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试探_徒弟每天都在装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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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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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殷危娄调制好今晚要用的药物,开门一瞧,却发现师尊的房间亮着。

  是在夜间修行?还是在做别的事?

  殷危娄略一沉思,回头烧了一壶热茶,将药混入热茶中,纵使师尊不懂药理,他也要确认所用的药剂无误,茶水没有任何异味,药渣也要毁灭干净不被任何人发现。

  收拾好了一切之后,殷危娄端着茶壶和茶杯,一只手转着轮椅,来到白予卿的门前。

  “师尊?”

  殷危娄敲敲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等了半晌,里面的人也没有应。依照师尊往日的习惯,有人敲门不会不应,要么让人进来要么直接把人给轰走。他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往里面望去。

  师尊正坐在桌子前,似乎……睡着了?

  殷危娄尽量放轻声音,一点一点把门推开,转着轮椅稳稳地端着茶杯,悄悄进了房间。

  白予卿一手支撑着脑袋,手肘下压着一些杂乱的纸张,另一只手虚握着毛笔,毛笔的墨汁滴落在纸上,在纸上绽开一朵又一朵墨莲,白予卿握着毛笔的手一抖,毛笔啪嗒一身戳在桌子上,顺势滚落到地上,毛笔尖也被这一动弄得劈了叉。

  殷危娄敛声屏气,先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的空闲处,又弯腰把那笔尖劈了叉的毛笔拾起来挂在笔架上。

  他今日备了两种药。

  其一,已经被他下到了茶杯中,缠心草,本是疗伤中用来麻醉的药,十分常见,与乱魂草混合,会使夺舍之人神魂不定,露出破绽。

  其二,是能够立刻激发师尊体内毒素的毒药,夺舍之人若是狗急跳墙想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那也没关系,明日寒清峰仙师被人夺舍暴毙身亡的消息就会立刻传出去。

  殷危娄靠近了一些,并没有护身的灵气或者阵法将他阻拦,昨日他下毒之时就心生疑惑,师尊上一世无论是休息还是独自修炼,都会设置一层隔离的阵法,对人多有戒备。

  他在下毒之前已经考虑了许多,前世也研究过如何在灵力远不如师尊的情况下破解对方的护身阵法,但是这些全都没有用到,三次下毒都容易到难以想象。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师尊与前世的师尊不是一个人。

  白予卿仅身着中衣,浅浅地呼吸着,外袍搭在身后的椅背上。鬼使神差地,殷危娄悄悄取下白予卿的外袍,轻手轻脚地披在白予卿身上。

  桌上夜明珠的光,将本来黑暗的屋子照的犹如白昼。

  披完衣服之后,殷危娄愣了,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场景如此熟悉。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师尊撑着脑袋睡觉,他坐在师尊身边,替师尊披上衣服?

  是在前一世吗?绝对不是,前一世除了最后师尊挖去他的肋骨,他从未与师尊挨得如此相近。

  殷危娄总感觉他就要想起来了,脑海中总有那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他总想让那些影子清楚一些,想凑近一些不知为何反而让那些影子更加模糊。

  他忽然想起来了,是心魔,是心魔给他营造出的梦境。

  那梦境中也有一个师尊。

  他数次沉溺在心魔给他营造出的梦境中难以醒来,也是因为那个比真师尊还要真实的假师尊。

  那个师尊也是冷冷清清的,却不曾置他于不顾,也不会挖骨铸剑,更不曾苛责寒清峰的众人。

  心魔是他内心渴望反映出的幻象,梦境里的师尊给予他的,无非是比他人多一句教导、多一声问候。这让殷危娄觉得,他比别人得到的多一些,他也能隐约感觉出,那个冷清的师尊看他也比别人多一些。

  殷危娄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白予卿皱了皱眉头,那只撑着脑袋的手有些僵硬,似乎是把手给睡麻了。

  睡眼惺送,右手有些空虚,手中的毛笔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白予卿悻悻地缩回手,揉着被睡麻了的左手。

  他就打算眯一会儿,怎么就睡死过去了?

  给孩子们写的东西还没有写完……

  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却让殷危娄看愣了。

  不是师尊……只有可能是夺舍,绝对不可能是师尊。

  白予卿用手背蹭了蹭眼睛,眼前清晰了一些,正要提笔继续写东西,却看见了本不属于这间屋子的茶杯,转头一看,也看见了不属于这间屋子的小徒弟。

  昨天他走错了进了小徒弟

  的房间,今天小徒弟做什么?礼尚往来?想进他的房间走一遭?

  殷危娄见白予卿醒了,立刻敛去心神叫了一声师尊。

  白予卿怕离太近了犯起病来,悄悄挪了身子,坐的离殷危娄远了一些,闷咳一声,冷声问道:“做什么?”

  殷危娄稳住心神,说道:“太晚了,弟子见师尊房间还在亮着……师尊还未休息,弟子替师尊泡了茶。”

  殷危娄把茶杯递了过来,茶香清冽沁人心脾,本来还有些迷糊的白予卿瞬间觉得清醒了不少,他现在确实口渴还犯困,茶能解困醒神,小徒弟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白予卿接过茶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危娄也愣了。

  这个师尊绝对不是上一世的师尊,二人断然不可能是一个人,只有可能是夺舍,为何师尊服下药却没有任何反应?

  不可能,这不可能……

  难道说,重生一次,这一世的师尊本就是这样的?这一世的师尊与他上一世本就不同?

  但如果这一世的师尊本来就是这样的,为什么一举一动都在模仿上一世?为什么对他明明想要亲近却总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白予卿已经喝完了一杯,心道小徒弟泡的茶真好喝。

  他随手将茶杯放在桌上,从笔架上取下毛笔继续写东西,白予卿本以为自己会用不惯毛笔,但是没想打用的十分习惯,甚至继承了原主漂亮的行楷。

  殷危娄拿过空杯子倒水,不经意间往桌子上一瞥,瞧见了他师尊正在写什么。

  “谢琛……第五十七招,华而不实……左腿虚乏无力……”

  “关凌过于注重招式,略显僵化……”

  原来师尊白日与众人对剑,是在找各个弟子的缺点?

  殷危娄手中动作一滞,茶水溢出了一些。殷危娄连忙用擦去杯子边缘的水痕,将茶杯又放在桌上。

  “明日外出,不知何时回。”殷危娄愣神之际,白予卿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停下手中动作,放好毛笔收起给弟子们写的……他觉得姑且算是剑法指导,对殷危娄道:“明日发下去。”

  白予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他觉得师尊的工作和数学老师越来越像了,开会讲课批作业……写了一

  通剑法指导,好像在学生们的卷子上批改:圆锥曲线做的不行,回去多做十道;抽象函数做的不行,回去多做十道;公式没背熟,回去背公式……

  最后,还在卷子结尾加上一句,写完交上来检查。

  对了,以防弟子们趁他外出这段时间不好好练习,也得在最后添上一句“好好练习别偷懒,为师回来要检查”这样的话。

  然后白予卿在十三份剑法指导上,洋洋洒洒地把“日后检查”这四个字写了十三遍,又想了想,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才让殷危娄收好这些东西。

  白予卿向椅背上靠去,这才发觉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件衣服,怪不得刚才睡觉的时候还有些冷,忽然又不冷了。方才只有小徒弟在他身边,是小徒弟披在他身上的?

  他不是不能和小徒弟太亲近吗?

  白予卿心中疑惑,想要试探一番,右手悄悄抬起,试图摸摸小徒弟的脑袋,然而心口不负他盛望,就在白予卿刚刚燃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心口骤然一痛。

  白予卿只好暗自收回了手。

  他还是不能和小徒弟太亲近。

  但是……小徒弟给他端水,他能喝,小徒弟给他披衣服,他也没觉得不对劲,难不成,这心口疼只有在他想对小徒弟做些什么的时候才会起效?小徒弟自愿跟他亲近,就不会有事?

  白予卿的目光扫过低着头乖乖坐在轮椅上的殷危娄,忽的看见桌子上的茶杯又倒满了水,他觉得渴,端过茶杯,殷危娄忽然抬头,伸手不知道想要拿什么,却碰到了白予卿端着茶杯的手,温热的茶水洒了他一身。

  “师尊……”

  殷危娄一时不知所措,慌乱地转着轮椅上前,取出丝巾想要替白予卿擦去水渍。

  “我……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刚刚看见有只小虫,我……”

  小徒弟替他擦水渍的时候,白予卿没有感觉到半分不适。

  果然,只要小徒弟主动亲近他,他就不会心口疼!

  白予卿欣喜异常,自认为僵硬的师徒关系此时找到了突破口,以后明里暗里稍加引导,让小徒弟想要和他亲近,也能方便刷好感!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不说话,殷危娄还以为是他生气了,声音越来越没有

  底气,甚至带有隐隐哭腔。

  白予卿叹气,小徒弟白天也累够呛,这么晚还不睡觉,行动不便坐着轮椅却给他又送水又披衣服,估计也是累坏了,于是他厉声道:“回去。”

  殷危娄的手一抖,抬起头有些怯懦地看着他:“师尊……”

  白予卿重复了一遍:“回去。”

  回去吧乖崽赶紧休息!不用关心你师尊,明天好好练习争取宗门大比考个好成绩!

  在殷危娄听来,这一声回去,斥责的意味更浓,低头应下,收拾好茶杯和茶壶,默默出去了。

  小徒弟走了,白予卿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发现小徒弟把带来的茶壶也一同端走了。小徒弟泡的茶挺好喝,他还没喝够……

  算了,他自己去泡一杯吧。

  殷危娄端着茶杯,袖中揣好了白予卿方才写给门下弟子的剑法指导。

  缠心草被下在了第一杯中,白予卿喝下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夺舍的迹象,甚至是连献舍的痕迹都没有。

  他不相信有人能将夺舍与献舍这般邪术练到毫无破绽,况且他们要夺的,是元婴修士的舍,断不可能毫无破绽,一星半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剩余的催发毒性的药被下在了茶壶中,再倒出第二杯喝下去,师尊体内的毒就会催发……

  这个师尊的身上,他看不懂的太多,许多怪异的行为殷危娄难以用重生、夺舍、转世之类的理论说服自己。

  没有丝毫夺舍的迹象,这个师尊却和上一世的师尊完全不同。

  对于这样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殷危娄觉得,刚才让这个“师尊”喝下那杯毒药其实更好,一劳永逸。

  罢了。

  若是师尊真的毒发身亡,六极宗必要深究,阻止师尊喝下毒药,也省去了六极宗追查的麻烦。

  殷危娄回到自己房中,脱了鞋袜,从轮椅挪到床上。

  只怪这个师尊装的太像……

  有一瞬间,他竟然真的感觉,师尊是想要对他好的。也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感觉,他打翻了师尊手中的水杯。

  殷危娄睡不着。

  他又从床上挪下来,坐回轮椅上,把师尊写的剑法指导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没有他的。

  也对,他都没有学什么剑法,看了两天而已,何来指导?更何况

  ,这种收买人心的东西,他不要也罢。

  殷危娄用打火石生出一团火,将白予卿写了一晚上的剑法指导举到火堆旁边。

  火焰很快烧上纸张,渐渐烧到自己,殷危娄一怔,又飞速地撤去纸张把纸上的火熄灭。

  给他们就给他们,师尊要收买人心就收买人心。

  他又是一夜未眠。

  次日,师尊果然外出了。

  众人早晨前来见礼,等到的是坐着轮椅,拿着一沓子纸张,缓缓转着轮椅外出的殷危娄。

  殷危娄眼神格外冷漠,坐在石阶上,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关凌。”

  关凌抬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殷危娄。

  殷危娄不耐烦道:“过来。”

  关凌半信半疑地走上前,手已经按上腰间的剑柄,待他走上前时,殷危娄把手中的纸数了两页,递给关凌。

  关凌低头一看,是尊上的笔迹。

  将信将疑地走回原位,殷危娄又叫了第二个人。

  发完了十三人的剑法指导,殷危娄转着轮椅正打算回房间,邵云突然问道:“这真是尊上写的?”

  殷危娄抬眼给了邵云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的确是师尊写的,信不信随你。”

  转着轮椅回到屋内,殷危娄“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他手中有几本药谱,打算研究研究,来到书桌前,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须弥袋。

  上面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殷危娄三个字。

  殷危娄打开须弥袋,里面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惊异。

  他愣愣地把须弥袋又系好,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伸手遮住眼睛。

  这个师尊……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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