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心病(4)_在惊悚游戏里走后门 [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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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心病(4)

  就在此时,拿玫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眩晕。

  灯熄灭了。

  她陷入一片黑暗里。

  拿玫怒骂道:“什么垃圾灯泡,怎么刚修好就坏了?!”

  话音落下。

  灯亮了。

  但那并非明晃晃的白炽灯。

  而是极其昏暗的顶灯。

  冷气像雾一样,在空气中凝结。

  那四具尸体一般的、直挺挺的人消失了。

  她面前站着人。

  很多很多的人。

  这些人都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她。他们的背影看起来无比僵直。

  无数个白大褂……挨挨挤挤地站在一小片空地上。

  而在这些人的左边,是一整面坑坑洼洼的墙壁。

  墙上满是四四方方的冰柜,每个格子前面是一扇破旧的铁门。

  有的铁门大开着,露出了狭长的、黑暗的内在,仿佛一只森冷的眼睛。

  黑漆漆的眼眶,恰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躺进去。

  ——她来到了太平间。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还可以看到铁门上脏兮兮的、暗青色的磨痕。

  门边有不少生锈的、长长的铁钉,以奇怪的方式扭曲着;有的铁钉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门上写了字。

  拿玫好奇地走近过去。

  那是四个歪歪扭扭的、暗红色的字母。

  救命

  “哇。”拿玫由衷地赞美道,“这医院还中西合璧呢。”

  “???”

  站她前面的一个女生听到了这句话。

  对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拿玫。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她的五官舒展而大气,眉眼之间却含着一点妩媚。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道。

  拿玫:“我说,这医院墙上的涂鸦居然还有两种语言的。”

  她又蠢蠢欲动地往旁边的墙上看:“我去那边看看,也许还能找到日语。”

  对方:“……”

  请问你到底是在玩恐怖游戏还是duolingo?

  “你是玩家吧?”她犹豫地说,“我也是,我叫maxi。”

  拿玫真诚地说:“我喜欢你的名字。”

  maxi:“……谢谢?”

  maxi看着前面的白大褂们,眉眼之间不掩忧虑:“这一局的玩家很多。”

  拿玫数了数。

  她失败了。

  黑压压一片人头,沙丁鱼罐头一样,填满了整个狭窄的太平间。

  maxi:“十三个人。”

  “这太不合理了。”她朝拿玫使了个眼色,“我从来没见过游戏里有这么多人。”

  拿玫:“还可以,挺热闹。”

  maxi:“……”

  拿玫突然发现,自己也不再穿着病号服了。

  后背凉飕飕的感觉消失了,她同样是一身正经的白大褂。

  她抬起了手腕。

  手腕上空空荡荡。

  那一圈手环也消失了。

  maxi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拿玫:“你刚才也碰到了吗?”

  拿玫:“什么?”

  对方的双眼像个追光灯,依然无法自控地望着拿玫空荡荡的手腕。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恐惧的神情:

  “登陆游戏时,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手腕上还有一个手环。”

  “几个人把我围了起来,要我和他们一起玩木头人的游戏。”

  拿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的游戏不一样。

  “那些人看起来奇奇怪怪,像是精神病人,又像是……死人。”

  maxi看着拿玫的眼睛继续说:“我太害怕了,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进入游戏。我一动也不敢动,乱七八糟地赢了。”

  “然后周围突然一片漆黑,我被送到了这里。——你也是吗?”

  “算是吧。”拿玫含含糊糊地重复了自己刚才的经历。

  maxi却听得目瞪口呆。

  “天哪,你的游戏……也太恐怖了,如果是我,早就死在那里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很难吗?

  拿玫嘻嘻一笑。

  她心想:我不仅逃出来了,还是一个活雷锋,拯救了他们的近视眼:)

  但她深藏功与名地说:“我就……胡编了一个故事嘛。”

  maxi羡慕地看着拿玫:“你心理素质真好,一定是个老玩家吧。”

  拿玫:“唔,勉强算是吧。”

  她说得故弄玄虚。

  但整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王八之气,仿佛有一层菩萨金光加身。

  不知道为什么,maxi就很想跪下来抱住她的大腿喊一声“爸爸”。

  “……”她克制住了这种**。

  但她看拿玫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同了。

  她决定要好好抱住这条大腿。

  maxi卖力地开始在大腿面前展现自己:

  “看来,这次的游戏一开局,每个玩家都被送进了一个单人病房,和里面的病人做游戏。”

  “只有赢了的人……才能来到这一层的太平间。”

  两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向前方。

  面前的这群白大褂们看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直,他们开始四处走动,和旁边的人说话,

  但不少人的背影依然在微微颤抖。

  仿佛还未能从刚才那场噩梦般的游戏里走出来。

  “也就是说,站在我们面前的,都是胜利者。”maxi说。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回过头来。

  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男孩的脸,仿佛还未成年。

  但太平间的灯将他的脸色照得尤其苍白,也像个死人一样。

  maxi吓了一跳,差点就后退了一步。

  她强行按捺住自己。

  “别怕,我也是玩家。”男孩看出了她脸上的戒备,露出一个微笑,“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推理,你说得很对。”

  “在场的人都已经玩过了一场游戏。”

  “但你们发现了吗?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听到发布任务的广播。”

  maxi皱起了两道好看的眉毛:“你说得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看起来像是游戏之前的……筛选。关卡变得更复杂了。”

  男孩:“游戏的难度在提高。”

  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大。

  其他不少玩家也在各自窃窃私语。无数个细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们的心脏上缓慢地爬行着。

  这声音也令人感到不安。

  太平间的黯淡灯光,在宽大的白大褂上照出了奇怪的阴影。

  似乎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众人的脊背上。

  男孩继续道:“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maxi:“什么?”

  男孩:“你们有同伴的吧?”

  maxi点了点头:“可是他们似乎都不在这个游戏里。”

  男孩:“没错,我观察过了,这游戏里的每个人都是单人行动。就好像是……”

  拿玫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

  她总觉得自己在那群白大褂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

  但灯光太暗,再加上人太多,令她失去了目标。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回过神来的她听到maxi的声音。

  “游戏刻意将玩家给分开了。”

  男孩:“没错。”

  找人失败的拿玫下意识地跟着骂了一句:“真是狗游戏!这么爱给自己加戏!”

  “……”

  气氛凝滞了。

  两人都十分敬畏地看着她。

  ——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奔放地痛骂alien。

  突然有一个人冷不丁地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玩游戏吧。”

  另一个人说:“玩什么呢?”

  “碟仙。”那个人轻轻启唇道。

  碟仙。

  这两个字说出来,气氛陷入死寂。

  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暗绿色的介质在浮动着,让每个人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众人都脸色煞白地看着说话之人,但他的脸上似乎也笼罩着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楚。

  在太平间里玩碟仙。

  为什么会有如此作死的行为?!

  maxi喃喃道:“又是游戏。”

  奇怪的是,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近乎于嘲讽的笑容。

  人群不由自主地分散开来,只有那个提议玩碟仙的人,还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他很自然地走过去,伸手拉出了一个冰柜。

  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被拉了出来。

  上面罩着一层白布,但还是能看到白布下冻得铁青的小臂,以及狰狞的尸斑。

  “啊,抱歉,拉错了。”那人若无其事地说,“你继续睡。”

  说着他就平静地将冰柜拉了回去。

  拿玫:“他在跟谁说‘你继续睡’?”

  maxi:“……”这个问题过于诛心。

  那人又抽出了另一个冰柜。

  里面似乎空荡荡的。

  他低下头,动作诡异而迟缓,仿佛要将整个脑袋都深深地埋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眼镜上起了一片厚厚的白雾,像个盲人。

  但他根本不需要眼睛。

  他准确地抬起另一只手,将冰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抬起手的一瞬间……

  拿玫看到了他手上的红绳。

  “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每个人,咯咯,手上都会绑一根红绳。”

  那个短发女孩神经质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拿玫的耳边。

  接着她回忆起来,刚才冰柜里被拉出来的那具尸体……

  铁青的手臂上,分明也系着一根红绳。

  这个故事是真的。

  拿玫顿时有些感动。

  死了还不忘拉着人玩碟仙,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她好心地对maxi说:“这个人已经死了。”

  然而maxi的脸彻底僵硬了。

  男孩若有所思地说:“看来刚才的关卡不仅仅是筛选的作用,也有游戏的线索。”

  maxi:“不是,你看他们的手腕……”

  并非只有那一个人。

  仔细看来,不少白大褂垂下来的、长得过分的袖口里……

  都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手腕。

  和红色的线头。

  仿佛鲜血一样。

  maxi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这里有这么多人。”

  因为他们并非都是通关的玩家。

  死人也混在了中间。

  很多的……死人。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太平间的冷气却直往她的心脏里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冻成一个冰块,让人随手一捏,就会四分五裂。

  而在他们面前,死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布置着碟仙的游戏。

  他拿出了一张巨大的纸,一只毛笔,和一个干净的白色小碟子。

  他的动作僵硬而迟缓,慢吞吞地将这张纸在地上铺展开来。

  人群下意识地又往后退。

  但太平间的空间太过于狭窄,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

  一个人无可奈何地被挤到冰柜这边的墙上。

  他的背部紧紧挨着太平间的冰柜,快要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突然间,他只觉得有一只手轻轻捏了自己的脚踝。

  “啊!!!!”

  他吓得发出一声惨叫。

  又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一幕。

  他的脚边有一张冻得发青的脸。

  那张青白的脸对着他诡异一笑,而后就飞快地消失了。

  如同一条死去的千足虫,钻进了冰柜里。

  “这、这……”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只觉得后背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因为,他在脚边看到的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

  分明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脸的主人……正在怂恿众人玩碟仙。

  “他不是人!!!!”他指着对方,吓得大喊出来。

  被他用力指着的人,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哦?你在说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轻飘飘地将毛笔在纸上画了若干个圈。

  柔软的笔锋触到纸面。

  他并没有蘸取任何墨水。

  但鲜红的液体却出现了,飞快地在纸张上渗透开来。

  是。

  否。

  一。

  二。

  三。

  ……

  他一直将九个数字都写了出来。

  刚才大喊大叫的人打了个寒噤,却怎么也说不出去话来。

  这诡异的画面,让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打了麻药,咽喉往上彻底失去了知觉。他呆愣愣地站在一旁。

  “你在乱说什么呢?谁不是人啊?”

  “就是,大晚上的,太平间里,可不能乱说话啊。”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他们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手腕上的红绳鲜亮得刺眼。

  maxi无法自控地看着他们的手腕。

  她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有什么东西,鲜红的、摇摇晃晃着……也在触碰着自己的手。

  直到她听到了身边人的声音。

  拿玫羡慕地说:“这笔哪里有卖,我也想买一支。”

  maxi:“……”

  她如梦初醒,既感激又羡慕地看着拿玫:“你心态真好!不愧是老玩家!”

  拿玫:“?”

  而在另一边,死人已经布置好一切,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对众人说:“来吧。”

  其中一个人迟疑地说:“可是……我们有十三个人,玩碟仙需要这么多人吗?”

  “不。”她身后有一个人说,“只有你们玩。”

  说话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那声音像鬼魅一样,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耳畔。

  但更为恐怖的事情是,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弯曲膝盖,坐在冰冷的地面,寒意顺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爬。

  而刚才说话之人……

  却直愣愣地站在自己身后。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奇怪的、近乎于贪婪的眼神,凝视着她的背。

  她只觉得自己毛骨悚然,要被那看不见的目光给压得弯下脊背。她感到喘不过气来。

  那人不像是站在自己身后,而像是……牢牢地攀附着自己的背部。

  而他的手腕上分明有一根红绳。

  maxi顿时打了个冷颤:“玩游戏的只有玩家。”

  “而死人却会站在玩家身后。”

  “这也太……”

  但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已经感到一道极其森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目光在催促着她。

  坐下。

  坐下。

  就在此时,拿玫突然飞快地朝着一个人走过去。

  这动作让maxi再次从那惨白的目光中惊醒。

  她摇了摇头,追在拿玫身后喊:“喂喂,你去哪里?”

  拿玫头也不回:“我去找他。”

  她伸手出去。

  手指的方向,是一张英俊的脸。

  白大褂穿着他身上才能叫白大褂。

  这件衣服在别人身上只是一团无意义的白布,只有在他身上……

  才被衬得如此挺刮和高大。

  对方察觉到她们的注目礼,很自然地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

  maxi:“卧槽,这也太帅了吧?!”

  拿玫也震惊了。

  爸爸又在玩制服play了。

  难道他的程序里装了鬼/畜眼镜吗。

  简直刺激!!!

  她快乐地走上前。

  蠢蠢欲动地看着valis白大褂下一丝不苟的领带,以及领带上修长的脖子和完美的下颌线。

  她忍不住喃喃道:“好想拉。”

  valis礼貌地问:“拉什么?”

  拿玫:“???”

  这个问题简直在诱人犯罪!!!

  “哼,你这次一定又是**oss。”拿玫说。

  valis却对她微微一笑。

  “不,这一局我也是玩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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