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父与母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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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亚赫号放出的小艇上，时刻散发着风骚荡漾气息的庞贝•加图索此刻却沉肃的像个听罪人祷告的神父。
“你妈妈那个时候也像你这样沉默。”
他看着抱着双腿屈膝坐在小艇一角的恺撒轻声说。
恺撒没有理他，眼神无神的望着前方，视线没有聚焦点。
“古尔薇格她从小就失去了一部分听力，在生下你之后，这个问题更加严重，在你逐渐长大的时候，她就越加虚弱。”
庞贝继续说，原本一动不动的恺撒忽然抬头盯向他，那目光里第一次有了焦距，只是眼神里只有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更恨你啊！”
庞贝弯腰，一只手如老虎钳似的狠狠抓着恺撒的肩膀，
“如果不是你的出生，你妈妈就不会死！”
“很对我生气吧？”
庞贝看着儿子愤怒的目光却笑了，他的笑容一向迷人，男俊女靓是加图索家的天赋，更别提泡公主都在一笑之间的家主庞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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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他那一向充满磁性的笑声里却带着满满的悲伤。
“因为你的出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的俊脸开始扭曲了起来，仿佛陷入回忆中喃喃：“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昂热这个激进的屠龙先锋站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你妈妈古尔薇格！”
恺撒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讥讽。
“是啊，你在嘲笑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真的爱你妈妈古尔薇格，我怎么会让你出生呢？所以我的理由是用来骗你的蹩脚谎言。”
庞贝直直的看着儿子的眼睛，和后者相似的碧蓝眼眸中带着深切的痛苦，
庞贝嘶哑的说道，他捏着恺撒肩膀的手指节发白，
“我爱上你母亲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我拼命阻止你的诞生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你已经在孕育了，在你孕育的过程里他们就给你母亲注射了龙王赐予的圣杯，一次又一次……”
恺撒的牙齿紧紧咬了起来，咯吱咯吱的作响。
“因为他们，把我最爱的女人当成了培育器皿，一个给“皇帝陛下”培育饵食的祭品！”
父子俩脸几乎贴着脸，双方呼吸都粗重的喷吐在对方脸上，只是一个是因为回忆而痛苦的喘息，一个是因为知道真相而痛苦的喘息。
“你就是那个饵食！不过在加图索家那群该死的长老里不这么认为，他们说你将帮助风王陛下承担旧皇龙眸的负担，你将成为混血种与人类的皇，只屈居于化身为真正神明的风王一个存在！”
心痛的简直要抽搐作一团，那因为面对白王的无助，面对楚子航无畏向前而升起的自卑和自恨，那因为没能拯救对手于痛苦而让对手沦落到不死不活的自责在这一刻都被那个女人的微笑的背后秘密给压制了下去。
从小他就讨厌加图索这个姓氏，这一刻他更加痛恨这个名称，痛恨顶着这个名称长大的他自己，痛恨带给那个如风萤草般柔弱而强大的女人不幸的自己。
“是的，圣杯是有毒的，你母亲就是那个给你过滤毒素的器具，你的血统和基因被潜移默化的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向改变。”
他想起了妈妈那总是柔和的微笑，那温柔的像是小溪流一样缓缓流淌的母爱的微笑。
他自觉的无比珍惜古尔薇格的每一份母爱，就是因为珍惜所以才痛恨家族，痛恨眼前这个男人庞贝。
但是此刻，他才真正知道这微笑背后的痛苦，知道这痛苦是谁带给她的………
恺撒双手捂着脸，从胸膛深处发出一声低而长的哀嚎。
“当你母亲拒绝了唯一的杀死你的机会，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庞贝继续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了，仿佛一个揭掉面具的多年演员，
庞贝狠狠推开儿子，自己也坐在了小艇上，右手无力的向前伸展着虚抓着空气：“她是为你的出生而早夭的。
曾经我有次找到机会让人给她递了打胎药，但是她为了你倔强的拒绝了。
她想让你活着，哪怕你存在的每一天都让她更加虚弱，但是她爱你，爱你这个还没有出生的蠢货，所以她生下了你，所以她死了。”
“昂热从卡塞尔时代活到学院时代，他从来不把后来加入的董事会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家族可以尊敬，那就是已经灭亡的卡塞尔，所以他对董事会尤其是加图索家对他的干预很不满，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无耻的利益至上主义者。
事实上他看的没错，加图索家在很早之前就因为利益最大化投靠了他们的风王陛下。”
“我因为试图杀死未出生的你被家族警惕，他们开始剥夺我的权利。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失去家主之位被他们软禁，那我会丧失很多资源和机会来对抗他们。
所以我率先把处理事务的权利交给他们放心的弗洛斯特，然后装作挥霍着家族大把资金去泡妞的模样联系了昂热。”
“直到今天，我等到了最后的机会。”
“恺撒！如果你身体里还有我一丝丝血脉和精神，那你就和我一起，为你妈妈复仇！”
…………
“我和昂热一拍即合，我随后就加入了他组织的秘密结社仇契会，在仇契会里，会员都是跟我类似和龙类有不可调和仇恨的人。”
“我就这样在深层痛苦和虚伪面具里挣扎了很多年。”
庞贝望着即将接近的陈家船舶，再也未把目光投向儿子，
老板身旁，一个穿着宽大黑色和服的男人轻声回答。
“算也不算，大部分确实是他们一大家相爱相杀，但是因为某个存在的出现，就变成了另一部剧。”
老板笑了，笑的很嘲讽，
“家庭伦理剧啊。”
远远站在另一艘船上的老板望着陈家船舶那边，低声感叹了一句。
“在你看来整个龙类种族历史，其实也是个家庭伦理剧吧？”
“总要涵盖清楚吧，我这个人取名一向严谨！”
老板振振有词。
“比如可能会沉须弥座？”
“一部因为某个该死又不死的家伙制造的悬疑推理谋杀夺财剧。”
“名字是不是有点长？”
男人歪歪头问。
男人知道这个家伙的糟糕性格，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转折话题问道：“你的人被抓，没有事？”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这里要完蛋，可这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老板冷冷回答，然后又眉飞色舞起来，
男人笑了。
“那也比你们自夸不沉的好，喏，给我们的那座不就沉了？”
老板撇撇嘴，全然不说沉默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让属下主动放弃的缘故。
“比起你家宠物，我更不信你。”
他的身影蓦然消失在水里，水下，有鲸歌响起。
———
“你放弃白王权柄，结茧速度会比上面那个家伙慢很多哦，要不要和我……”
“不要！”
男人果断拒绝，转身走向黑暗的水中，
加油ing
——鱼鱼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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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那个时候也像你这样沉默。”
他看着抱着双腿屈膝坐在小艇一角的恺撒轻声说。
恺撒没有理他，眼神无神的望着前方，视线没有聚焦点。
“古尔薇格她从小就失去了一部分听力，在生下你之后，这个问题更加严重，在你逐渐长大的时候，她就越加虚弱。”
庞贝继续说，原本一动不动的恺撒忽然抬头盯向他，那目光里第一次有了焦距，只是眼神里只有愤怒。
“你知不知道我更恨你啊！”
庞贝弯腰，一只手如老虎钳似的狠狠抓着恺撒的肩膀，
“如果不是你的出生，你妈妈就不会死！”
“很对我生气吧？”
庞贝看着儿子愤怒的目光却笑了，他的笑容一向迷人，男俊女靓是加图索家的天赋，更别提泡公主都在一笑之间的家主庞贝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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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他那一向充满磁性的笑声里却带着满满的悲伤。
“因为你的出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的俊脸开始扭曲了起来，仿佛陷入回忆中喃喃：“知道我为什么会跟昂热这个激进的屠龙先锋站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你妈妈古尔薇格！”
恺撒的眼神由愤怒变成了讥讽。
“是啊，你在嘲笑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真的爱你妈妈古尔薇格，我怎么会让你出生呢？所以我的理由是用来骗你的蹩脚谎言。”
庞贝直直的看着儿子的眼睛，和后者相似的碧蓝眼眸中带着深切的痛苦，
庞贝嘶哑的说道，他捏着恺撒肩膀的手指节发白，
“我爱上你母亲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我拼命阻止你的诞生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你已经在孕育了，在你孕育的过程里他们就给你母亲注射了龙王赐予的圣杯，一次又一次……”
恺撒的牙齿紧紧咬了起来，咯吱咯吱的作响。
“因为他们，把我最爱的女人当成了培育器皿，一个给“皇帝陛下”培育饵食的祭品！”
父子俩脸几乎贴着脸，双方呼吸都粗重的喷吐在对方脸上，只是一个是因为回忆而痛苦的喘息，一个是因为知道真相而痛苦的喘息。
“你就是那个饵食！不过在加图索家那群该死的长老里不这么认为，他们说你将帮助风王陛下承担旧皇龙眸的负担，你将成为混血种与人类的皇，只屈居于化身为真正神明的风王一个存在！”
心痛的简直要抽搐作一团，那因为面对白王的无助，面对楚子航无畏向前而升起的自卑和自恨，那因为没能拯救对手于痛苦而让对手沦落到不死不活的自责在这一刻都被那个女人的微笑的背后秘密给压制了下去。
从小他就讨厌加图索这个姓氏，这一刻他更加痛恨这个名称，痛恨顶着这个名称长大的他自己，痛恨带给那个如风萤草般柔弱而强大的女人不幸的自己。
“是的，圣杯是有毒的，你母亲就是那个给你过滤毒素的器具，你的血统和基因被潜移默化的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向改变。”
他想起了妈妈那总是柔和的微笑，那温柔的像是小溪流一样缓缓流淌的母爱的微笑。
他自觉的无比珍惜古尔薇格的每一份母爱，就是因为珍惜所以才痛恨家族，痛恨眼前这个男人庞贝。
但是此刻，他才真正知道这微笑背后的痛苦，知道这痛苦是谁带给她的………
恺撒双手捂着脸，从胸膛深处发出一声低而长的哀嚎。
“当你母亲拒绝了唯一的杀死你的机会，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庞贝继续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了，仿佛一个揭掉面具的多年演员，
庞贝狠狠推开儿子，自己也坐在了小艇上，右手无力的向前伸展着虚抓着空气：“她是为你的出生而早夭的。
曾经我有次找到机会让人给她递了打胎药，但是她为了你倔强的拒绝了。
她想让你活着，哪怕你存在的每一天都让她更加虚弱，但是她爱你，爱你这个还没有出生的蠢货，所以她生下了你，所以她死了。”
“昂热从卡塞尔时代活到学院时代，他从来不把后来加入的董事会放在心上。
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家族可以尊敬，那就是已经灭亡的卡塞尔，所以他对董事会尤其是加图索家对他的干预很不满，认为他们只是一群无耻的利益至上主义者。
事实上他看的没错，加图索家在很早之前就因为利益最大化投靠了他们的风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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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在深层痛苦和虚伪面具里挣扎了很多年。”
庞贝望着即将接近的陈家船舶，再也未把目光投向儿子，
老板身旁，一个穿着宽大黑色和服的男人轻声回答。
“算也不算，大部分确实是他们一大家相爱相杀，但是因为某个存在的出现，就变成了另一部剧。”
老板笑了，笑的很嘲讽，
“家庭伦理剧啊。”
远远站在另一艘船上的老板望着陈家船舶那边，低声感叹了一句。
“在你看来整个龙类种族历史，其实也是个家庭伦理剧吧？”
“总要涵盖清楚吧，我这个人取名一向严谨！”
老板振振有词。
“比如可能会沉须弥座？”
“一部因为某个该死又不死的家伙制造的悬疑推理谋杀夺财剧。”
“名字是不是有点长？”
男人歪歪头问。
男人知道这个家伙的糟糕性格，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转折话题问道：“你的人被抓，没有事？”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知道这里要完蛋，可这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老板冷冷回答，然后又眉飞色舞起来，
男人笑了。
“那也比你们自夸不沉的好，喏，给我们的那座不就沉了？”
老板撇撇嘴，全然不说沉默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让属下主动放弃的缘故。
“比起你家宠物，我更不信你。”
他的身影蓦然消失在水里，水下，有鲸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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