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你休书呢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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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你休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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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一连几日,谢舒都坐卧不安,但她不能随意出入,又不好时常向甄宓探听消息,便只得暗自悬着心。

  这日是个阴天,似是有雨,一早,谢舒见浓云蔽日,天时凉爽,便抱着孙虑出门乘凉。

  入夏以来,许都燥热难耐,虽然谢舒万般小心呵护,孙虑却也捂出了一身痱子,又痛又痒,难受得日夜啼哭。谢舒心疼不已,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东汉末年,哪有痱子粉可用?谢舒除了一日几次地用温水给孙虑擦身,便只得时常抱着他出门透风。

  谢舒住处的后院里有一湾水潭,潭里养着大小几尾鲤鱼,虽不如前院的荷塘碧水青波,莲叶田田,但谢舒爱它僻静清幽,天然去雕饰,且潭水至清见底,各色鲤鱼悠游其中,就如浮于半空中一般。

  谢舒抱着孙虑在潭边的石头上坐了,微微敞开他的衣襟,又从随行的朝歌手里接过羽扇扇着,引逗着孙虑看水中的游鱼。

  孙虑觉得凉快,又见水里的鲤鱼或悬停不动,或倏忽来去,便不再啼哭,只瞪大了眼睛盯着水里的鱼。

  过了一会儿,天越发阴沉得厉害,墨染似的乌云间滚过一阵闷雷,漫天里便扯起了蛛丝般的细雨,落在水面上,漾开一池铜钱大的涟漪。孙虑自打出生以来还从未见过下雨,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转头把小脸埋进了谢舒的怀里,似是有些害怕。

  朝歌在旁撑起纸伞,道:“夫人,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谢舒伸手探了探伞外的雨势,道:“才刚出来没一会儿呢,大圣的汗还没消,这雨不算大,咱们再坐一会儿,等雨大了再回不迟。”

  细雨绵密地下着,静润无声,沾衣不湿,又过了盏茶时候,雨势渐渐大了,打在林叶上沙沙有声,水面上溅起无数纷乱的涟漪。

  谢舒有心回去,正低头给怀里的孙虑整理衣襟,只听朝歌道:“夫人,蒲陶来了。”

  谢舒抬头一看,只见侍婢蒲陶穿着木屐,一手撑着伞,一手小心地提着衣摆,循着花木间卵石铺就的小路走了过来,到了跟前施礼道:“夫人,子桓公子来了,请夫人速速回去。”

  自打上回曹丕深夜来过一次之后,便再没在

  谢舒的院子里露过面,这些日子以来,冀州生变的消息越传越凶,谢舒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为此日夜悬心,却无从探听消息,委实忐忑难安。这时听说曹丕来了,谢舒只觉心头一松,忙吩咐朝歌收拾东西,随蒲陶匆匆回了前院。

  进了屋,只见曹丕正在厢房里,他穿了一身铠甲,腰佩长剑,原本银光烁亮的鱼鳞铠已蒙了尘,兜鍪随手搁在案几上,发髻微乱,风尘仆仆。

  谢舒进屋时,他正拿起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碗凉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他喝得太急,水沿着上下滚动的喉结一直洒进衣领里去,似是渴极了。

  谢舒道:“你回来了。”

  曹丕转脸看见她,“嗯”了声,似是没解渴,又提起茶壶向碗里倒凉水。谢舒忙上前夺过他的碗,道:“这水太凉,况且我平日不常见客,楼下的水都是放了几天的,不能喝,我让蒲陶给你换碗茶汤来吧。”

  曹丕随手抹了把嘴角,道:“不必麻烦了,我一会儿就走。”

  几日没见,他竟瘦了好些,眼眶凹进去,愈显得一双阴柔狭长的凤目清郁冷鸷,原本光滑的下颌蓄起了青色的胡茬,憔悴而不修边幅。

  谢舒看得微微皱眉,道:“这几天甄夫人很担心你,你去瞧过她了么?”

  曹丕道:“没有,我一回府便来你这儿了,我有话对你说。”他顿了顿,挥退了屋里的侍婢,才道:“冀州出事了。”

  谢舒心里咯噔一声,道:“我隐约听说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曹丕叹了一叹,道:“原本父亲带去冀州的三千精骑和袁谭的残部已足够对付袁尚了,但袁尚却策动了凉州马腾和韩遂出兵相助,与父亲南北对峙。马腾与韩遂的凉州骑兵骁勇异常,且兵多势众,父亲只怕难以匹敌,便命我从城内调集一千人马前去冀州支援。”

  谢舒蹙眉道:“我虽是从江东来的,但也多少知道北方的形势,自打曹司空派钟繇大人镇守关西之后,马腾与韩遂便俯首称臣了,况且他们的子孙家眷如今都在许都为质,他们怎么敢公然与曹司空为敌?难道就不怕司空拿他们的家人开刀么?”

  曹丕道:“正是因为他们的家眷都在许都,他们才与父亲为敌的

  。”见谢舒神色茫然,续道:“我抗旨带你回府的事,被马腾和韩遂知道了,其实你本是自愿跟我回来的,但消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就成了你被我强掳回府霸占为妾。你是孙权送来的人质,马腾和韩遂两家也有女眷在城里为质,他们怕曹氏嚣张跋扈,会像我对待你一样对待她们,因此此番才听了袁尚的唆使,与父亲为敌。”

  他说着,忍不住冷笑道:“我本以为刘协手中无一兵半卒,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却不想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马腾和韩遂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定是刘协蓄意为之,我倒是小瞧他了。”

  谢舒听得瞠目结舌,她哪里想到,自己竟被卷入了皇室和曹氏的博弈之中,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忙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曹丕沉吟道:“即便马腾、韩遂与袁尚联合,父亲也有得胜的把握,只是没那么容易罢了,况且有郭嘉和荀攸二位军师从旁辅佐,刘协的阴谋理应不会得逞。不过,郭祭酒近日曾派人送信给我,说你已被孙权休了,让你把休书交出来,只要证明你不是孙权的妻子,那么不论我如何对待你,都无可厚非了,马腾和韩遂放了心,冀州的危局也就自解了。”他说罢追问道:“你的休书呢?你在许都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已被孙权休了,若不是军师祭酒说破,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谢舒矢口否认道:“哪有什么休书?就算是有,我也早就留在江东了,带在身上作甚?”

  曹丕见她扭过身去不与自己对视,情知她说谎,扯着她面对自己,道:“难道郭祭酒会诓我不成?你肯告诉他,为何就不肯告诉我?如今冀州局势危急,你虽是江东人,但好歹住在许都,父亲和我也不曾为难过你,你就这么袖手旁观么?”

  谢舒心里一软,低下头去,曹丕焦切地看着她。半晌,谢舒打定了主意,抬头道:“休书的确就在我手里,我也可以给你。”

  曹丕正要松口气,却听谢舒又道:“但——你要修书一封,言明即便我已被孙权休了,你也不会纳我为妾,和休书一同送呈曹司空亲启。否则,我绝不会把休书交给你!”

  曹丕愣了一愣,

  道:“什么?”

  谢舒抬头仰望着他,定定地道:“我是说,我不做你的妾室!”

  窗外忽然滚过一阵闷雷,震得门窗嗡嗡作响,曹丕似是被那雷击中了一般,一瞬之间,眸中交替闪过惊诧、无措、伤心……他向来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打的神色,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他的这副模样,谢舒从未见过,一时只觉心惊。便听曹丕道:“我本以为你平时与我有说有笑的,又肯跟我回府,就算称不上喜欢我,也多少对我有些好感,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绝情!我虽给不了你正室之尊,却也不会委屈你,我为了你不惜出兵抗旨,冀州因此生变,你难道就忍心坐视不管么?”

  谢舒道:“我没有不管!只要你肯修书保证不纳我为妾,我立马把休书给你,半点也不迟疑!冀州的局势如何,全在于你!”

  曹丕怔了片刻,似是不可置信,眼里的惊诧和伤心都渐渐化作燃烧的怒火,掀起炽焰冲天。他咬牙道:“好,你好狠!是你逼我——”忽然厉声喝道:“来人!”

  守在门外廊下的丫头侍婢们忽然尖叫起来,一队披甲带剑的兵卒应声进门,曹丕阴戾道:“给我搜!哪怕把这阁楼拆了,也得把她的休书搜出来!”他虽是吩咐手下的士兵,却狠狠地瞪着谢舒,恨不能用眼神将她生吞了似的。

  屋里立时大乱,粗鲁的士兵们掀翻了案几,推倒了箱柜,香灰茶水洒了一地,棋子满屋乱蹦,连窗下养兰草的陶土盆和插着新摘睡莲的瓷瓶都被砸碎了。一片狼藉中,谢舒和曹丕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输。

  士兵们在楼下一无所获,便又上了阁楼,谢舒想起奶娘和孙虑在楼上,心里一颤,便听孙虑撕心裂肺地啼哭了起来。

  谢舒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尖声道:“不许你们碰他!”便要冲上楼去。

  曹丕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喝道:“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的力气大极了,谢舒纤细的小臂几乎被折断,孙虑的啼哭声一阵阵地传进耳里,谢舒也不知是手疼还是心疼,眼泪便落了下来,她奋力地挣扎着,却一次次地被曹丕蛮横地拉回身边。从前她总听人说曹丕的坏脾气许都有名

  ,只是曹丕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她便也不觉得他可怕,而今才算是领教了。

  没过多久,士兵们便将阁楼上下搜了个遍,收了队,回禀道:“公子,没有找到。”

  曹丕面色阴沉,直唬得那回话的兵头冷汗直流,忍不住两腿一软跪下了,曹丕才阴鸷地移开了目光,转而打量了谢舒半晌,忽然强拉着她进了侧厢房。

  厢房里满地狼藉,曹丕一进屋便在身后砰然关上了房门,甩开了谢舒。谢舒趔趄了两步,勉强在屋中站稳了,不知他意欲何为。

  曹丕冷冷挑眉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谢舒便知他要搜自己的身,她倒也不惧,一股怒气升上心头,没好气地扯开了腰带,一连脱了不知道几件,直到曹丕蹙起眉头,喝道:“行了!”谢舒才愤愤地停了手,一把摔了手里的衣裳。

  曹丕上前替她掩了掩胸前的衣襟,冷声道:“谢舒,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从今往后,再也由不得你了!”说罢,扬长而去,出门不顾。

  朝歌这才挣开几个拦着她的士兵,冲进屋里,只见谢舒只着一身中衣,跌坐在满地衣裙中。朝歌哭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子桓公子为何突然就翻脸了?”

  谢舒怔怔地落下泪来,曹丕的情意,她分明看在眼里,却无法接受,他如此待她,她也并不怨他,怪只怪她没能在孙权之前遇见他,怪只怪她太自私,不愿为了他委屈自己,卷入甄宓和郭照的纷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173章改了一下,要不没法写。这文越来越长,我得不时停下来整理一下大纲,要不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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