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50_别哭,我家让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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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50

  最后,发狂的夏菱被及时拉开,薛煦的伤口被重新包扎,所幸,不严重。

  医生给薛煦的手腕缠纱布,叹气,“我都劝你不要去惹她,她现在谁都不认,不管你以前和她多么亲近。”

  薛煦像没听到般,怔忪的眼睛直直望着蜷缩在墙角的女孩,她又被拷上了手铐,嘴巴也被重新封住,凌乱的乌发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着他,戾气分明,毫不掩饰的排斥。

  他想过无数种和她相见的场景。

  没有一种是这样……惨烈。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薛煦声音干涩。

  医生说:“这很难说,我们检查过她的大脑,身体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精神问题,因为交流有障碍,所以很难作出诊断,以下都是我的个人推测,从人格障碍的角度出发,当一个人受到难以应付的强烈刺激时,他会潜意识的逃避痛苦,试图催眠自己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便有可能创造出一个能够代替本人承受巨大创伤和打击的人格,夏菱这个动物形态的新人格就应运而生,为她承受痛苦,因为不是人,所以不会感觉到悲伤或难过,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薛煦抓到关键词,眼神一冷,一字一句问:“她受了什么刺激?”

  医生目光微闪,“可能是治疗方法的不当,她童年的创伤对她影响太深,出现了应激反应,在这里我为她的主治医生郑重向你道歉,实在非常对不起,我们保证会尽全力治好她。”

  “放你妈的狗屁!”

  薛煦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掌间生风,瘦削的指节暴着青筋,“你当我傻呢?你了解她吗?你有把她当病人聊过吗?她比你想象中要坚强一百倍!你所谓的她那些黑暗往事,她早就在我面前说过了,一点事都没有,在你们这待了才几天,就变成这样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

  薛煦喘着粗气,赤红着眼大声吼:“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再不坦白,我把你们医院告倒闭你信不信?”

  “我们真的没对她做什么,请你放开我,你要再闹我就请保安把你赶出去!”医生色厉内茬。

  “他骗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薛煦望过去,是一个女孩,有着一头飘逸的自然卷,脸上有许多雀斑。

  她单手插腰,生气的指着医生道:“你们明明每天都把小四带到一个怪怪的房间里,她回来时总是半死不活的,你们一定虐待她了,我和阿冷和大壮都可以作证!”

  “你乱说什么呢?”医生瞪了红红一眼,急急对薛煦解释:“她们都有精神病,说话不能信……”

  薛煦没理他,看着红红,语气略微柔和,“请问你和夏菱的关系是?”

  “我们曾经在一个房间睡觉。”红红口齿清晰,一点都不像是精神病。

  她难过的望着缩在角落谁也不识的夏菱,“漂亮哥哥,你一定要救救小四,她好惨的。”

  “你闭嘴!”医生阴沉着脸站起来,朝门外喊医护:“小周,小杨,你们都跑哪去了?还不快点把她拖走!满口胡言乱语,该给她吃药了!”

  “该闭嘴的是你吧?”薛煦眸色森冷,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再不从实招来,我就报警处理了。”

  医生无奈,知道薛煦背后的薛家不好惹,最终供出了吴广仁,还有他电疗夏菱的事实。

  薛煦气得手都在抖。

  吴广仁被叫了过来,他知道逃不过这一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求薛煦放他一马。

  “薛少爷,我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啊,我只是想逼她第二人格现身,好尽快给她洗清嫌疑,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急功近利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吴广仁磕着头,眼神哀求的望着薛煦。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妻子没工作,全家都靠我一个人供着,我不能去坐牢啊,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薛煦不为所动,冷冷俯视他:“我只问你一件事,是谁要你干的?”

  吴广仁支支吾吾,“是我自己想到这个办法的,也是为了治疗,和别人无关。”

  薛煦冷笑,“不说是吧,真以为我查不到吗?”

  查账户一目了然。

  而且猜都猜得到是唐雁梅。

  “我……”

  吴广仁冷汗直冒,自从夏菱出事后,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多岁,头发长了白丝,佝偻的背脊卑微苍老。

  “你去和警察求情吧,和我说没用。”薛煦眉眼凉薄,没起一丝恻隐之心,想到夏菱的遭遇就心里发冷,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虐待精神病人,你在做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了吧。”

  吴广仁面如死灰,看着眼前冷酷的少年,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很清楚,就算他供出幕后指使人,薛煦也不会放过他。

  他想到昨晚的那通电话,未知的号码,熟悉的嗓音,轻柔中夹带着寒意。

  唐雁梅醒了过来。

  她说,如果帮她背下这个锅,她保证他妻女老母日后无忧,一生不愁,而他出狱后也可以进夏家公司工作。

  天大的诱惑。

  吴广仁答应了,-->>横竖都是死,为何不死得快活点。

  同时深深忌惮着唐雁梅,他听说她毁容了,可她醒来后,第一时间不是失去理智报复夏菱,而是忍了下来,并迅速抽身,不沾一点腥。

  可怕的女人。

  警方很快来人把吴广仁逮捕走,薛煦请了最好的律师,把他往死里告,吴广仁构成故意伤害罪的判刑,最后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吊销医生执业证书,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至于他后面的人,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松口,警察查了他的账户,有几笔不正常的交易往来,数额很大,顺着线往下查,发现打款给他账户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调查后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人盗用了身份开户。

  线索中断。

  这家医院因为传出虐待精神病人的丑闻,被迫查封停业,违法把夏菱送到这家医院的警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

  从种种迹象来看,唐雁梅是幕后人的嫌疑最大,警方把她请过去问话,她一口咬定是因为担心夏菱,才擅自买通关系把她送到了这家医院,如果早知道医生是这副德行,打死她都不会让夏菱来受这份罪。

  她说得声泪俱下,脸上还有夏菱咬下的伤,触目惊心的疤痕,多少化妆品都掩盖不住,再也不复美貌。

  无形中增添了说服力。

  警察问她:“夏菱害你的脸变成这样,你不恨她吗?”

  “怎么会?”唐雁梅苦笑,表情极度自责,道:“我受的这点伤哪有她受的苦多,就当是我的报应,我发自内心的对不起她。”

  问话结束,做完笔录,无果,没有证据,拘留几天后,唐雁梅很快被放了回去。

  薛煦得知,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狡猾精明得很,没那么好对付,暗中叫人继续查,连同姚雁事件,誓要查出真相。

  这次夏菱的事情,夏卓群再蠢,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原本,唐雁梅受伤,他想要帮她讨个说法。

  可后来他打听到夏菱真的疯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唐雁梅会受伤,主要是因为她主动招惹的夏菱,而夏菱精神病发作,不负法律责任,再然后,警察又找了唐雁梅,怀疑她是逼夏菱变疯的幕后元凶。

  虽然因为没有证据而一了了之,但夏卓群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东西,那些让他惧怕的东西。

  深夜,房间里,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坐在梳妆镜前的唐雁梅,她已经拿遮瑕膏涂抹自己的脸快一个多小时了。

  丑陋可怖的伤疤,在白色的粉底中一点点被覆盖,几乎快要看不到,可她似乎还不满意,不停抹不停抹,像是想把它从脸上抹掉一般。

  “别弄了。”夏卓群走过去阻止她,“回头找家好点的整容医院,一定能把疤去掉的。”

  “你睡你的吧,别管我。”唐雁梅拍开他的手,语气疏淡。

  夏卓群没有离开,犹豫了很久,沉声问:“夏菱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唐雁梅照着镜子,视线都没移开一下,“你也怀疑我?”

  “不是吗?”夏卓群皱眉看着她,表情有愤怒也有不解,“你不是说你对她视如己出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她?我以前那么相信你,护着你,难道你全都是演给我看的?”

  “雁梅,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唐雁梅呵呵冷笑,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他:“你和那个女人搞在一起时,你说我在想什么?”

  “那不都过去……”

  “不可能过去!”唐雁梅撕开温婉面具,憎恶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骂:“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人生才不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

  夏卓群看着她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疤,看着她布满恨意的眼睛,说没愧疚是不可能的,是啊,是他没控制得住,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自责,把她轻轻揽入怀里,“雁梅,我错了,我认错,放下过去吧,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们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吧。”

  唐雁梅没说话,目光透过他的肩,看着落地窗外的夜空。

  一片漆黑,没有星星点缀。

  如同她的眼睛,没有一点光亮。

  宛如深渊。

  她嘴唇蠕动,低不可闻的声音,揉碎在空气中。

  “晚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从手上沾上鲜血的那一天起。

  夏菱转到了新的医院,由政府指定医生鉴定,警察在场监督。

  新的医生是一位年轻的女性,长发,姓程,长相清秀,气质干净温柔,她待夏菱很有耐心,知晓夏菱对穿白衣服的人有排斥感后,她便脱下了白大褂,穿居家服和她交流。

  然而现在的夏菱不懂人话,心理辅导就像对牛弹琴,几乎没用,程如对她的情况感到十分棘手。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点。

  “我知道她的人格是什么动物了。”程如笑着对用棒棒糖勾引夏菱的少年道。

  “是猫,对吧?”薛煦逗弄着女孩,漫不经心答道。

  “你早就发现了?”程如语气惊奇。

  “除了猫,哪种动物那么喜欢吃鱼。”薛煦理所当然,而且夏菱的生活习性都和猫很相像,虽然不会喵喵叫就-->>是了。

  他还以为她变成了小黑,尝试叫她小黑的名字。

  但她依旧没反应,也不鸟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对人类,包括他,有天生的敌意。

  像小黑,又不像。

  他想,她变得也许是她心中的小黑,坚强,厌人,暴躁。

  没有遇到他的小黑。

  薛煦见夏菱半睁开眼懒懒瞟了他一眼,背过身去,理都不理他,那傲娇的小表情,别提多神气了。

  小黑才不会对他这样。

  薛煦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把棒棒糖喂进自己嘴里,边嚼边看着夏菱黑乎乎的小脑袋瓜,柔顺的乌发在眼前调皮的轻晃,薛煦眼睛一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摸她的**,突然伸出手抱住她软绵绵的身子,摁在怀里。

  “呀呀!”

  夏菱受到了惊吓,哇哇大叫,四肢并用的挣开他,爪子还在他白皙的脸上抓了一下,薛煦吃痛,放开了她,夏菱趁机一溜烟跑出老远,龇牙咧嘴的警告。

  薛煦委屈的摸着脸上的伤痕,嘶了一声,啧,下手真狠。

  “都叫你别总去惹她,你偏不听。”程如看到这一幕,叹息着摇头。

  “没办法,忍不住。”薛煦不甘心的朝夏菱走近一步,小猫浑身一个哆嗦,跟着退后一步,干净的大眼睛警惕的瞅着他,对他叫得更大声了。

  薛煦失笑,举起贴满创口贴的双手投降,“行吧行吧,我不过去总可以了吧,你别激动。”

  自从换了一个医院后,夏菱的状态比以前安稳了很多,不会随便咬人了,所以手铐和胶布都不再用了,她安分下来后,洗澡和卫生也好搞多了。

  所以现在的夏小猫每天都是香喷喷的,程如正计划一步步教会她上厕所走路等基本常识。

  夏菱依旧很讨厌人,特别是薛煦这个臭不要脸的,总是趁她不注意对她又搂又抱,而夏菱则对他又抓又咬,可这人非但赶不走,反而变本加厉,搞得夏菱都怕他了,每次他一来,就躲得远远的,拿屁股对着他。

  可她越是这样,薛煦就越喜欢去逗她,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虽然身上多了很多伤痕,但依旧乐此不疲。

  薛煦每天都会来,父母终于松口,要他至少不能耽误学习,薛煦答应了,重新回到学校上课,一放学就来,有时想她了就旷课早点来。

  他深谙养猫之道,为了和她搞好关系,拿了以前小黑爱玩的毛球和一些玩具过来,想着法子逗她。

  夏小猫不领情,对他爱搭不理,把猫的尊贵冷艳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她对他讨厌到了极点。

  起因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小鬼头,听说对面房间的病人变成了一只猫,兴致勃勃的从食堂拿来一条红烧鱼,趁程如不在,扔在夏菱的病房里,看她会不会捡来吃。

  答案自然是会的。

  夏菱闻到了鱼的香味,眼睛锃亮,哼哧哼哧的爬过来,看着地上油腻可口的鱼,刚要兴奋的低头咬,薛煦正好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一个激灵,大吼:“小花,别吃!”

  他飞快跑过来,把鱼从地上抢走,夏菱自然不依,鼓腮凶巴巴的瞪着他,“呜哇”的一声扑上来抢,争执的过程中,薛煦一不做二不休,打开窗户,把鱼扔了出去。

  “呀啊啊啊!”

  夏小猫瞪大眼睛,叫声凄厉绝望,如果不是薛煦使命抱住她的腰,估计要跳窗随着那条鱼一起去了。

  薛煦还从没见过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比当初,得知他要和姜嫣订婚时还要万念俱灰。

  仅仅因为一条鱼。

  那天,夏菱再也没有理过薛煦,一个人,不,一只猫默默蹲在墙角自闭种蘑菇,背影凄凉,落下大片阴影。

  她已决定,和薛煦不共戴天,见他就咬他,咬死他!!!(◣д◢)

  她暗暗磨着牙齿,虎视眈眈的望着门口。

  薛煦刚刚突然出去了。

  他一回来她就要报仇。

  不多时,他回来了,手里端了一盘菜,热气腾腾。

  夏菱一下就闻到了鱼的味道,比刚才的更香,她流着口水,想都没想,一秒冲了过去。

  “唉唉,等等,用筷子才能吃!”

  薛煦看着她这副馋猫样,忍俊不禁,将鱼放在书桌上,阻止她用手抓,把筷子拿给她。

  他和程如教了她好久。

  夏菱皱巴着小脸不愿意,但又怕他像之前那样把鱼扔了,不情不愿的接过筷子,笨拙的去夹,可怎么也夹不起肉。

  “唉,算了,下不为例。”

  薛煦叹气,把早就准备好的塑料手套给她戴上,示意她用手吃吧。

  夏菱欢呼,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中途,她没吃到一根骨头,并不知道是因为薛煦早已将刺一根根的给她挑了出来。

  少年看她吃得开心,眼睛也不由弯起,笑得满足。

  程如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愣了一下,会心一笑,对薛煦感慨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她的医生。”

  薛煦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就是她更喜欢你。”

  “她刚才还因为一条鱼和我翻-->>脸。”薛煦心塞。

  程如失笑,“那还不好。”

  赌气,闹脾气,都是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虽然薛煦不知道夏菱是不是喜欢他,但她确实对他慢慢卸下了防备,但离亲近还有段距离,她每每望着他,踌躇不前,有种想亲近,又惧怕的感觉。

  薛煦不着急,一步一步满满来。

  那是一个午后,难得的大好天气,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

  医院公共设备的乐器中新进了一把吉他,薛煦心念一动,借来玩了玩,细长的指随意拨弄着琴弦,流畅的音色,有模有样的架势。

  他对夏菱得意的笑了笑,“你知道吗?其实我还会弹吉他,初中时还得过奖,本来之前想给你露一手的,后来……算了,反正今天你有耳福了。”

  夏菱还是躲他远远的,歪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吉他,眼底有几分防备和迷惑。

  “喂,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拿这个打你吧?”

  薛煦又气又好笑,看着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带了苦涩的意味,白皙的颈微垂,柔软的黑发自然垂落,遮住了眉梢,他打着拍子,轻轻唱着《宝贝》。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

  哗啦啦啦啦啦

  节奏舒缓动听,在空气中缓缓流转,少年嗓音干净清澈。

  很温柔很温柔。

  夏菱听着,歪头看着他,眼中迷惑更甚,情不自禁的慢慢爬到他身边,轻轻仰起头,舔去他脸上的水珠。

  咸咸的。

  一点都不好吃。

  她吐了吐舌头。

  却执着的继续去舔。

  想帮他舔干净。

  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多,怎么舔也舔不完。

  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薛煦,却因为她的靠近,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手指滞了滞,定定看着她,表情满是她看不懂的悲伤,他继续弹,只是动作慢了许多。

  哗啦啦啦啦啦

  我的宝贝。

  让你知道你最美。

  让你知道你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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