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出门打仗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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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出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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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天,便是十一月三十了,这日谢舒本该去将军府探望吴夫人,但也正逢孙策出兵征讨江夏郡,料来将军府中必定是人多事杂,谢舒便也不好过去添乱,已提前派人告了假,待过几日再去拜访。

  一早天还没亮透,谢舒便起身了,青钺服侍着她洗了脸手,又用青盐漱了口,便捧来一袭谢舒平日里常穿的燕居襦裙,要替她更衣。

  谢舒见那袭衣裙简约素淡,思忖了片刻,摇头道:“我不穿这个,换袭深衣来吧,要颜色鲜亮些的,今日孝廉随孙将军出征,我得去送送他。”

  谢舒自入府以来,和孙权的感情便一直不大好,况且前些天孙权又因事罚了她,青钺本以为此次出征谢舒是不会出面相送的了,却不想谢舒还算识大体。青钺忙答应着,换来一袭浅妃色曲裾深衣替她穿上,又在发间簪上一色的红翡流珠金步摇。谢舒原本便生得好,平常不刻意打扮时,尚且清秀素净如出水芙蓉,如今用心妆点了,真映得一室生辉。

  两人刚收拾妥当,外头有一个小丫头站在廊下禀报道:“夫人,孝廉已到大门口了,即刻便要起行。”顿了顿又道:“袁夫人也在。”

  青钺听她提起袁氏,偷偷看了谢舒一眼,只怕她不高兴。谢舒却面无异色,淡淡道:“走吧,咱们也去。”

  一时携着青钺来到孝廉府门首一看,只见府门大敞着,门外停着一行人马,其中一个少年生得英挺俊秀,眉目间与孙策有几分相似,周身盔甲严整,谢舒知道这便是孙权的三弟孙翊了,此行想必是来会同孙权一道去将军府的。

  孙权和袁裳正站在门内说话,孙权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明光细鳞铠,袁裳仍是平常简净的打扮。谢舒远远见了,便站在一丛花木后,想等两人说毕话再过去,或是就这么远远看着便罢了。孙权与袁裳说话之余,眼角却瞥见一抹亮色,孙权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花木丛后站着个女子,穿了身绯色衣裙,看着像是谢舒。

  时值深冬,花木的叶子已凋落了大半,她虽掩身其后,却也藏不住。孙权见她身姿怯怯,猜她大约是想过来送自己却又不敢上前,心里

  莫名一软,扬声唤道:“夫人?”

  谢舒听他叫自己,只得从花木后出来,上前与他相见。袁裳见谢舒过来,便知趣地退开了几步。谢舒向孙权道:“听闻今日孝廉领兵出征,妾特来相送。”

  孙权笑了笑,道:“夫人有心了。”低头看见她发间粉红的珠饰,道:“夫人今日打扮得倒是很鲜艳,平常甚少见夫人如此呢。”

  谢舒道:“妾打扮得鲜妍些,孝廉看了高兴,便能得胜归来了。孝廉此番带兵在外,兵事凶险,若是亲身临敌,还望能善自保重才是。”

  孙权听她一番话说得妥帖得体,心下更软了几分,道:“多谢夫人关怀,我会注意的。此番西征黄祖,路途遥远,只怕要延宕上个把月才能回来,府里的一切就交给夫人打点了。”

  谢舒道:“请孝廉放心便是。”

  孙权还待交代她两句,门外的孙翊却已等不及了,在外朗声道:“二哥,你好了没有啊?瞧你这副款款情深的模样,成了家的人就是和咱们不一样。”随行的侍从见状都跟着他起哄,门外一片喧腾。

  孙权便也不好久留,向谢舒道:“那我走了。”又叮嘱袁裳道:“裳儿,在家好生侍奉夫人。”袁裳应了,道:“孝廉路上小心。”

  孙权出门跨上马,看了门内的二人一眼,道:“走吧。”一夹马腹,乌骓骏马当先便驰离了孝廉府门首。

  孙翊甩了一鞭子跟上他,道:“二哥府里妻妾和睦,我看着可真是羡慕呢。”

  孙权没理他。孙翊又道:“先前我一直不曾好好打量二嫂,如今一见,只觉她和先大嫂生得可真像。论姿色,就是比起现在的大嫂来,只怕也不遑多让,二哥可真是好艳福。”

  孙权蹙眉瞥了他一眼道:“好生骑你的马吧,你二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待此番出征回来,也该让娘和大哥给你说一桩亲事了。”

  孙翊笑道:“那敢情好,我来日的夫人若是能有二嫂一半貌美,我一定天天把她当神仙供着,可不似二哥你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孙权听他话中句句带刺,懒得与他多说,孙翊却不肯轻易让他清静,在他身侧与他并马而驰,道:“二哥,此次出征,大哥任命你为主将,我为副

  将,按说我带兵的本事比你强得多,大哥为何要如此偏心?”

  孙翊说着话,侧首见孙权阴沉了脸,心下暗笑,便又带上满面隐晦的神色,从马上凑近了孙权道:“二嫂与先大嫂生得像,大哥一向对她格外垂怜,莫不也是看在二嫂的面子上才肯偏疼你几分的?”说着在马上坐正了身子,叹了一叹道:“怪只怪我没有个好夫人喽。”

  这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孙权如何听不出来,孙翊是讥讽他凭借谢舒才博得了孙策的宠信。孙权堂堂八尺男儿,受此大辱,只觉心头火起,但念着今日是出征的大日子,一切要以战事为先,不能与孙翊争执起来坏了大事。孙权便也只得生生将心头的火气压下,却实在不愿再与孙翊并马而行,甩出一鞭子,兀自冲到前头去了。孙翊得意洋洋地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色。

  孝廉府里,谢舒站在门内目送着一行人马走远了,便命人关上了大门。袁裳此时还站在一旁,谢舒转眼看见她,又不巧对上了她的目光,便道:“袁姐姐要随我一道回去么?”

  袁裳此番倒是没拒绝,点了一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谢舒,袁朱和青钺左右随侍在侧。几个人沉默着一道穿过了林苑,便是袁裳的偏院了。谢舒在门口略停了一停,目送着她进门。袁裳命袁朱开了院门,却回头对谢舒道:“深冬天寒,不知贱妾能否有幸请夫人进屋喝盏热茶?”

  袁裳一向冷淡不迎人,谢舒倒没料到她竟肯主动邀请自己,犹豫了一瞬,道:“也好,那便多谢姐姐了。”

  袁裳道:“贱妾不敢。”

  两人一道进了屋,只见袁裳虽很得孙权宠爱,屋里却布置得清雅简单,值钱的东西并不见几样,书卷竹简倒是不少。袁裳请谢舒在主位上坐了,自己坐在下首侧席。屋里供着的黄铜火炉上正温着茶酒,袁朱和兰汐浣了手,给谢舒和袁裳各上了一碗茶汤。

  汉代的茶饮与现代的清茶不同,除了茶叶,还佐以葱、姜、盐、茱萸、薄荷、陈皮、枣、芝麻等调味,与其说是茶,不如说是汤。谢舒喝不惯那味道,平日在自己的正院里时,都让青钺只用清水煮茶,此时来到袁裳的屋里,也只能

  入乡随俗了。谢舒端起茶碗浅啜了两口,只觉嘴里百般不是滋味,便将碗放下了。

  袁裳见状挥退了袁朱与兰汐,看着二人关紧了纸门,这才向谢舒道:“妾今日请夫人进来,是有些事不能不与夫人说清楚。”

  谢舒看着碗里浑浊的茶汤,抿了抿嘴道:“可方才在院外,你只说要请我喝茶,若是我不肯进来,岂不是误事么?”

  袁裳淡淡一笑,些微笑色漫上眉间,像是花瓣落在水面上,漾开微微涟漪,衬得她冷月清霜般的一张秀面蓦地生动明媚起来。谢舒从前见袁裳不过是中上之姿,不知孙权为何如此中意她,此时见了她的笑,才隐约明白了几分。袁裳道:“若是夫人不肯进来,妾也只好不说,有些话是说给有缘人听的。”

  谢舒道:“那你说吧,我听着。正好我也有话想要问你,只不知咱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袁裳静了静,指尖摩挲着茶碗边沿的金漆彩绘,似是在思索措辞,片刻道:“前几日将军夫人忽然光降,指名道姓地将贱妾身边的兰沚要走了,夫人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谢舒心里一动,这几日她也在暗中思忖此事,早就想找袁裳问个明白,只是两人自入府以来便误会颇深,只怕不好贸然搭话。谁知袁裳竟肯请她进屋,谢舒便顺水推舟地顺从了她的好意,以期能借机问个明白。此时听袁裳发话,谢舒便道:“的确是有些奇怪,且不说将军府中的侍婢仆从比孝廉府多得多,就是一时缺了人手,另从城里招募就是,何必特地来咱们府里要人?况且还是大嫂亲自出马,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谢舒说着心里一动,又问:“昨日我听大嫂说,你们随孙将军从庐江郡迁来的路上,曾发生了很多事,那个兰沚,我先前还当她是你身边的人,谁知她竟还跟随伺候过大嫂,你可清楚她的来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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