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早晨八点半，太阳硕大。
墨予换了身休闲服，跟越野一块儿端坐在沙发上。
不过跟昨晚不同，这回越野没再贴着墨予一块儿坐，甚至中间还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并且因为早上那一幕着实太过尴尬，以至于俩人从坐下后，就没有交流过半个眼神。
老太太手里端了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慢吞吞地抿了口后，才终于抬头，看向墨予，语气格外严肃地说：“予予，你知道吗？奶奶现在很生气。”
墨予心下一咯噔：“奶奶，我可以解释……”
奶奶却摇了摇头，一副她并不打算听解释的模样，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越野，说：“你就是越野吗？”
越野性格张扬，冲谁都永远是不羁的模样，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在面对长辈的时候，都下意识把浑身刺儿都收起来。
比如现在。
这会儿穿着身从墨予柜子里借来的白衬衫，一头黑发透软的垂落下来，由于位置是靠着阳台那边的缘故，阳光恰好落了他一身，半边脸庞沐着光，一时间往日里嚣张逼人的模样荡然无存，反而透出点儿乖巧温柔来。
被点了名，他也不紧张，而是点点头，回道：“我是。”
奶奶挺端正地看着他：“你就是老越的孙子吧？”
“老越？”越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他爷爷，继而点了点头，“是的，您跟我爷爷是？”
“年轻时候的笔友，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联系到，”老太太语气有些怀念，顿了顿，忽地问了句，“你爷爷知道你们结婚了吗？”
越野顿了下：“……应该知道？”
“应该？”奶奶眉毛一挑，“你没跟他说吗？”
“……”
越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老太太突然猛地一拍沙发，长吐一口气：“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那就好！”
俩人听见这话，均是一愣。
只见老太太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结婚这么大事，居然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墨予有些混乱道：“……您不生气？”
老太太皱眉道：“谁说我不生气，我气死了！”她顿了顿，又说，“今天一大早，刘婶突然就跟我讲，你结婚了，吓得我电话都顾不上给你打，直接就跑过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结个婚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刚刚在路上给你爸妈结婚时的婚服设计师打电话，人家说最近排单太多了，得三个月后才能出来！”
“还有那个婚纱照，怎么拍，上哪儿拍？还有酒席，礼堂，喜帖，”奶奶边说还边扒拉着手指，无比起劲道，“你看看，这么多事情，哎哟忙死个人哦！”
墨予：“…………”
“对了，我刚刚让人拍了几套版型，你们看看，喜欢哪个？”
老太太说完，还从背后掏出一个十寸的平板，也没管对面俩人到底听没听见，看没看进去，宛若化身服装店的推销员，不停地用手划拉着屏幕。
一边划拉，嘴里还念念有词。
完了又道：“这样看还是不行，哎，你们什么时候抽个空，我嗲你们去试试？或者我让人多做几套，然后送过来你们试试？”
“……”
墨予吸了口气，无比头疼道：“真不用，我们……虽然结婚了，但这些东西都没必要。”
奶奶不满道：“怎么就没必要了？结婚多大的事儿啊你没必要，你就工作有必要啦？你有考虑过人家小野的感受吗？是吧小野？”
越野眉头一挑，扫了眼墨予，而后故意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墨予：“……”
眼看奶奶又想说什么，墨予正准备再开口时，就听越野又道：“不过也确实不是必需品，拍不拍其实都无所谓，毕竟我们都领证了，对我来说，只要墨老师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声音本来就有些低哑，这会儿压着嗓，刻意温柔起来更是有些要命，墨予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巧不巧，越野也看了过来。
他整个人沐着光，宛若发自内心表白似得，又说：“对墨老师来说，只要我们俩人在一起，就好了，是吧？”
「叮咚！甜蜜度+10，目前为50点！」
“……对。他说的没错，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墨予别过脸，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说，“所以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他顿了顿，忽地又道：“况且，如果离婚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就……”
“瞎说八道什么！”老太太突然皱眉道，“这才刚结呢，就离婚，呸呸呸！不许离，离了信不信我跟你爷爷告状！”
墨予：“……”
老太太见墨予没答，以为他没听见，又说：“听见了吗？”
墨予几乎有些绝望道：“……听见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也不是你们说不用就不用的，知道你们没空，你们年轻人不稀罕搞这一套，所以，这些东西就交给我也小野他爷爷来办吧！”
墨予刚端起杯子准备喝口水，听见这话，差点儿没直接被呛到：“我真的不用……”
“不要你不用，听我的，我觉得用，那就是用！”
老太太说完，也不给墨予再说话的机会，起身提着包就朝外走去，说是司机在楼下等她，让墨予和越野不用送，她自己能下去。
关门前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回头道：“刚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在一块儿，打扰到了，等下继续的时候记得锁门哦~”
不提还好，这会儿一提，墨予顿时感觉那温热的触感又密密麻麻地冒出来，顺着指尖一路向上，传遍四肢百骸。
越野一转头，就发现墨予的耳朵居然有些红，脖子也是，因为侧着脸的缘故，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放在膝盖上的手这会儿正紧握成拳。
他不由得一挑眉，忍不住问了句“墨老师你还害羞呢？”
“……”
墨予隔了好半晌才说：“没有。”
越野眯了眯眼，半是怀疑道：“真的？那你脸怎么这么红？总不能是发烧了吧？”
可能也是鬼迷心窍，等越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居然真的伸出去，这会儿正贴在墨予的脖子处。
空调开了一整夜，这会儿也没停，外头阳光热烈，但屋里却凉快的很，甚至因为他们头顶就是空调口的缘故，坐久了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冷意。
而就在这片冷气下，越野用他那依旧温热的手，都能感觉到墨予的体温明显热的有些不正常。
“你干什么？”墨予回过神，下意识就拍开了越野的手。
越野这会儿倒也顾不上什么态度不态度的问题了，表情难得有些愣住地看着对方：“不至于吧墨老师，您这真是……害羞到发烧了？”
墨予：“……”
他用宛若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越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予身体一直不算特别好，虽然没到药罐子的地步，但小毛病却不少，生病感冒之类的时不时就会来一场。
最严重的一次是剧组杀青完后，直接在酒店高烧晕倒，到了医院才知道是因为发着烧也不肯停，劳累过度导致的。
徐明明为此跟他语重心长的说过好几回，但墨予基本嘴上答应完，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他来说，因为发烧耽误正事儿，比发烧本身还难受。
徐明明见状也没辙，只好隔一段时间就购一堆药给墨予随身备着，种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装在行李箱黎，从家带到剧组，又从剧组带到家。
电视柜里头没有退烧药，墨予又打开行李箱，翻了盒退烧药出来，倒了杯水刚准备往嘴里灌，手腕突然就被越野按住。
“你早上没吃饭，体温也没量，胡乱吃药是嫌病还不够严重？”
墨予低头看了眼被捏住的手腕，有些不自在地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好道：“没时间去医院，空腹吃也一样。”
“怎么就一样，你吃过？”
越野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墨予张口就说：“吃过。”
说完，趁着越野愣怔之际，甩开对方的手，直接把药片往嘴里一丢，含着口水就直接顺了下去。
等越野回过神时，墨予已经在拿着纸巾擦嘴了。
徐明明订的机票在下午，墨予回房间收拾好东西，便对越野道：“我下午得出去一趟，你自己叫人来接吧，这个点外面应该没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胃里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越野本来正看手机，听墨予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不由得抬头，结果入眼的便是墨予一手撑着餐桌，满脸惨白色的虚弱模样。
越野下意识问道：“你没事吧？”
墨予皱着眉咬了咬头，吸了口气，正想说没事，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视线所及之处皆由光转暗。
一片恍惚间，墨予好像看到越野满脸慌乱地从沙发那头冲过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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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换了身休闲服，跟越野一块儿端坐在沙发上。
不过跟昨晚不同，这回越野没再贴着墨予一块儿坐，甚至中间还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并且因为早上那一幕着实太过尴尬，以至于俩人从坐下后，就没有交流过半个眼神。
老太太手里端了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茶，慢吞吞地抿了口后，才终于抬头，看向墨予，语气格外严肃地说：“予予，你知道吗？奶奶现在很生气。”
墨予心下一咯噔：“奶奶，我可以解释……”
奶奶却摇了摇头，一副她并不打算听解释的模样，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越野，说：“你就是越野吗？”
越野性格张扬，冲谁都永远是不羁的模样，但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在面对长辈的时候，都下意识把浑身刺儿都收起来。
比如现在。
这会儿穿着身从墨予柜子里借来的白衬衫，一头黑发透软的垂落下来，由于位置是靠着阳台那边的缘故，阳光恰好落了他一身，半边脸庞沐着光，一时间往日里嚣张逼人的模样荡然无存，反而透出点儿乖巧温柔来。
被点了名，他也不紧张，而是点点头，回道：“我是。”
奶奶挺端正地看着他：“你就是老越的孙子吧？”
“老越？”越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他爷爷，继而点了点头，“是的，您跟我爷爷是？”
“年轻时候的笔友，很多年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联系到，”老太太语气有些怀念，顿了顿，忽地问了句，“你爷爷知道你们结婚了吗？”
越野顿了下：“……应该知道？”
“应该？”奶奶眉毛一挑，“你没跟他说吗？”
“……”
越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老太太突然猛地一拍沙发，长吐一口气：“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那就好！”
俩人听见这话，均是一愣。
只见老太太一改方才严肃的模样，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结婚这么大事，居然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墨予有些混乱道：“……您不生气？”
老太太皱眉道：“谁说我不生气，我气死了！”她顿了顿，又说，“今天一大早，刘婶突然就跟我讲，你结婚了，吓得我电话都顾不上给你打，直接就跑过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结个婚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刚刚在路上给你爸妈结婚时的婚服设计师打电话，人家说最近排单太多了，得三个月后才能出来！”
“还有那个婚纱照，怎么拍，上哪儿拍？还有酒席，礼堂，喜帖，”奶奶边说还边扒拉着手指，无比起劲道，“你看看，这么多事情，哎哟忙死个人哦！”
墨予：“…………”
“对了，我刚刚让人拍了几套版型，你们看看，喜欢哪个？”
老太太说完，还从背后掏出一个十寸的平板，也没管对面俩人到底听没听见，看没看进去，宛若化身服装店的推销员，不停地用手划拉着屏幕。
一边划拉，嘴里还念念有词。
完了又道：“这样看还是不行，哎，你们什么时候抽个空，我嗲你们去试试？或者我让人多做几套，然后送过来你们试试？”
“……”
墨予吸了口气，无比头疼道：“真不用，我们……虽然结婚了，但这些东西都没必要。”
奶奶不满道：“怎么就没必要了？结婚多大的事儿啊你没必要，你就工作有必要啦？你有考虑过人家小野的感受吗？是吧小野？”
越野眉头一挑，扫了眼墨予，而后故意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墨予：“……”
眼看奶奶又想说什么，墨予正准备再开口时，就听越野又道：“不过也确实不是必需品，拍不拍其实都无所谓，毕竟我们都领证了，对我来说，只要墨老师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他声音本来就有些低哑，这会儿压着嗓，刻意温柔起来更是有些要命，墨予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好巧不巧，越野也看了过来。
他整个人沐着光，宛若发自内心表白似得，又说：“对墨老师来说，只要我们俩人在一起，就好了，是吧？”
「叮咚！甜蜜度+10，目前为50点！」
“……对。他说的没错，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墨予别过脸，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说，“所以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他顿了顿，忽地又道：“况且，如果离婚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就……”
“瞎说八道什么！”老太太突然皱眉道，“这才刚结呢，就离婚，呸呸呸！不许离，离了信不信我跟你爷爷告状！”
墨予：“……”
老太太见墨予没答，以为他没听见，又说：“听见了吗？”
墨予几乎有些绝望道：“……听见了。”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也不是你们说不用就不用的，知道你们没空，你们年轻人不稀罕搞这一套，所以，这些东西就交给我也小野他爷爷来办吧！”
墨予刚端起杯子准备喝口水，听见这话，差点儿没直接被呛到：“我真的不用……”
“不要你不用，听我的，我觉得用，那就是用！”
老太太说完，也不给墨予再说话的机会，起身提着包就朝外走去，说是司机在楼下等她，让墨予和越野不用送，她自己能下去。
关门前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回头道：“刚来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在一块儿，打扰到了，等下继续的时候记得锁门哦~”
不提还好，这会儿一提，墨予顿时感觉那温热的触感又密密麻麻地冒出来，顺着指尖一路向上，传遍四肢百骸。
越野一转头，就发现墨予的耳朵居然有些红，脖子也是，因为侧着脸的缘故，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放在膝盖上的手这会儿正紧握成拳。
他不由得一挑眉，忍不住问了句“墨老师你还害羞呢？”
“……”
墨予隔了好半晌才说：“没有。”
越野眯了眯眼，半是怀疑道：“真的？那你脸怎么这么红？总不能是发烧了吧？”
可能也是鬼迷心窍，等越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居然真的伸出去，这会儿正贴在墨予的脖子处。
空调开了一整夜，这会儿也没停，外头阳光热烈，但屋里却凉快的很，甚至因为他们头顶就是空调口的缘故，坐久了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冷意。
而就在这片冷气下，越野用他那依旧温热的手，都能感觉到墨予的体温明显热的有些不正常。
“你干什么？”墨予回过神，下意识就拍开了越野的手。
越野这会儿倒也顾不上什么态度不态度的问题了，表情难得有些愣住地看着对方：“不至于吧墨老师，您这真是……害羞到发烧了？”
墨予：“……”
他用宛若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越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予身体一直不算特别好，虽然没到药罐子的地步，但小毛病却不少，生病感冒之类的时不时就会来一场。
最严重的一次是剧组杀青完后，直接在酒店高烧晕倒，到了医院才知道是因为发着烧也不肯停，劳累过度导致的。
徐明明为此跟他语重心长的说过好几回，但墨予基本嘴上答应完，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他来说，因为发烧耽误正事儿，比发烧本身还难受。
徐明明见状也没辙，只好隔一段时间就购一堆药给墨予随身备着，种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装在行李箱黎，从家带到剧组，又从剧组带到家。
电视柜里头没有退烧药，墨予又打开行李箱，翻了盒退烧药出来，倒了杯水刚准备往嘴里灌，手腕突然就被越野按住。
“你早上没吃饭，体温也没量，胡乱吃药是嫌病还不够严重？”
墨予低头看了眼被捏住的手腕，有些不自在地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好道：“没时间去医院，空腹吃也一样。”
“怎么就一样，你吃过？”
越野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墨予张口就说：“吃过。”
说完，趁着越野愣怔之际，甩开对方的手，直接把药片往嘴里一丢，含着口水就直接顺了下去。
等越野回过神时，墨予已经在拿着纸巾擦嘴了。
徐明明订的机票在下午，墨予回房间收拾好东西，便对越野道：“我下午得出去一趟，你自己叫人来接吧，这个点外面应该没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胃里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
越野本来正看手机，听墨予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不由得抬头，结果入眼的便是墨予一手撑着餐桌，满脸惨白色的虚弱模样。
越野下意识问道：“你没事吧？”
墨予皱着眉咬了咬头，吸了口气，正想说没事，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视线所及之处皆由光转暗。
一片恍惚间，墨予好像看到越野满脸慌乱地从沙发那头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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