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二三八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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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二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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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寒食节,暮春将尽,就快入夏了。

  这日傍晚,微风熏暖,晚开的丁香花在墙角散落了一地芬芳。曹丕来谢舒屋里吃饭,还没进院门,便听孙虑在院子里一迭声地喊道:“驾!驾!冲呀!”

  曹丕推了门进院儿,见孙虑正一手挥舞着小木剑,把一根柴火棍架在胯下当马骑,满院子撒欢。因是燕居在家,谢舒也没给他束发,他便披散着满头半长的小黄毛,穿了身宽松衣裳。

  曹丕虽从没见过孙权,但听谢舒说起过他与孙虑生得极像。曹丕只看孙虑现下的模样,就能想到孙权打仗时是什么德行,心里有些来气,又有点好笑,便清清嗓,咳嗽了一声。

  孙虑转头看见他,像小猫见了老猫一样,连忙收敛了气焰,将手里的柴火棍丢在地下,谨慎地背着手,唤道:“父亲。”

  曹丕“嗯”了声,拿着架子道:“怎么没去上学?”

  孙虑道:“回父亲的话,只有半天课,儿子午后便回来了。”

  曹丕本也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便道:“课下也要时时温故才是,不能一味地贪玩,过几日我会让师傅考校你们的功课。”

  孙虑谨慎地道:“是,儿子记着了。”

  曹丕便道:“行了,玩去吧。”

  孙虑这才跑开了,却也不敢再像方才那般放肆地喊叫,只好闷声自己玩。

  曹丕憋着笑进了屋,正碰上谢舒端着一碗生拌醋藕从外头进来,见他抿着嘴乐,问道:“你笑什么?”

  曹丕自己从盆里舀了两瓢水洗手,笑道:“方才进来时我见大圣在院子玩骑马打仗,淘得不像话,就训了他两句,现下吓得他不敢出声了。”

  谢舒将醋藕放在案几上,随口埋怨道:“他玩得好好的,你吓唬他作甚。”又问:“你这是才从外头回来?”

  曹丕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到案后坐了:“今日没什么事,我早回来了,午后去夫人那儿坐了会儿。”执起桌上的银头象牙箸,夹了一筷子拌菜吃着:“前几日李氏跟我提起,想把曹礼给阿照抚养,我去问问夫人的意思。”

  谢舒忆起那日出府时遇见二人的情形,追问道:“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曹丕道

  :“夫人看着不太情愿,但也没说什么,那就这样吧。只是阿礼还没断奶,得让奶娘也跟着过去。”

  谢舒道:“也好,郭夫人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往后养着阿礼,对她来说也是个安慰。”

  曹丕打趣她道:“那你呢?若是府里再有姬妾生下孩子,我也抱一个给你养,如何?”

  谢舒笑着啐道:“罢了吧,一个大圣就够我操心的了。”一语至此,想起儿子还在外头疯玩,便撇下曹丕,出门叫儿子回屋吃饭。

  谁知孙虑尚未尽兴,任凭谢舒怎么唤他,都不肯进来。曹丕在屋里吃着饭,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撂下筷子出了屋,站在门口扬声道:“大圣,为何不听你娘的话?”

  孙虑这才乖乖地跑过来,谢舒弯腰替他擦了把汗,嗔道:“瞧你脏的,快进屋洗手去。”

  孙虑答应着,见曹丕沉着脸挡在门口,只好从他身边灰溜溜地蹭进去。曹丕侧身让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道:“玩什么骑马打仗,乱世当道的,等你长大了,有的是仗让你打哩!”

  谢舒被他逗笑了,拉着曹丕进房,道:“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曹丕道:“男孩子都这样,睿儿如今比他还淘哩,一天到晚把他娘气得半死,家塾里的师傅也天天跟我告状。”

  谢舒道:“不过你的话大圣倒是肯听。”

  曹丕心里门儿清:“那是因为他把我当外人,对待外人当然要客气些,却把你当成是自己人,在自己娘亲身边自然是可以撒娇任性的。”

  谢舒笑道:“你倒会哄我。”

  曹丕道:“不是哄你,自打大圣得知我不是他的生父,对我就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你跟他是要长久留在我身边的,这么下去可不行——”他想了想:“明日我午后得闲,大圣既是喜欢骑马,我便带他去军营玩玩吧,也好与他叙一叙父子之情。”

  谢舒听了有些高兴,却又犹豫着:“好是好,可大圣还小,只怕骑马摔了。”

  曹丕道:“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么?若是实在信不过我,那你也跟着同去就是。”

  谢舒道:“也好,大圣早就想骑马了,知道了一定高兴,那咱们可说准了!”伸出了小手指,调皮地望着曹丕。

  明媚的灯火下

  ,她美目清扬,笑靥如花,漂亮极了。曹丕看得欲火中烧,笑道:“说准了就说准了,我曹子桓何时食言过?”也伸出小指,和她勾了勾,便就势将她压倒在了榻上。

  次日孙虑下学回来,连午觉都不睡,便跑到院门口等曹丕来带他去骑马。时辰尚早,谢舒唤了他几声,想让他先睡会儿,他满口答应着却不进屋。毕竟是小孩心性,谢舒便也由他去了。

  谁知到了约定的时辰,曹丕却久久不至。谢舒也等得心焦,眼见着日头往西偏了,正想起身出去看看,却见孙虑噘着嘴,垂头耷脑从外头进来了,说了声“娘,我念书去了。”便径自进了侧厢的书房。

  谢舒跟了进去,见孙虑在矮几后盘腿坐下,自己铺纸研墨,像模像样地写起了大字。谢舒便过去在案侧坐了,询问道:“怎么进来了?不想跟阿父去军营了?”

  孙虑握着毛笔蘸了蘸墨,认命地道:“都这个时辰了,还去什么军营?父亲定是把我给忘了。”

  谢舒道:“不会的,阿父昨晚都跟娘说好了,许是临时有事绊住了也未可知。”

  孙虑叹口气,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我的生父,对我不上心,也是难免的。”

  谢舒见他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有些心酸,却又暗自好笑:“现下也不算晚,今天既是骑不成马了,那娘带你出府去玩玩如何?”

  孙虑毕竟是小孩,立时高兴起来,将毛笔一放道:“当然好了!”

  母子二人便收拾一番,坐马车出了府,先去市集上转了转,买了些鲜果点心,便去了甘夫人府上。

  甘夫人久不见谢舒,喜得攥了她的手道:“今早我听见院子里喜鹊叫,还纳闷我一个人质在此,会有什么好事?原来是你要来!”

  又打量着孙虑:“大圣都这么大了,出落得可真是俊俏!我上次见他时,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儿哩。”

  谢舒便哄孙虑道:“这位是甘夫人。”

  孙虑乖巧地唤道:“甘夫人好。”

  甘夫人笑着连连答应,引了娘儿俩进屋。甘夫人的儿子刘禅打方才起就躲在甘夫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孙虑。甘夫人将他拉过来:“阿斗,这是大圣弟弟,你带他去院子里玩吧

  。”

  阿斗和从前一样沉默寡言的,却朝孙虑伸出了一只小手。孙虑便笑了,一手牵着他,一手拔出腰间的小木剑,两个人就跑到院子里去了。

  甘夫人这才安心与谢舒说话:“自打你嫁给了子桓公子,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在府里过得好么?”

  谢舒道:“还好。我刚进府时,地位低微,不能擅自出府,后来升了侧夫人,又镇日忙着定省问安、协理府务,便没能常来看你。今日是子桓本说好了要带大圣去军营骑马,临了却食言了,我怕大圣失落,就带他出来玩玩,也认一认你的门楣,以后好常来常往。”

  甘夫人宽慰道:“男人都是这样的,说话不算话,自己的孩子还是得自己疼。不过子桓公子肯抬举你当侧夫人,又肯带大圣玩,虽然没能成行,但对你和大圣也还算不错。”

  谢舒颔首称是,道:“姐姐这一向也过得好么?”

  甘夫人道:“好,好,托你的福,你从府里每个月托人捎来的月钱我都收着了,张公也常常大老远地从官署跑来看望我们娘儿俩,每回都带好些阿斗爱吃的零嘴。让你们如此破费,我可真是过意不去。”

  谢舒笑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人质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我知道的,是以能贴补些就贴补些。同是沦落在外的异乡人,咱们理应互相照应。”

  甘夫人感念道:“还是你心眼好。你此番出来,去看过张公了么?”

  谢舒道:“还没呢,这儿与侍御史所属的官署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今日天晚了,我还得赶在府里门禁前回去,怕是来不及去看望张公了。”

  甘夫人道:“也罢,只要想见,总是能见着的,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若是回去晚了,只怕会被人诟病。”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家常话,把孩子们叫进来吃了点心,谢舒便告辞了。

  走在回府的路上,孙虑尚未尽兴,挥舞着小木剑道:“娘,方才阿斗哥哥好没意思,不肯陪我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他说他不想打仗!”

  谢舒抹去他额角淌落的汗珠,道:“那就对了,阿斗哥哥才是大智若愚哩,你可要跟他好生学着,不许总是喊打喊杀的,要和和睦睦的才好呢。”

  孙虑便把小剑

  插回了腰间,道:“不打仗就不打仗。我看阿斗哥哥胖乎乎的,又爱吃,很像娘给我讲的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下回我要和他玩西天取经的游戏,我当孙大圣!”

  谢舒笑道:“好,你可不就是大圣么!”

  回到府里,天已黑了,却仍是不见曹丕的人影,好在孙虑出府玩了一趟,倒也不把他的失信放在心上。

  谢舒却暗自憋气,让人打来热水帮儿子洗漱过了,又陪他写了会儿字,便哄他睡下了。自己回到屋里,接着等曹丕,一心要质问他为何食言。

  然而这晚一直等到三更,曹丕却还是没来。谢舒熬不住,只得自己睡下了,在梦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次日起来又接着等。

  一连过了五天,曹丕再未出现,谢舒直等得气都消了。趁着去向甄宓晨省,向府里的姬妾们一打听,才得知曹丕已许久没回府了。

  谢舒渐渐不安起来,吩咐蒲陶得空常去前厅书房附近转悠转悠,留意着曹丕的动静。

  到了第七日,夜里谢舒正倚在榻边,就着灯火给李氏的儿子做过百日的小衣裳,蒲陶忽然从外头进来了,道:“夫人,公子方才回府了,现下正在书房哩。”

  谢舒心头一松,顿时觉得这些天的担心终于落了地,却又生出些旁的隐忧来,放下手里的针线,便踏着夜色去了前厅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亮,门口站着侍从,谢舒与他们招呼过了,便进了屋。

  多日不见,曹丕还是那副贵胄公子的打扮,锦衣加身,金冠束发,清俊利落,只是看着竟消瘦了不少,面色也不好,眼下泛着青。此刻正支着额角坐在几案后出神,手边搁着一樽酒。

  谢舒见他这样,也不好质问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关切道:“这几日你上哪儿去了?家也不回,夫人和姐妹们都很担心哩。”

  曹丕愁眉不展,拿过手边的酒喝了,道:“外头出了点事,吴质被关进大理寺了。”

  大理寺专司刑狱,谢舒当初为人质时,也曾被曹操下令关进去过,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谢舒忙问:“吴质怎么了?”

  曹丕捏了捏眉心,叹道:“寒食节的前一日,他在国史馆跟守卫喝酒,触犯了禁酒令,这倒也罢了。节后史馆的官

  员上任,清点馆中的诏令文书,发觉有所遗失,纠察当初,只有吴质一个人有机会进入史馆,便禀告了父亲。父亲一怒之下,就把吴质关进了大理寺。”

  谢舒心里一颤,寒食节的前一日,那不就是……她忙道:“不会的,不会是吴质干的!”

  曹丕没留意她的失态,兀自烦恼道:“我也知道必不是吴质所为,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干的虽都是投机取巧的勾当,却从未出过差池。自从查出挑头告发他的人是丁仪,我就明白了,曹华悔婚之后,丁仪就恨上了我,跟子建走得很近。吴质被他抓到把柄,怕是难救了,他们这是要摘了我的眼睛和耳朵!”

  谢舒没料到竟会这样严重,思及此事本是由自己而起,心里凉成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被人抄袭了,抄袭的作者在我文下恶意刷了几百条负分评论,我真是呵呵了,谁抄袭谁得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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