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调理身子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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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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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一早,谢舒醒时天已大亮了,身边早已不见了孙权。她只觉得头昏脑涨,四肢百骸都沉重极了,想再睡一会儿,却又干渴得厉害,只得艰难地起身下榻喝水。谁知刚一掀开帐子,却见榻边摆着张小方桌,上头搁着茶壶和茶碗,还有两盘点心,都是谢舒平时爱吃的,想必是孙权清早临走之前替她备好的。

  谢舒心里一暖,一丝笑色不由自主地漫上唇际,她倒了一碗茶喝着,看看窗外的日影,约摸已是辰巳之交了。小鹿不知何时被送进屋里来了,正卧在窝里静静地舔着身上的绒毛,它见谢舒从床帐里露了头,便伸长脖子警觉地盯着她。谢舒冲它笑笑,唤道:“斑比。”小鹿竖起耳朵听了听,见谢舒没有恶意,便又安心地低下头舔毛。

  谢舒在榻边坐了会儿,便缩回帐中,盖上被子接着睡。这一觉睡得踏实酣沉,无知无觉,直到有人在她耳边唤着“夫人”,谢舒才不情愿地醒转过来。她翻身一看,只见遮落的床帐已被束起,孙权穿了一身朝服,正在榻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背着光站着,更显得肩宽身长,英武傲岸。谢舒想起昨晚在他身下的光景,便红了脸,支撑着坐了起来。

  孙权也在榻边坐下,扯过一床锦被给她靠着,道:“瞧你懒的,猫儿似的,我上朝都回来了,你还没睡醒呢。”

  谢舒半眯着眼抻了个懒腰,果然像只刚睡醒的懒猫一样,孙权笑了,伸手刮她的鼻子。谢舒问道:“你平常这时候从不回来,怎么今日倒回来了?”

  孙权凑近她低声道:“不知怎地,我今日在前殿议事时总想着你,能不回来么?”他说着话,倾身过来抱她,他身上玄地金纹的朝服肃穆威严,她却只穿着单薄清透的绢纱寝衣,她被他搂在怀里,像是一捧雪被烈火包裹着,仿佛顷刻间便要化去了。

  眼看着他又要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谢舒忙道:“大白天的,有人在呢。”

  孙权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道:“夫人若是睡足了,就起来吧,梳梳头,吃点东西,今日正好我有空,把卓医倌叫来给你看诊看诊。”

  谢舒奇道:“我又没病。

  ”

  孙权道:“你是没病,但不得给我生孩子么?让卓医倌开几服药吃吃,也好早日有孕。”他倾身从榻边的衣架上取过一袭深衣递给谢舒,道:“快穿上。”

  谢舒穿了衣裳,下榻洗漱,青钺和朝歌从外头进来伺候她梳妆打扮,孙权命人去叫医倌卓石。

  待得谢舒穿戴齐整,卓石已到了。孙权陪着她坐在主位后,卓石上前替谢舒看了脉,又问道:“夫人的月事如何?可准时么?”

  孙权抢着道:“不准。”

  谢舒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道:“是不准,有时会提前些,有时会延后些。”

  卓石道:“夫人的脉相有些浮短无力,是宫寒血虚之征,但比起袁夫人要好些,只要悉心调养,想有孕不是难事。属下给夫人开两个方子,一个日服一次,养气固本,一个房事后服用,可坐胎助孕。”

  孙权喜道:“甚善。来人,快给医倌伺候笔墨。”

  卓石谢过他,回到侧席上斟酌着药方。孙权趁着他提笔开方的工夫,又道:“医倌,若是有催情强精,滋阴补阳的好药,也给孤开几服吃吃。”

  谢舒嫌他没正经,拍了他一下,卓石看在眼里,微笑道:“有是有,但是药三分毒,将军身强体健,实在无需服药。”

  谢舒道:“卓大人说得是,不必听他的。”

  卓石开了药方,又回了孙权几句话,便起身告退了。没多久他身边的药僮照方送了药来,孙权挨个打开看了看,挑出一服药递给青钺,道:“今日先熬这服吧。”青钺应诺下去了。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孙权在屋里已呆了近两个时辰了,谢舒问道:“你不回前殿去么?若是前朝有事可怎么好?”

  孙权从主位上下来,在榻边坐下,道:“不去了,今日散朝之后,张昭与我告假回老家彭城去了,得明后日才能赶回来哩,正好我也趁机偷个懒。再说现下本就该是我午睡的时候,谁也管不了我。”

  谢舒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没有张公管着,就跟放了羊似的。”嘴上虽嗔怪,却又问道:“要我替你铺床么?”

  孙权笑道:“夫人贤惠,我的确有些困了哩。”

  谢舒便来到榻边铺陈枕被,又让朝歌打来热水,给孙权洗了脸

  手。孙权舒舒服服地躺进了被窝里,问道:“夫人要不要也上来睡一会儿?”

  谢舒道:“我不睡了,我今日起得晚,哪里睡得着?斑比还没吃饭哩,我去喂喂它,你好好睡吧。”

  孙权“嗯”了声,闭上了眼睛,谢舒替他掖紧了被角,放下了床帐,便抱起小鹿去了外厢。

  青钺和朝歌都在外厢里候着,谢舒让她们熬了米汤,喂小鹿吃下半碗,又张罗着烧水给小鹿洗澡。

  但小鹿太小了,不能入水,此时又是寒冬,谢舒怕闪着它,便只用棉布浸了热水给它擦擦。小鹿刚来不久,还有些惊悸,得空便挣扎着四处躲藏,谢舒和青钺朝歌几乎制不住它。

  正忙乱成一团,前殿的仲姜却来了,进门见三人如此,微微一愣。谢舒赧然笑道:“仲姑娘怎么来了?我正给小鹿洗澡呢,让姑娘见笑了。”

  仲姜恭敬道:“奴不敢,将军说午后想在屋里办公,让把前殿的文书奏报送来这里。”

  谢舒道:“将军午睡还没醒呢,先搁在主位上吧。”

  仲姜应诺,让几个侍婢进屋将竹简分门别类地码放在主位的案上,又道:“夫人,还有一事,别部司马吕蒙方才来求见将军,奴让他在前殿等着,待将军午睡醒了,还劳夫人通传一声。”

  谢舒看了眼桌上的漏壶,已是午时过了,便道:“你且等等,时候不早了,我叫他起来吧。”

  仲姜应了,谢舒便推门进了内室。掀开床帐,只见孙权面朝外躺在榻上睡得正沉,英眉微拧,双目紧闭,半边脸上被枕席压出几道淡淡的红痕,屋里的火炉烧得旺,他的额上已沁出了薄汗。

  谢舒掏出绢子替他擦了擦,微凉的丝绢自额上拂过,孙权略有知觉,不安地动了动。谢舒俯在他耳边轻声道:“仲谋,起来了,你都睡了一个时辰了。”

  孙权很不情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闭着眼气息沉沉。谢舒笑道:“你可真懒,仲姜把文书送来了,还说吕蒙在前殿等着你哩,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孙权这才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却仍是不肯睁眼,懒散道:“他有要紧事么?若是没有,明日再见也不迟。”

  仲姜正站在门口,谢舒看了看她,仲姜道:“是军中的

  事,倒没什么要紧,奴让他明日再来。”

  孙权“嗯”了声,仲姜便关上门出去了。屋里一静下来,孙权酝酿着又要睡,谢舒忙捏捏他的脸,又扯扯他颌下的短须,道:“不许睡了,赶紧起来,我给你换身衣裳。即便你今日不去前殿,也不能因此耽搁了公事。”

  孙权抓住她在自己脸上撩拨的手,闭着眼亲了亲,道:“今日张昭不在,为夫也不能多睡一会儿么?”

  谢舒道:“张公不在,可阿父和大哥却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可不能偷懒。”

  孙权这才笑了,道:“那夫人拉我起来。”

  谢舒依言拉住他的一只手,但孙权重极了,又不肯自己支撑着坐起来,谢舒哪里拉得动他,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了,道:“你就不能自己起来么?”

  孙权眯眼看了看她,忽然笑着用力一扯,谢舒没有防备,便扑在了孙权的胸前,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谢舒挣了挣,道:“你又捉弄我。”

  孙权笑道:“夫人乖乖的,咱们再躺一会儿就起来。”

  谢舒这才不动了,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孙权道:“夫人,你能不能帮我物色几个十几二十来岁,品貌皆佳的未婚女子?吕子明那厮都二十三了还未成婚,我都替他着急哩,再这么下去他可就得交税了。”

  汉末三国连年战乱,人口骤减,男女若过龄不婚不娶,则需缴纳重税,直到婚配为止,以此强制生育。

  谢舒道:“可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儿替你物色去?何况吕蒙已二十多了,想必有他自己的主意,人家说不准已有意中人了呢。”

  孙权摇头道:“他?他像块木头似的,压根就不开窍,跟女子说句话都脸红,能有意中人才怪。夫人出身大家,谢氏是会稽郡四大世族之一,族中想必有合适的女子,夫人让娘家人留意着便是。”

  谢舒想了想道:“也罢,我帮你留意着。”又笑道:“算起来你比吕蒙还小三岁哩,怎么操心起人家的婚事来了?”

  孙权扬眉道:“我年纪是小,但也是他的主公,君臣父子,他的主我还是做得的。何况我比他小三岁都快当爹了,他还孤家寡人一个,没着没落的,我能不替他着急么?”

  谢

  舒笑道:“你一定很喜欢他。”

  孙权道:“那是自然,他性子虽然温吞了些,但贵在忠心老实,是个可塑之才,我很看好他呢。”

  两人说至此处,青钺进来送药。谢舒从她手中接过药碗,闻得药气清苦,又见汤汁黑浊浓稠,料想滋味不好,有些不想喝,勉强尝了一口,果然苦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孙权见她柳眉微蹙,樱唇紧抿,探身从榻前的案上拿过一盘蜜枣,用小竹签扎了一颗送到谢舒嘴边,笑道:“夫人快吃一个甜一甜。”

  谢舒吃了一颗枣,又喝下一碗清茶,才觉得舌尖上辛冲的苦气略淡了些,道:“这么苦的药,我以后天天都得喝么?”

  青钺点头道:“卓医倌的药方上是这么写的。”

  谢舒蹙眉道:“这药里是不是加了黄连了?”

  孙权不以为意:“有那么苦么?你们女人就是娇气,连丁点苦都吃不得。”随手拿起碗中的调羹舀了一勺药汁喝了。

  谢舒来不及拦他,道:“你又没病,怎么乱吃药?”一语未完,却见孙权苦了脸,扎起一颗蜜枣含在了嘴里。

  谢舒失笑道:“怎么样?好喝么?你还说不说大话了?”

  孙权道:“幸亏我是男人,不必吃药生孩子。”

  谢舒哼了一声,孙权笑道:“不过为了当娘,夫人就吃些苦吧,为夫会好好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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