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枕着崇宁休息_冷面王爷下堂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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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枕着崇宁休息

  俊颜冷峻,秦昊尧一步步走向忽汮,眉宇之间,阴鹜不减一分,低沉嗓音回响在偌大殿堂之内,听来更是严厉肃杀。“谁有能力的话,也可将江源大堤接过手去!忽大人,建好了,全都算你的功劳,如何?!”

  “秦王是在说笑吧,微臣这把老骨头,要死在江滩吗?”忽汮板着脸,已然笑不出来,秦王的嚣张跋扈,气焰越来越高了。

  “本王是认真的。”秦昊尧的薄唇,扬起温和笑意,却看的更让人毛骨悚然,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抬高俊颜,他直直望向隔岸观火的皇帝,沉声道:“既然忽大人不满本王的行事作风,不如亲自去做,皇兄,您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忽汮一干人等,无疑是骑虎难下。

  负手而立,秦昊尧面目生冷,周身散发阴冷之极的锋芒,他在等,等皇帝的决策。

  “皇弟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紧急关头非常手段,这回朕不会追究。”皇上的笑意,泯灭在眼角,说的格外平静。“当然,建好江源堤坝,功劳也是你的。”

  表面上听来,是偏袒秦王,仿佛因为亲手足的关系,哪怕秦王调了京兵,也值得谅解。

  “趁着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将江源这块心病拿下,无错小说..C别说调遣精兵,许皇弟虎符又如何——”皇上沉默半响,才不疾不徐开口。

  秦昊尧闻到此处,心口一震,敛去眼底纷杂情绪。

  他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处。

  “秦王,圣上邀您一道用早膳。”

  皇上身边的宫人,等到下朝的空挡,见秦昊尧正要离开,忙着喊住他。

  衣袖一挥,他随着宫人前往偏殿,桌上摆放几十样精致点心,皇上洗净双手,坐下。淡淡瞥了秦昊尧一眼,他舀了一口素粥,言语之内太过平静。“那日佑爵太子连晚宴都没用,便不辞而别。你在技艺场上太过火,他扫兴而归,到了北国,难免要对我朝生出点事端。”

  “语阳是我的亲妹妹,我若不帮她,便无人帮她。”秦昊尧正襟危坐,并无推脱之意,向来敢作敢当。

  皇上停下手来,儒雅清瘦面容上覆着阴霾,拧着眉头看他:“后宫二十八位公主,都是朕的姐妹,为了一位公主,你想看到血流成河?本以为这几年你性情收敛许多,终究还是不识大局。”

  “若北国有开战的意思,哪怕没有语阳的事,也迟早会动手。”秦昊尧黑眸一凛,这世上,向来便是弱肉强食。

  这件事,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佑爵是冲着他来的,才会暗中调查,将矛盾对上他唯一的妹妹语阳公主,稍加时日,婚事不成这把柄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战火的起源。

  皇帝冷眼看着他,在朝廷上,忽汮那些人,根本不是秦昊尧的对手。秦昊尧的确成为他的得力帮手,但如今,势力却在逐渐扩张——如今平静的湖面之下,早已暗潮汹涌,他日若破竹而出,自当无法逆转。

  神色自若夹了块糕点,皇帝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还有一件事,朕也觉得异常棘手。”

  秦昊尧端起手边热汤,喝了口,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计,不过不曾流于表面。

  “南骆的陆子彰,应该是察觉到李煊在为朕暗中搜集他的罪名,把同行的人都活捉了。”皇帝说完这一句,放下手中银箸,似乎斟酌着。

  秦昊尧回应地平静,态度分明决然。“公然对抗朝廷,已经不需别的罪名,就能将他办了。”在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神情,仿佛李煊中了圈套,他早已得知。

  “朕思前想后,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朕的意思,是派你前往南骆,把这块心口腐肉,彻底挖干净。”皇上将碗中羹汤喝完,说的格外轻松:“江源堤坝,约莫还有十日就可竣工,朕先提前跟你说,你也好早作准备。”

  “朝廷的人没到南骆,他绝不敢轻易动手。”说完这一句,薄唇牵扯一道莫名笑意,秦昊尧姿态高雅,享用早膳。十日时间,足以让他做好完全准备。

  “只是他用李煊当诱饵,至今无人知晓陆子彰将李煊关押在何处,是生是死,也是未知数。”皇上的眼底没有任何波动,冷言冷语:“能救回他,自然最好,若已经遭遇不测,用最好的棺木运回京城。”

  秦昊尧闻到此处,面容上毫无笑意,仿佛已然陷入沉思。

  “李煊是朕器重之人,原本计划周密,办的妥当,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曝露行迹……。”一名宫人送来温热白巾,皇帝擦拭干净双手,眉眼漠然,便站起身来:“南骆的事,朕总觉得有内情。”

  峰回路转,终究这才是皇帝的本意。秦昊尧不露声色,泰然处之,只听得皇帝不冷不热说了下去:“也不知是冥冥之中,是有人要帮陆子彰一把,还是有人要让李煊死。”

  “妄自揣测也是无果,不如等臣弟凯旋回京的时候,再看看是何等结论。”他随即起身,不苟言笑,肃然回应。

  皇上点头,徐徐问了句:“京城周边的兵力,你看着办,要带多少人去,才有胜算?”

  陆子彰不过一个小小藩王,南骆又是弹丸之地,人数自然不多。秦昊尧暗自盘算,才沉声道。“三千即可。”

  皇上眼底,一抹慧深转瞬即逝,他儒雅面容上有些许笑容,及其复杂地睇着他。

  “但熊大荣要当臣弟的统帅,一同前往。”秦昊尧没有迟疑,又补了句。

  “这有何难!”皇上回答的异常爽快。

  只等秦昊尧走出了偏殿,皇上身边的宫人才皱眉,面色凝重地低语一句:“秦王实在太自负——”

  “李煊一死,朕身边的人就更少了。”皇上沉默半响,最终一声喟叹,无奈溢出。

  秦王,已然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

  公公端上一杯暖热清茶,精明询问:“皇上怀疑是秦王故意走漏风声,才让陆子彰擒拿李大人,借此要挟朝廷?”

  “陆子彰再狮子大开口,不过想要两座陈池,朕给他便是!但他……”皇上温和眼眸之内,只剩下满满当当的决裂和愤怒,他拍案而起,判若两人:“朕到底要给他多少,才能让他满意?”

  下一瞬,偌大殿堂之内,一片死寂。

  刚走出宫门,王镭已经候在一旁,替秦昊尧打伞遮雨。面色阴寒,他疾步走着,愈发冷漠:“忽汮这只老狐狸,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他?”

  这一路上,小雨纷纷扰扰,更让他的心里不痛快,黑眸一沉,秦昊尧的唇边逼出这一句:“既然不肯到本王身边,与本王处处作对,留着何用?”

  王镭默然点头,已然听懂主子的话。

  刚踏入王府书房,秦昊尧径直走入内堂,王镭收了伞,将房门关上。

  “陆子彰是什么人?”端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黑眸浸透肃杀,秦昊尧长声冷笑:“有勇无谋,胸无点墨,贪得无厌,要办他,不必拖延到今日。”

  要么,陆子彰手中藏有什么惊人之物。要么……一想到后者,秦昊尧疑虑更重,俊眉紧蹙:“如今他处处防着我,却又要我去南骆,想必没这么简单。”

  秦王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堂堂天子,他的皇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早已有了疑心,李煊被擒,不过是一个鱼饵。皇上对他袒露几分怀疑,他就会急着撇清,冲锋陷阵,表明忠心?!可笑。

  皇帝要他与陆子彰一决胜负,谁又说得清,陆子彰到底有没有与皇上有了暗中交易,去南骆不过是陷阱,目的不是陆子彰,而是他呢?

  最好的那副棺木,不一定是装着李煊的尸体,也可能是他的。

  不过是个局中局罢了。

  他善于抽丝剥茧,不愿放过任何疏漏,否则,他绝不能够爬上秦王位置,皇子中年纪轻轻就夭折的,并不是没有。

  要想宏图大展,先要在重重杀机中活下来。

  但今日他自然不能推脱,将计就计,才能看出谁才是幕后指使。

  “主子,三千将士便足够?”王镭的意思,秦昊尧自然清楚,若是南骆还有左右夹击,三千的数目,只是捉襟见肘的窘迫。

  “不急。”他扬手,制止他再多言,如今皇上就在背后看着他,无论南骆迎接他的是多少敌人,他只能带三千人去,才能打消皇上的疑心。

  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皆为下下策。

  过了两日,天总算放晴了,念儿越来越活泼,不满于在屋内走动奔跑,整日缠着她要出去。穆槿宁便在今日午后,弯下腰,牵了他的手,在花园走动。

  给念儿换了一身紫色簇新的秋衣褂子,穆槿宁以玉梳为他梳着长度还未过耳的柔软黑发,给他刚刚穿好布鞋,他已然等不及就走开了,小小的身子躲藏在花圃中,从地上拾了一朵被暴风雨打落枝头的秋海棠,咯咯笑着,给穆槿宁献宝。

  “娘……”

  她笑着走近念儿,默默俯下身子去,从他手中将那朵秋海棠接了过来,放在手心,不疾不徐问了句:“这是花,好看吗?”

  “花……花……”念儿笑呵呵点点头,重复念了两遍,很快就又笑着走到另一处花圃去,如今孩子离开了****,走路虽有磕磕碰碰,却也自如许多。

  “我小时候,也是跟念儿一样,生****笑的。”起身,待雪儿走近她,两人一道笑望着在花圃中奔跑的念儿,许久之后,唇边才发出这一句感慨。

  “当然了,是郡主的儿子嘛。”雪儿笑弯了眉眼,还是不放心,走向花圃劝道:“小少爷,你慢些,可别摔了跤。”

  穆槿宁不过失了神些许时候,已然听到一道带着怒气的呼喊:“呀!王妃的新绣鞋——”

  她急忙提着幽蓝色裙裾,漠然走了过去,淡淡睇着眼前的来人,正是沈樱跟代儿。穆槿宁瞥视一眼,已然清楚是念儿贪玩,满手污泥弄脏了沈樱的绣鞋。

  雪儿低着头跪在一侧,紧紧拉着念儿。一直住在偏院,从未见过沈樱,孩子被代儿训斥一声之后,无所适从,更想着要去找自己最亲昵的人,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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