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着急_徒弟每天都在装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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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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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危娄独自去了南城。

  当然在他去之前,就已经把南城的底细摸了一遍,南城的地方不大,但是山肥水渥,住的人就比一般的城市多了一些。

  令殷危娄奇怪的是,这个南城背靠一座魔窟。

  魔窟被师祖封印许久了,应当没什么问题;至于南城的魔物,经师尊的处理之后应当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殷危娄觉得,这次去南城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简单地收拾一番之后,殷危娄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南城的路。

  其实六极宗的弟子要下山有一套极其复杂的流程,明文要求要提前三天申请,没有正当理由还不允许随便下山,因此,除了出任务和外出采购灵石和药材,弟子们嫌麻烦,一般就呆在山上,不随便下山。

  再说六极宗本来也够大,弟子们闲着没事儿去百草峰看看漂亮师姐师妹,去演武场找师兄师弟切磋一下,空闲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殷危娄干脆也不走流程了,等宗门允许出山的批准下来,师尊出任务都回来了。那他出宗门还有什么意义?

  六极宗周围有针对门内弟子设立的结界,以防弟子们偷偷溜出山,但是殷危娄知道有一个地方设立的结界薄弱,容易溜出去——

  他还未拜入师门时,师尊嫌他烦,曾经几次把他扔下寒清峰,寒清峰底下有个地方,结界格外薄弱,可以轻而易举地溜出去。

  南城离六极宗不算太远,御剑飞行不到半日就能飞到南城。

  殷危娄飞到南城的城门口时骤然停下。

  空气中有一股异常浓重的血腥味。

  他用灵力探测了一番,没有探查到魔物的踪迹,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探查不到活人微弱的灵力波动。

  殷危娄收起剑,南城周围还有一层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应是有人在南城的周围设立过结界,但是结界设立的方式和六极宗截然不同,也不是师尊惯用的结界,应当还有其他人来过南城。

  踏入南城中,殷危娄先是一怔,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趔趄两步,扶着墙壁,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触目所及,皆是一片凝结的红色。

  殷危娄扭过头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城中骇人的场景了,

  才重新回头来看,见到那一地的尸体残害之时,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忍着强烈的恶心和不适,走进南城仔细观察那一地的残骸。

  许多残骸被切的七零八落,鲜少有完整的尸骸,殷危娄在一地凝结的血污和断裂的尸骸中一步又一步,观察着南城的现状。

  他得找到一具完整的尸身。

  殷危娄学的很杂。

  他不止在寒清峰学剑术,师尊教给他的东西他一般都能很快掌握,而近些日子,师尊频繁外出,他空闲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百草峰的医术、无极峰的结界和符咒、甚至是演武峰的锻造他都有涉猎。

  尸身完整,且身亡时日没有超过半个月,可以大致了解此人生死前的记忆,然而如今满地的残骸,殷危娄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殷危娄后颈处忽然发痒,他反手一摸,便捉住了一只黑色的小虫,随手把小虫给烧死了。

  根据卷宗上的描述,这应当就是那什么不死鬼。

  师尊从南城回来已有数日,尸体有发臭腐烂的迹象,上头还飘着苍蝇。现在找不到完整的尸骸,也许可以从这些断肢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殷危娄咬着牙忍着恶心,缓缓蹲下,观察尸体的伤痕。

  尸体的后颈处有一道剑伤,这是致命伤。

  然而肢体的断口,和致命伤相差至少有一天,应当是这些人死后一天,又有人把肢体砍了下来。

  若是再过几天,尸体腐烂的程度更甚,这点微弱的差别兴许就察觉不到了。

  他一连检查了几具残骸的损伤状况,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情况。

  有一道致命伤,在一天之后又被人切开了四肢。

  卷宗所记不死鬼寄生速度极快,一旦发现活物便会立刻寄生上去,且生命力强,不易根除。将不死鬼从寄主身体中抽出之后,它会在寄主的体内“断尾”,若是有魔气刺激,便会迅速发芽重新寄生,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杀死寄主。可以永绝后患。

  若要根除不死鬼,单单靠后颈那道致命伤就可以了,为何在人死后都不让人安息,还不给其留全尸?

  殷危娄踏着一地的尸骸,翻了半个南城,终于在一小堆断肢中翻到了一具完整的尸身。

  掐诀念咒,寻着尸身上还未完全消散离去的神魂,殷危娄翻出了这人身上临死前的记忆。

  这人临死前是被不死鬼控住的,殷危娄从这一段记忆中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惊恐没有惧怕,活死人一般,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死尸,唯一要追寻的东西,就是城中还没有被寄生的活物。

  有一人踏着血泊从乌泱泱的鬼怪中杀出,一身素白的长袍被鲜血浸染,整个人如同从血液中捞出来那般,鬓边垂着几缕凌乱的发丝,脸上被溅上几滴脏污的血。

  殷危娄明显感受到,被魔物寄生的人此时是恐惧的。然而这恐惧尚未持续多久,就被一剑贯穿,身体轰然倒地。

  借着这人的视角,殷危娄看见了师尊。

  师尊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剑,动作甚至有些木然。

  殷危娄心中一悸。

  南城这一城的魔物,都是师尊所杀?

  他看完了这人临死前的记忆。

  在一剑毙命之后,

  这人的视角并没有立刻消失,模糊的视线中,闪过一抹蓝色的衣角,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银铃声。

  他只能勉强看见这片湛蓝的衣角走到师尊的面前,此人的记忆骤然中断。

  殷危娄从临死前的记忆中挣脱出来,死前的窒息感并不怎么好受。

  现在有两件事是确定的。

  南城这一城魔物都是师尊所除。

  另一方面,除了师尊,当时的南城另有其人。

  蓝色亦衣袍,身上有银铃……

  这些人可能是散修、一些不知名的小门小派、也可能是生蛊门。卷宗中只记了一句鬼患已除,至于师尊在任务过程中如何除鬼,遇见了其余的事半个字都没提。

  按照殷危娄对六极宗的了解,六极宗往往对卷宗要求极其详尽,而师尊的这份任务卷宗中,则是十分模糊,不大符合六极宗一贯的作风。

  如果卷宗之中记录模糊,那任务的实际情况,岂不是成了可以随便编造的故事?

  殷危娄继续查看南城的尸体。

  他找出了几具没有被肢解的尸体,尸体的记忆中都有师尊除鬼的身影,而最开始的那片蓝色的衣角,反而不见了。

  而且后面这几具尸体比较容易发现,正好横在道路中间,像是故意被

  人摆在道路中央等着别人发现,但是最一开始发现的那具尸体反而被压在一堆尸块当中,更像是当事人没有注意到的。

  若是殷危娄只看后面那几具尸体的记忆,他绝对会忽略那蓝衣人的存在,而肯定这件事就是师尊所为。

  南城的处在西南的一个比较重要的交通要处。四处只有这一个小城,来往的修士或者旅人多半会选择在这里歇歇脚,看到这一城的惨状,会怎样认为?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他们注意的,是“杀光了一城人”还是“杀光了一城魔物”?

  有些东西他学的太浅,他只能在一人身死后的半个月之内探知这人的记忆,而有人可以在一个之内探知记忆

  殷危娄皱起了眉头,一不做二不休,把几具完整的尸身烧了个干净。让人无处可寻。

  这件事无论如何,师尊都处于一个不利的地步。

  哪怕师尊选择的是最有效的办法,让不死鬼永绝后患,大部分人恐怕只会把目光放在“他杀光了这一城人”这件事上。

  如果这件事是其他宗门的人故意诬陷,那为何六极宗也选择含糊其辞,不将任务的过程记录清楚?

  殷危娄心中存疑,隐隐觉得不对。

  查看完了南城的情况,殷危娄又遇见来到了夔山魔窟。

  南城这个位置就很操蛋。

  建在哪里不好,偏偏要选一个魔窟?

  殷危娄知道夔山魔窟的封印有松动迹象,但是现在的松动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从魔窟中脱离出来的,从魔窟裂缝中脱离出来的是最低等、受魔窟影响最低的一些魔物。六极宗会定期派人来清除。

  现在站在魔窟的上面,殷危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这也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大窟窿,里面跟水一样时不时掀起黑色的浪花,夹杂着红色的血水一样的东西。

  脚下的剑摇晃了几下,殷危娄用力踩了踩,稳住脚下的剑,驱使着它往魔窟飞近了一些。

  殷危娄尚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脚下的灵剑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一个愣神的功夫,殷危娄就被抖动的灵剑甩了下来,随后,那灵剑也跟块废铁一样,晃晃悠悠掉下来。

  下面正好是黑黢黢的夔山魔窟。

  飞速下坠的瞬间,殷危娄用灵力

  化作丝线,绕住魔窟上方凸起的石头,坠在了魔窟的开口处。

  殷危娄心道不妙,拽着丝线一点一点往上挪。

  魔窟能扰人心性,站在魔窟外的时候尚不明显,现在坠在魔窟的边缘,殷危娄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里一阵阵炸裂般的疼痛,他只能忍痛拽着灵力拧成的丝线网上爬。

  不知过了多久,殷危娄终于摸到了魔窟的边缘,疼的他眼冒金星,趴在魔窟的边缘缓着劲儿。

  灵剑掉进了魔窟里,殷危娄低头一看,那把剑就像是掉进了岩浆,在翻滚的魔窟中很快被吞没,消失不见。

  殷危娄咽了咽口水,不难想象,自己掉进去会是何种场景。

  他从魔窟里面翻出来,顺着山崖滑到了山脚,不适感才渐渐消失。

  南城的事儿处理完了,夔山魔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对的,刚刚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剑就掉下去了,这还算好的,要是人也掉下去,岂不是完犊子了?

  殷危娄蹲在山脚下想了想,他还是回宗门吧,没了灵剑,凭两条腿走回宗门,起码得走上一天。

  他昨日早上溜出了六极宗,今天晚上回来的,只是出去了一天的时间,师尊出任务至少也要三天,所以师尊应该不会知道他出宗门了。

  若是他溜出去的这段时间内,有同门找过来,说有时找他,那他就谎称去别的峰了,或者是躲起来睡觉了。

  毕竟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六极宗没他又不是转不动活不了。

  殷危娄认为自己的理由简直万无一失。

  他顺着薄弱的结界偷偷溜回来,掩着老路回到寒清峰,先去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好像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那应该没人来找他。

  殷危娄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装作不问世事睡觉的样子,前脚迈出房门,一转身便被门口那人吓得趔趄两步。

  “师尊?”

  殷危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惊讶,故作镇定地挠了挠头发,问道:“师尊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予卿的脸色并不好,眼睛有点红,眼中还有些血丝,冷声回答道:“昨夜。”

  殷危娄啊了一声,疑问道:“师尊不是出任务吗?为何这次回来的这么快?”

  白予卿这次没有答话,殷

  危娄眼中闯入一人,是戒律堂的执法司仪,执法司仪神情肃穆,上下打量了殷危娄两眼,说道:“我告诉过你不用担心,他八成是自己溜下山了。”

  白予卿依旧不说话,殷危娄不安地捏着袖角,他好像……惹出事儿了。

  执法司仪又道:“你师尊昨晚回来的,见你不在寒清峰,找了你一夜。”

  白予卿这下瞪了执法司仪一眼,执法司仪立刻冷笑两声不再说话,殷危娄不敢看白予卿的眼睛,低着头,叫了一声“师尊”。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殷危娄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都是错的,怪不得师尊眼睛红,一晚上没闭眼当然眼睛红!

  白予卿冷着脸,问道:“去哪儿了?”

  事前编好的谎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什么“去百草峰找漂亮师姐师妹”“去无极峰找师兄谈论武学”“去演武场和师兄弟切磋”,再或者“随便找个地方睡觉,一睡不起”之类的谎话,殷危娄微微张着嘴,悄悄瞥了一眼白予卿布满血丝的眼睛,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

  白予卿也不着急,就等着他说话,殷危娄泄气一般,耷拉着脑袋,说道:“我溜下山了。”

  执法司仪用一种“你我没说错吧看他就是下山了”的表情看着白予卿,又被白予卿一眼瞪了回去。

  他继续问道:“去了哪里?”

  殷危娄不敢告诉师尊,他去了南城,去了夔山,还去南城烧了几具尸体。毕竟南城的一切都是他的推测,若是那些人没有要陷害师尊的意思,一切好说,若是他们真想陷害师尊,殷危娄这去一趟南城,也算是清除了对方故意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这些绝对不能告诉师尊。

  况且执法司仪在这里,六极宗宗门中人就一定可信吗?

  殷危娄不知道,但是谨慎一些总归没错。

  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只能谎称道:“我下山去玩儿了。”

  白予卿能察觉出他在撒谎,追问道:“当真?”

  殷危娄狠狠点头,这一个问题姑且过去了,好歹殷危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白予卿又道:“你的剑呢?”

  “被人偷了。”

  听见这个回答,白予卿眼中满是不信,被人偷了?一个内门弟子的

  法器,灵剑,能轻而易举就被人偷了?

  殷危娄解释道:“我遇见了几个魔修,他们想要我的剑,索要未果,当天夜里我的剑就被偷了。”

  白予卿心里清楚的很,上面那个问题是说谎,这个问题自然也是说谎。

  只是他心里有点儿难受。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问向闭口不言额执法司仪:“弟子私自下山,如何处置?”

  执法司仪背书一般地回答道:“视其状况。若下山不超过三天,未给宗门造成不便,只罚十鞭;三日至十日再加水牢一日。十日以上,废三年修为。”

  言谈之间,白予卿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条黑红色的鞭子,殷危娄有所耳闻,这条鞭子叫虎蛟,但是亲眼见到虎蛟却是第一次。

  执法司仪见状,知道白予卿是想要自己处罚自己的徒弟,他理解白予卿的心情,但是这样不合六极宗的规矩。说道:“把人带去戒律堂,这十鞭才作数,你私自罚了,他要多受十鞭。”

  另一边,殷危娄的反应可比执法司仪快多了,他早已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听见执法司仪的解释,对白予卿道:“只要师尊能消气,多少鞭都无所谓,是弟子该罚!”

  执法司仪轻笑一声:“你倒是懂事。”

  白予卿手中握着虎蛟,指节泛白。

  他哪里是生气。

  他就是……就是着急。

  回来之后,寒清峰就只剩他一个人,他以为徒弟是去别的峰了,找同门或者找其他峰峰主,以往他看不到人,只要到了晚间见礼的时候徒弟就会回来,所以他像往常一样一边看卷宗一边等他回来。

  等了半宿也没等到人。

  他用灵力探测一番,寒清峰没有踪迹,去其他峰找了一遍,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

  徒弟走了?走了为什么会不告诉他一声呢!连个信都没有。

  然后他就找了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患得患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点期待。

  无情道,无情道,死人才无情,喜怒哀乐贪嗔欲念哪一个不是情?说好听了是无情道,说白了,不就是让人修成死人道吗?

  无情道心有碎裂的迹象,或许就是从那一声声的师尊开始的,也

  或许是那少年眉眼弯弯和他开完笑,叫的那一声“予卿”时开始的。

  他觉得……他好像不是没有喜怒哀乐的死人了。

  徒弟骤然消失,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一点音信。

  他急,但是急有办法吗?还不是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或许徒弟是真的下山玩去了,也或许他有别的事儿,不能让他这个当师尊的知道。

  但……但是他就是着急。

  白予卿握着虎蛟,迟迟下不去手,徒弟低着头跪在他面前。执法司仪负手站在一边,等着他罚完,再把殷危娄拖去戒律堂,打了另外的十鞭。

  殷危娄闭眼等了许久,都未等到鞭子落在身上。

  “师尊?”

  白予卿不亲手打,他放开虎蛟,让其飘到殷危娄的身后,虎蛟一鞭扬起狠狠地落下,抽出一道鞭风,殷危娄后背的衣服瞬间被抽裂,他咬着牙,忍住了没发出声。

  师尊背对着他,殷危娄看不见师尊的神色,但是他知道师尊是真的着急害怕。

  十鞭过去,虎蛟的威力不容小觑,殷危娄的后背已经被打的劈开肉绽了,他强撑着站起身,对白予卿躬身行礼。

  “师尊……”

  白予卿依旧不看他,执法司仪在旁边却冷不丁地开口了。

  “随我走吧,还没打完呢。”

  师尊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把虎蛟收了回来,殷危娄又看了师尊一眼,默不作声地随着执法司仪到戒律堂,受了另外的十鞭。

  十鞭抽完,他的灵剑也没了,只能自己一瘸一拐,慢慢从戒律堂挪回了寒清峰。

  作者有话要说:白老师:孩子去哪了急死我了……

  ——

  感谢追文的大可爱们(づ ̄3 ̄)づ╭~

  白老师无情道都快塌了,我发誓离淦他真的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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