,“爷,您也不要太着急,今晚城门早闭,谅那些贼子也难得逃出城去,奴才这就连夜前往施世伦的衙门,让他天明就开始大索全城,定要把那些混账行子抓到!”鄂伦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八爷,奴才一定现在就开始全城搜捕,定会有所收获。”

  胤禩的面色这才好了一点,正在思量事情闹大之后,有没有什么大的坏处,就见侍卫进来禀报,“禀报八爷,金虎金军门求见。”胤禩连忙叫进,他们毕竟是过江龙,而金虎是本地官员,先听听他的禀报再说。

  金虎全身戎装进来,就地一个军中简参,“回禀八爷,卑职刚才查验贼子尸首,那些人之中,有一人乃是昔日绿营千户韩维,该人涉嫌知无堂奸细一案,已弃官潜逃多时,想不到全国画影海捕,这厮竟然胆大包天。潜入湖北,意欲对八爷不利!另据贵府属下侍卫及驿站众人的口供,贼子们当时所用的小型火器,竟是知无堂反贼郑勇曾用的霹雳弹。种种迹象表明,这帮贼子是来自知无堂。卑职先给八爷通禀一声,请八爷告知卑职,可有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件,然后马上前往施大人那里。请他发全城搜捕令。”

  “万万不可!”胤禩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鄂伦岱和雅格布都是一愣,就连金虎也是大惑不解,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还怎么这般胆小怕事?

  胤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道,“金大人。贼子们那点子萤火之光,怎么能比得过我皇的煦煦普照,他们这次瞄上本贝勒,以为就此可以杀掉我,能挫了我大清地颜面。殊不知大人为首的湖北劲旅,正是他们的克星,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竟然丢掉了几十具尸首。落荒而逃。这次鄂伦岱十分机警,我这里既未丢失什么东西,也没有受到惊吓,至于受伤的侍卫,那也是他们尽忠职守,本贝勒会自行奖赏的。”

  他看看金虎诧异的样子,“金大人,你可以报给施大人知道。请他加紧缉拿反贼,以还江城百姓一个平安年。本贝勒明日就要启程还京,实在不值得耽搁,回京之后,定会为你们请功!”

  金虎听他这么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却在暗笑,驿站院子里面。都传得纷纷扬扬了。说你八阿哥丢失了绝世宝贝呢,他扎下一个千。“谢八爷抬举栽培!那卑职就出去办差,搜拿逃走的反贼同党去了!”说罢,金虎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到外面兵马地撤退声音。

  雅格布和鄂伦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虑,等金虎的人撤出了驿站,方才向胤禩问到,“爷,怎么您不让金虎向施抚汇报,我们可是丢了五十万两啊!”

  胤禩忽地暴怒起来,他一脚踹了鄂伦岱一个窝心脚,犹自不解恨,紧跟着上去一顿狂踩,即使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幼学习骑射练得的腿脚也是不轻,鄂伦岱当即惨哼连连,却不敢放声呻吟,只能抱着头躲闪开要害。

  雅格布知道不能把鄂伦岱打死了,不然就会失去他叔父佟国维的支持,连忙把胤禩拉开。老八经过这一顿出气,细汗都冒了出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你这个废柴!只顾行那苟且之事,全不知道主子的差事!别以为爷我不敢弄死你,告诉你,就算你叔叔佟中堂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第一个砍死你!”

  鄂伦岱微微有些不服,不就是五十万两吗?我们佟家要真是下狠命地凑钱,也不是还不上的,干嘛这样子不顾要害地乱踩!?雅格布却是知道事情的轻重,八阿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追索那些巨款的,“爷,咱们还是跟施抚他们说一声,抓不到是一码事,可是万一抓到了,如果没有先行备案,那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十万落入湖北藩库了。”

  鄂伦岱也支吾道,“是啊爷,万一抓到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惹得胤禩扑上来拳打脚踢一番,刚才还只是没有下狠心,现在竟然完全是一幅要弄死他的打法。

  “你个忘八行子,那银子里面夹有佟中堂的私信,虽是没有盖印戳,但是我和你老爷子都是后患无穷,万一被反贼勒索起来,那真是屎尿横流!叫你好好保管,现在爷却只能血水和着牙吞!”

  胤禩踹一脚就骂一句,“你说你该不该死?!”“你说我和佟中堂是不是后患无穷!?”

  雅格布这才明白,绝对不能要那些银子了,否则问起那封私信起来,真地是黄泥巴掉进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既然那私信不能见光,胤禩为何不烧掉它?忽听到胤禩最后骂道,“先留着你的一条狗命,等佟中堂收拾你这废物!”猛然间明白过来,胤禩留着信不烧,是为了日后,万一佟国维有改换主子的心事,可以拿信要挟他。

  这一夜,端的是过地十分的愁云惨雾,至少对鄂伦岱如此,因为他还要办一件差事,必须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把那个曾经在胯下叫床的妓女弄出去灭口。

  老八又哪里睡得着。钱,花起来如流水,可是聚起来就如同添砖,他也心痛啊。鸡鸣三遍地时候,他还在兀自咒骂,什么狗屁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现在也是背债的人啊!但是他更多的是忧心,要是反贼们拿了那封书信。日后要挟于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直到天色渐渐放明,胤禩才觉得困意上来,刚刚迷糊着就要入睡了,贴身戈什哈在门外通禀,“安徽桐城秀才方苞求见,说他看出大破绽,要当面向您禀报。”胤禩揉揉惺忪的眼睛。正要努声责骂,忽地心中一动,听听是什么破绽也好。

  方苞显是也一夜没有睡好,但是他在理学上也颇有一番修养,一袭长衫配着他搓揉出红晕地脸庞。在这清晨时分,也很有些精神抖擞的气派。见到无笑无怒的八阿哥,方苞致礼甚是恭敬,也不行千礼。直接就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桐城后进方苞叩见八阿哥。”

  胤禩端起侍从沏来的热茶,矜持道,“你要见本贝勒,说有什么大破绽,可有此事?”

  方苞再次叩头,道。“八阿哥,昨晚贼子袭击驿站,学生亲眼目睹,听贵府属下言,八阿哥您丢失了很多银两。方苞觉得此事十分地蹊跷,想到八爷乃是毓华春茂的皇子,怕有人构陷和暗算八爷,特来献丑荐芹。”

  “起来回话。有何蹊跷?”

  “事有三巧!其一巧。贼子胆大包天,围攻驿站。明显是分成两拨人马,却不一拥而上!驿站离汉阳门守军不足一刻钟路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节约时间,刀锋尽出,这出鞘一半,在鞘一半的,实在让人难以揣度!”

  胤禩不置可否,他“晤”了一声,“说下去。”

  方苞见没有完全打动这位八皇子,也不气馁,接着道,“其二巧,侍卫们都言您丢失银票无数,可具方苞看来,两兵相接,不过小半刻时间,贼子们就已经赖飞贼之力得手,显是窥视策划良久,谋定而后动。请八爷回想,谁知道八爷身怀巨款?!若非外人所知,定是八爷身边藏有凶险的贼子内奸!”

  老八悚然变色,自己身边藏有知无堂内奸?他快速地把眼珠一转,仔细地回想自己身边地每一个人。方苞却绝对不容他细想下去,微微笑道,“内奸恐怕不太可能,倘若真地是内奸,只怕八爷在路途中早已经被人所抢劫,只怕还会有不忍言的事情发生!”

  胤禩这下子不由得动容,“方仁兄地意思是…..”

  方苞嘿嘿一笑,“其巧三,适才方苞散步庭中,见贵府侍卫今晨已是伤重不治四人,想那三十多贼子,在瓮中捉鳖地形势下,竟然无一生擒,试问人之心智就坚定如此乎?”他膝行一步上前,声音像是战鼓相催,“还是缉拿的官兵未尝给他们任何投降的机会?”

  “啪-!”胤禩手中茶杯飕然失手,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四流的茶水蔓延到方苞跪着的膝盖处,打湿了他地裤子和袍拜,但他一无所觉。他正紧张地看着胤禩,窥度这位皇八子的反应。

  反应很令他满意,胤禩呆若木鸡,凌啸的名字几次呼之欲出,但是让胤禩自己都很奇怪的是,本来应该恨得勃然大怒地自己,除了惊诧和恐惧,为什么却没有太多的恨意?

  方苞终于感觉到了茶水打湿带来的凉意,再次膝行一步,在胤禩脚边仰首道,“八爷,学生不明了湖北官场,但是此次向您示警,只是要您知道,有敌在暗,请您要防!”

  胤禩回过神来,看着方苞,自己懵懂了一晚上,身处局中还茫然不知,而眼前的这个生员,仅仅凭一些旁观的痕迹,就可推断出这么多幕后内情,真是张良般的谋士!他像是发现了瑰宝一样,大喜于色,一把扶起方苞,“先生快快请起!胤禩骤逢大变,心神失据,以至于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来呀,雅格布,为先生更衣!”

  方苞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但是胤禩好容易找到一个在谋略见识上超过自己的人,还管他屁的于礼不合?当即要雅格布强行请方苞去内屋更衣,自己要和他好生把酒言欢。

  看到方苞扭捏着半推半就地进去了,胤禩想,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找凌啸对质一番?

  不用他想出结果,何园先生顾贞观就找上门来了。

  朝霞渲染天际,把何园地树林映照得更加清新而寒意。

  凌啸停止了晨练,对着慢慢行来的大母伸出了大拇指。大母却佯怒道,“要你来赞颂我老婆子?佟国纲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阴谴,自己万箭穿心不说,生个儿子也是混蛋,竟然在驿站里面胡混,凌啸,你可听好了,你阿玛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在你身上毁了,要是你以后敢荒唐胡为,只要我们家有了香火,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不知道犯了哪门子忌讳,凌啸丈二摸不着头脑。陪笑道,“孩儿有大母您给管着,定然不会出什么错的,您几时听说过。那孙猴子逃出了如来佛地手掌心?”

  大母毫不假以颜色,抬手就把手中的箱子扔给凌啸,“滚一边去,都快做父亲的人了,大母又能管得了你?你看,现在没有孝敬我三天,顾贞观就要我帮你去做这梁上君子!”

  接过箱子,凌啸打开检视一番。登时大喜若狂,要不是古代的礼制限制,他真想把自己这位高手大妈抱起来欢呼一阵。箱子里地龙头大银票足有五十万两,更让他欢实地是那里面夹着的一封书信,乖乖,老佟,你牛,胆子这么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要老八快回去。参加什么元旦大朝,以期得到皇上地嘉奖。还要弹劾其余几位阿哥不知约束门下!

  天大掉下个大把柄,那还不死死拽在手上?凌啸一招手,“小骏,有这封书信,那几个人地粮食就不要浪费了!你去通知顾先生,我来扶大母前去歇息。顺便了解一下大母的英雄事迹,以培养我自己的大无畏精神!”说罢,挽起大母的胳膊在鹅卵石铺就的林中小径上缓缓而行。

  忙活了大半晚的大母很是无奈,对凌啸这样死皮赖脸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虽然嬉皮笑脸的极为不庄重,但是总能让自己感觉到有些儿孙绕膝地温暖。她叹了一口气,任由凌啸这样搀扶,尽管自己比他的那细胳膊细腿结实的多。“凌啸,倘若你的大母是一个毫无功夫垂垂老矣的太婆,你还会这样对大母吗?”

  “不会!”凌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孩儿不会这样涎着脸来巴结您,更不会看您地脸色行事。”

  大母没想到他势利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他还毫不避讳,正感到心中有些紧缩的痛楚悲伤,却听凌啸庄重道,“要是你真的不懂武功,又老的垂垂了,我会养着你。只要我在府中,不敢说日日晨昏定省,但一定会抽时间出来,陪你晒晒太阳,听你唠唠叨叨地讲过去地故事。我会教你的孙儿喊你老祖宗,会让你的儿媳们天天陪你看戏,当你有了风湿病之类的痛楚,我会亲自为你按摩,当你想要出去礼佛的时候,我愿意亲自背你上山门,当你肚子饿的时候,我不敢保证你能吃到山珍海味,但我能保证,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食物,当你真地有一天去找阿玛算账的时候,我会给你备好一把教夫鞭,免得你到了那边,赤手空拳镇不住他!”

  说着说着,凌啸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大母见他悲伤哽咽,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挚的,自己也忍不住掉泪,要是自己真的是那样了,相信那样的生活也很幸福的。大母以为他思恋生母,连忙岔开话题,不过不经意间,已经换了称呼,“啸儿,那你为何现在对大母这般赖皮?”

  听到这话,凌啸收回对二十一世纪母亲地忆念,哈哈笑道,“谁叫你这妈妈武功太高,不赖皮一点,怎么能求得动你发挥余热,为我办事?再说,万一你要教训我,我要是不会讨你心软,那我还不如要个垂垂老矣地大母!”

  笑声未绝,即戈然嘎然而止,尽管凌啸做好充分准备,但还是在身形刚刚逃开三尺的地方,就被大母抓住了耳朵。“油嘴滑舌!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和大母没上没下地?”

  凌啸夸张地叫着投降。直到认错了十几遍,方才被大母放开了手。豪成就像是黑帮片里的警察,在凌啸解决完了才出现,“啸弟,明天就要开招商会了,可是有好多的美女啊!她们有万贯钱财我倒不在乎,但是那花容月貌和掌柜的气质,嘿嘿。你说地果然不错,江南女子水灵灵…..”

  “猪猪――!”

  笑谑完毕了,大母很不解地问道,“啸儿,你这样把皇子们挨个的整了一遍,就不怕皇上发怒?”

  凌啸看看天边的朝霞,黯然道,“现在整他的儿子。他最多是发怒,但是如果我陷入到他们的争斗中去,皇上就不是发怒,而是发飙了!”他不在纠缠于这件事情,问大母道。“倒是您老人家和贞观先生,怎么想出了这样一招一箭双雕的?”

  大母微微哼一声,“这么毒的奸计,可不要拉上我。都是顾贞观想出来的。读书人,果然都是杀人不见血地。用你的避而不见去动摇八阿哥的信心,使得他留下一半的银子。用红包奖赏引诱全城的大部分兵马都集中到你的厂区,使得驿站附近守卫空虚,用胡骏他们的亲卫去假扮劫匪,引着韩维他们四处晃悠。用你暗中搞的什么大炮仗当霹雳弹,用金虎他们杀人灭口栽赃一气呵成!更毒地是,连我老婆子也被他派去当小偷。要是祖师爷知道了,还不在酒泉地下气死?!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是你的奸计,不过是从顾贞观口中说出来罢了,是不是?”

  凌啸心中暗惊,连忙摇头,这岂能承认?面上却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冤啊我。您看。冤得我就要下雪了。”

  大母却哼一声,“下雪有什么冤的。现在又不是六月!”

  地确没有什么好冤的!包括那盒子里任季安和刘八女四人的人头。

  “八爷,今日您启程回京,侯爷事务繁忙,不能前来相送,令贞观送上三万两的程仪,另附些许薄礼。”

  当胤禩看到顾贞观为凌啸送来地礼物时,顿时就明白,自己以为很巧妙的局,早被凌啸所看破。这次五十万两银票的损失,胤禩就算明明知道是凌啸布的局,却毫无办法,一没证据,二没有活口,光凭几个破绽,也是无事余补。

  尤其是这些人头的送达,胤禩就知道了,那几个破绽,也是凌啸故意留的,他就是要告诉自己,这是你胤禩惹我的代价。凌啸送来了全部的人头,只有一个解释,他抓住了比活口更容易保管和威慑地把柄――佟国维的书信。

  即使是当着顾贞观的面,胤禩也不掩饰自己的慌乱和佩服。厉害啊,你凌啸也真他妈的下得了手,眼孔也真的不小,一出手就抢我五十万两银票,你知不知道,换成银子的话,这可是几万斤重啊,搬都要累死你!你居然轻轻松松就拿走了。

  “侯爷要我转告八爷,他是皇上的臣子,是朝廷地臣子,是百姓地父母官!希望八爷好好地揣摩这句话。”顾贞观肃然说完,即掏出早已备好的一份书函,递给八阿哥,“这是我们侯爷为八爷拟地请办玻璃厂事宜的奏折,请八爷看完之后,思量着要不要交给皇上。”

  玻璃事总算有了些许的眉目,这恐怕是自己这次除了方苞外的唯一收获了。胤禩打开折子,才草草看了起来。

  “儿臣常思,何以我本土所产之玻璃价贱如粪土,而西洋之玻璃昂贵如珍宝。荷兰等国一船玻璃抵埠,江浙京中及各省会富豪者争先抢购,洋夷售完,则欢颜细数所得,竟往往是两船金银回国。长此以往,其洋夷越加频繁,则我国中无可用之银。儿臣深感此乃节源开流之弊,彻夜难以眠。

  何以我朝之所出,难敌洋夷之所产?儿臣尝详细比较,才觉在乎两点:本土产一者易碎且不耐暴寒暴暖,二则难于晶莹透明。有此两者,做伪赝饰物可,成居家实用者难。经与积久之良工多时探究,儿臣觉可拟办玻璃厂,招良工,开高窑,设重赏,遍试一切可能之配方,假以半载时日,定可于技术上与洋夷一争长短!

  忠毅侯凌啸,亦深感国之银两,于玻璃上流失慎重,愿与儿臣通力合作,为父皇与社稷分忧,然儿臣等皆力量微薄,诚需我圣仁阿玛鼎力襄助,内务府经营玻璃琉璃多年,祈圣上许其以工匠高窑入股,以振我朝玻璃事,则皇家幸甚,朝廷幸甚,百姓甚幸。儿臣胤禩叩首于我皇阿玛陛下。”

  胤禩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凌啸办什么事情,都要把皇阿玛拉着,分明是抱住粗大腿死不松手,可怜自己失去了五十万两白银,还要再失去三分之一的股份?

  顾贞观见老八还算平静,心中对他也很佩服,皇子们果然都是人中翘楚,躬身一礼道,“至于那些在杜家台惹是生非的狂徒,由于他们拒捕,已经全部诛杀殆尽,他们的人头,侯爷已经派人腌好,等下就会送到您的官船之上,侯爷他相信,您能体谅他的一片苦心,因为事涉天家颜面,皇上也丢不起这个人。”

  胤禩大讶,我说呢,金虎他们拉着我死审那些一点都不像是阿哥门下的人,原来是早就偷偷的杀了!他毕竟也不是等闲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要是真的照原先的想法,把各位阿哥的门下活捉回去,莫说兄弟们对自己会视为死敌,只怕皇阿玛也会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做法很失望的,甚至失望到立刻就要把自己冷落起来的地步。

  想到这里,胤禩惊出一身的冷汗。凌啸这么擅作主张地杀个一干二净,固然是他揣摩的,但是怎么看都对自己有利。凌啸对自己又打又摸,但是毕竟是自己算计在先,况且凌啸这次也救了自己一遭,虽然凌啸一动手就是狠手,不过这救的也很关键,把自己在悬崖边上拉了一把。

  胤禩神色复杂地看着顾贞观,眼神忽闪忽闪,却良久不语,他揣度凌啸一大棒和一蜜枣的用意,忽地想起顾贞观转告的话,顿时明白过来。

  他起身对顾贞观躬身一礼,“也烦请先生转告凌大人,自此以后,只有凌大人,不再有凌兄!希望你家大人能够真正当得起大人这两个字,至于某些信件,胤禩相信,凌大人能够体谅到胤禩的难处,倘使他日胤禩真有大福,定当重用你家大人!”

  八阿哥的这番话说得极为真心,顾贞观长叹一声,“侯爷有一句话,愿意送给八爷路上咀嚼,以百官压皇上,犯大忌。八爷,天高路远,唯愿八爷一路平安,贞观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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