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一泊春水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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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一泊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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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孙权因昨夜没能得手,寅时不到就醒了,趁谢舒还睡着,先下手为强。谢舒浑身无力,只得由着他,两人从寅时起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再耽搁下去,孙权只怕又要挨张昭的训斥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收拾起身,出门去了。谢舒被他折腾累了,就没跟他起来,等孙权走了,便又睡了。

  这一觉睡得甜香酣沉,青钺和朝歌今早也听见了两人在房里闹出的动静,彼此心知肚明,便也没有叫谢舒起来,由着她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待得谢舒心满意足地醒来时,挪过榻边搁着的铜漏壶一看,已是食时过了。

  谢舒这才慢悠悠地披衣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只见明灿的日光洒了满地,天色极好,微凉的秋风掠过庭院中凝翠如玉的荷塘,顺着敞开的窗缝钻进屋里。谢舒便在妆镜台前坐下,拿过象牙梳梳头。

  青钺在外厢听到动静,忙进来帮手,道:“夫人,袁夫人来了。”

  谢舒道:“哦?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话音未落,只见袁裳已进屋来了,身后跟着袁朱。

  袁裳今日穿了身素白绣暗花的家常襦裙,发间随意点缀着银饰,连发钗步摇都没簪。她一向是这副简素的打扮,谢舒已看惯了。袁裳一进门便道:“是我不让她们叫醒你的,难得见你清早多睡一会儿。”

  谢舒微笑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何时来的?”

  袁裳在谢舒身后坐下,接过青钺手中的象牙梳子替她梳头,道:“辰时来的。”

  谢舒“呦”了一声,赧然道:“让你白白等了我一个多时辰。”

  袁裳笑道:“不打紧,我在自己屋里也没什么事。况且夫人这里的茶水好,点心好,若不是这几日将军总在这里不方便,我巴不得天天来蹭吃蹭喝呢。”

  谢舒夺过她手里的梳子,拉她道:“你过来坐着,不必忙活,让青钺她们给我梳头就是。”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又道:“我说这几日怎么也不见你过来,原来是碍着仲谋在此。以后你不必在意这些,想来就来,仲谋见咱们妻妾和睦,只怕还更高兴哩。”说着撇了撇嘴,暗道好事都让孙权给摊上了。

  袁裳笑道:

  “我再不懂事,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将军才刚搬来跟夫人一起住,我怎么好贸贸然过来打扰?方才我还见青钺和朝歌在外厢里收拾箱子,都是将军的东西吧?”

  谢舒往外看了一眼,道:“是,在前殿住得好好的,早晨上朝也近,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来要跟我一起住了。大包小裹的搬了好些东西来,弄得四处都乱糟糟的,到现在还没收拾利落呢。”

  袁裳道:“这是应该的,哪有夫妻两个分开住的道理?我看你们先前一直形同陌路的,直到如今才有了点新婚的样子,如此我也能安心些了。”

  谢舒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打趣她道:“人家都巴不得把夫君牢牢地拴在自己身边,你倒好,可劲儿地撮合我们。可笑我刚嫁进孝廉府的那会儿,还把你当成仇雠对待。”

  袁裳想笑,但那笑到了唇边,却渐渐冷了,道:“这本是贱妾的本分,但只怕咱们彼此相安的日子,是过不了几天了。”

  谢舒听她话锋不对,想了想,心里亦是一沉,道:“步氏要进府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袁裳道:“知道了,将军今早特意去我屋里和我说的,他知道你不喜步氏,便将安顿步氏的事交代给我了,但我身为侧室不敢自专,还是来和你说一声。”

  谢舒道:“你打算怎么安顿她?”

  袁裳斟酌着道:“将军说你想让她住得离咱们远些,我想了想,就在林苑西边给她找了个小院子。至于每月的用度,她不过是个侍婢,按说该和从前一样,但她如今怀着身孕,只怕不够用,不如就按我的来吧?”

  谢舒笑道:“你对她也太仁慈了,如今这后院里,除了我就是你最大,她的身份连咱们身边的青钺和袁朱都比不过,你却给她侧室的用度,你这是抬举她呢,还是贬损你自己呢?照我看——”谢舒对着窗外灿烈灼目的日光略一沉吟:“给她按侍婢的用度添上两倍就好。”

  袁裳犹豫道:“如此怕是也有些少,她怀了身孕,身边总得添几个伺候的人,这点钱只怕连那些人都不够打发的呢。其实不光夫人厌烦她,我也一样,从前咱们在孝廉府时,吃过她多少算计?但即便是厌烦,面上也得过得去才是,否

  则若是苛待了她,便又给她借口在将军面前搬弄是非了,还不如给足了她,让她无话可说,无隙可乘。”

  谢舒道:“你以为给足了她,她就不会缠着仲谋了么?表面上的功夫我自然会做好的,我每月给她的钱,仅是供她贴补赏人用的,至于吃喝穿用,我会从我自己的那份里拨给她。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我用什么,她也跟着用什么。姐姐觉得这样如何?”

  袁裳失笑道:“你这岂不是比我更抬举她么?你如今是将军夫人,吃喝穿用可都是府里最好的,也太便宜她了。”

  谢舒微笑不语,只拈起一枚玛瑙坠子戴在了耳上,看了袁裳一眼。袁裳见她如此,略一思忖,也恍然了,笑道:“原来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恕贱妾说句僭越的话,夫人如今可比刚嫁进孝廉府那会儿长进多了,许多心思,连贱妾都快猜不透了。”

  谢舒淡淡笑道:“将军如今坐镇江东,后院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却不是个个都能像你一样安守本分的,我敢不长进么?”

  两人一语至此,又说了些闲话,眼见着快到晌午了,谢舒却还没吃饭,袁裳便告辞回去安顿步氏了。

  转眼间又是一天过去,入夜,谢舒卸了妆拆了头发,正在屋里铺床,孙权进来了。

  孙权还是清早出门时的打扮,此时已是二更过了,谢舒诧异道:“我还以为你去袁夫人屋里了呢,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孙权扬眉道:“我如今住在这屋里,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呢?都怨张昭说起事来便没完没了的,若不是义兄心疼我夜深困倦及时打断了张昭,我今晚只怕得在前殿陪着他睡了!”

  谢舒见他愤愤,打趣道:“我看你陪着他睡也挺好,张公才德兼备,见多识远,你若与他秉烛夜谈,想必能大有进益。”

  孙权一撇嘴角道:“还是算了吧,他又老又干瘪,还总是对我没个好脸色,我才不跟他睡在一个屋里哩。我一心只想回来和夫人团聚,夫人今日想我了没有?”

  孙权心思活络,口齿伶俐,从前没把谢舒放在心上便罢了,如今对谢舒上了心,一张嘴乖得很,人也不老实,说着话就到榻边来抱住了谢舒。谢舒道:“你在外头折腾了

  一天,风尘仆仆的,回来就往榻上坐,脏不脏?好歹换身衣裳。”说着便要扬声吩咐青钺。

  孙权打断她道:“不必换了,脱下来就是,咱们待会儿就睡了。你打水来我洗洗吧。”

  谢舒便让青钺备热水,问道:“你吃饭了么?”

  孙权仰面躺倒在榻上,将两条长腿伸在地下,瞌睡道:“吃是吃了,但吃饭的时候,张昭和义兄也在,我当着他们的面儿不自在,就没大吃好,连酒也没敢喝哩。夫人,你这里有酒没有?若是有,温两杯给我,我一顿没喝酒,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谢舒瞥了他一眼道:“你才二十岁,酒瘾就这么大了?”

  其实三国时流行以酒当水,人人如此,也怨不得孙权的酒瘾大,况且两千年前技术有限,酒的浓度低,清酒清酒,淡得跟清水也差不了多少,远远比不了现代动辄五六十度的二锅头老白干。

  孙权道:“不是酒瘾大,只是嘴里淡,又不想喝茶汤,夫人心疼心疼我吧。”

  谢舒笑道:“好吧,不过可不能多喝。”又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让人拍个黄瓜,整点花生米,再切几片鸭肉?”

  谢舒本是打趣他,孙权却点头道:“如此甚好,夫人贤惠。只是花生米是什么?”

  谢舒这才想起来花生本是明朝时才从美洲传入中国的,三国时哪里有,可惜花生米配酒乃是一绝,孙权却吃不到。谢舒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他一把,改口道:“酱黄豆,要不要?”

  孙权点头道:“怎么不要,我还真有些饿了哩。”

  谢舒便命人去温酒治菜,厨下听说是孙权要吃,又殷勤地添了一道蜜汁?于和一道盐渍肉脯。

  孙权酒足饭饱,这才洗漱上榻,却又在被窝里不老实。谢舒推着他压过来的胸膛道:“你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孙权抓住她的手道:“夫人,有什么话,等得空了再说不迟,夫君我也有话对夫人说哩,可我现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都这么晚了,咱们赶紧了事好睡觉。”

  谢舒被他气得失笑,道:“你既然知道晚了,那赶紧睡觉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孙权道:“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咱们的儿子闺女,可都在这上呢

  !”

  谢舒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道:“你去看过步氏了么?”

  孙权一愣,道:“没有,我哪有空?”又警觉起来,道:“这可是你自己提起她的啊,若是待会儿话赶话说出什么你不爱听的来,可不能再像昨天似的,不让我碰你。我说你们女人也真奇怪,明明是不喜欢的人,却非要口口声声地提着,还偏挑这么要紧的时候,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谢舒一时被他堵得说不话来,孙权才笑了,道:“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乖乖的。”

  谢舒低声道:“今早你那一通折腾,弄得我到现在还疼哩,能不能暂且缓一缓?”

  谢舒至今才与孙权圆过两次房,次次都疼得快要哭出来,自然不大情愿,孙权却正是贪新鲜的时候,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斩钉截铁地道:“不能缓!谁家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这么娇气?你年纪小不明白,待疼过了几次,尝到其中的滋味,你可就离不开我了。”

  谢舒见他满口淫言秽语不知羞耻,抬手要捂他的嘴,孙权反应却快,一把抓住谢舒的手,俯身便要亲她。谢舒一偏头,孙权没亲着,却含住了谢舒的耳朵,湿热的舌柔软灵活,顺着她的耳廓游走。谢舒只觉又痒又麻,浑身都起了一层薄栗,推拒的力道便软了,像是冬天的雪被炙热的日光照着,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泊柔软的春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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