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为了让妹妹路上不那么无趣，顾宁岫给售票的工作人员塞了把鱼丝，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她们上车早，这会儿还没什么人。
看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盯着窗外，顾宁岫笑笑，整理起包袱。
两人的几件衣物，妹妹的小人书，一大包当干粮的鱼丝……
看到几颗散落的硬糖时，顾宁峰那张委屈的脸出现在眼前。
因为要做长期准备，所以走前那段时间，顾宁岫忙的脚不沾地。
连妹妹都是不在梅知青那里，就被陈森白带着。
等教会了曹奶奶调料汁，小胖终于学会定时投喂清理海参池，也到了要走的时候。
顾宁岫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没通知。
所以昨天晚上，面对听到消息赶回来的弟弟一脸委屈地控诉，顾宁岫没了平日姐姐的气势，许出去好多承诺，才把人安抚住。
糖是顾宁峰用省下来的零花钱买的，送她们走的时候给妹妹塞进了口袋里，舍不得地和妹妹抱了好一会儿。
看妹妹一路上一个接一个地掏口袋，顾宁岫怕她吃太多有蛀牙，只好顶着小姑娘疑惑的注视给没收了。
以免妹妹看见又要吃，顾宁岫把糖往包袱里面怼了怼。
碰到装着介绍信的信封，却感觉手感不太对。
昨天陈森白让人拿给她的时候她正和小胖大眼瞪小眼的解释怎么处理漂浮物，根本没打开，一把塞进包袱里。
仔细摸摸，介绍信中间好像有东西。
她捏着一角往下倒了倒。
花花绿绿的粮票洒了出来……
看着腿上桌上写着全国字样的小票子，顾宁岫没忍住眉眼含笑。
一边整理，一边缓缓叹气。
唉，又欠一个人情。
实在忍不住好奇。
这个人到底是在什么家庭长起来的？
怎么可以体贴到这个程度？
这个时代的人民干部都这么无私的吗？
从没见过这种人的顾宁岫满心的疑问被一只伸过来拽她衣角的小手打断。
低头。
顾宁崊那双和她很像的眼睛看着她，慢慢浮上泪水。
“哥哥不走。”
这是反应过来刚才顾宁峰跟她说的那句“我不能去，你要好好听姐的话”了。
妹妹掉了金豆豆，顾宁岫却想笑。轻轻给她擦了擦她的眼泪，戳了戳她的小脸。
“替你哥谢谢你这两滴泪，他也能安心了。”
虽说知道妹妹反应慢，少年还是因为小姑娘没流露不舍而郁闷。
顾宁崊吸吸鼻子，朝她姐伸出手。
“别想。”顾宁岫轻拍她的手，“今天都别想吃糖。”
从镇上到省城的火车要走满一天一夜。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乘客上来，形形色色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晚上，车厢已经满满当当，连过道上都坐满躺满了人。
“……我闺女那是我们村里头一份儿！”
“真厉害！”
顾宁岫笑着应和，半搂着睡着的妹妹往里靠了靠，隔绝过道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男人中等身材，瘦的像个竹竿，时不时捂着嘴咳嗽，一副虚弱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活泛的不得了。
顾宁岫注意到他一个个车厢挤着走了个来回，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停在她们旁边。
应该是看到她喂给妹妹的糖。
顾宁崊到底是个小孩子，坐了这么久，整个人都给坐蔫儿了。刚刚还偷偷哭个不停，顾宁岫没了法子，只好食言，拿了颗糖安抚她。
坐在她们对面的人换了两次，最后上来的是一个看着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大妈从上车嘴就没停，一直打听顾宁岫怎么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出门。
顾宁岫随口搪塞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到大妈身上，边用余光防备“麻秆男”，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她夸在省城工作的闺女是多么厉害。
“可不是！”大妈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声音仍然高昂，“她可是我们村里的金凤凰！”
到了深夜，周围乘客陆续睡了，大妈这声吵醒不少人，都不满地看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大妈讪讪，不吭声了，没过多久也睡了，呼噜响了起来。
而那个坐在里侧的少年从刚才起就一直靠窗闭着眼，看起来也早就没了意识。
顾宁岫却警觉起来，感觉到那个原本坐在地上的男人正一点点地向她们靠近。
“咳咳！”
顾宁岫咳嗽了两声，想震慑一下小偷，没成想男人竟然更加大胆，直接低声威胁起来。
“小丫头老实点儿，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这车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敢叫，我被抓了也得让人弄死你和你妹妹！”
说着话，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上了顾宁岫的腿。
顾宁岫当机立断，一个抬腿踢向小偷，狠狠地踹了过去。
“骗鬼呢！看你很久了！你有个屁同伙儿！”
小偷被踢个正着儿，捂脸痛呼。
周边的乘客有的被吵醒，有些懵，更多的人就像坐在她们对面的大妈一样，连醒都没醒。
小偷恶向胆边生，再次冲过来，顾宁岫拿起手边的包袱就要抡过去，她有自信这一下能把对方揍倒。
刚站起来，坐在对面的那个少年醒了，手一撑，越过中间的格挡，抓过小偷的手直接给按在了地上。
“别动，警察！”
车厢炸了起来……
顾宁岫坐了回去，看着在混乱中给小偷上手铐的人简直无语。
你是警察你早说啊！就这警觉性吗？那个小偷都快把眼睛放进我的包袱里了！这都看不见？！
可就算再不靠谱人家也救了她们，顾宁岫真诚地道了谢。
警察小哥表示不用客气，还一脸佩服地对顾宁岫竖起大拇指。
“姐，你警觉性真不错！比我强！跟我们队长似的！”
抱着被吵醒的妹妹安慰的顾宁岫看着那个大拇指，嘴角微抽。
“……过奖。”
大妈才知道火车上竟然会有小偷，吓得连忙跑过去找和她一起上来但不在一个车厢的老乡作伴了。
只剩下顾宁岫姐妹和把小偷交给路警回来的警察小哥面面相觑。
还有十几个小时才到终点站，顾宁岫却没了睡意，在对面强烈好奇的目光下，拍着妹妹和他轻声聊了起来。
警察小哥自我介绍叫吴子强，因为刚退役回来当警察，业务不熟练，让顾宁岫别笑他。
一看就是典型的没心眼儿阳光大男孩儿。
“不过，姐，你可真勇敢！还厉害！”
吴子强想起最后确定小偷果然没同伙儿，又比了个拇指给顾宁岫。
这一嘴一个姐的叫，可见还是个嘴甜的没心眼儿。
顾宁岫失笑，想了想他的优点，夸：“你也很厉害，刚才跳出来抓小偷的动作很利索。”
吴子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脸有些红。
“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顾宁岫没说话，却在心里点了点头。
那就好，有自知之明的人能保命。
尤其是干他们这行儿的。
可能看出点儿顾宁岫的意思，吴子强脸上露出些颓丧。
“我们队长就一直警告我，说我的警觉性要是再不提高铁定就得复员回家，果然最后我还是被队里劝退了。被分配到派出所还是一样的毛病，我可能就像队长说的，天生就不是当兵的料吧。”
少年这会儿没那么阳光了，还有些要下雨的意思。
顾宁岫可受不了这个，自家弟妹就算了，这要是个不熟悉的人在她面前哭，她能尴尬死。
在心里拼命点头同意那个队长的看法，可面上还是连忙安慰。
“你们队长说的也不一定对啊！”
话音刚落，被她违心安慰的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
“我们队长才不会错！他可是我们连的文武全才！”
“……哦，你高兴就好。”
顾宁岫闭了嘴。
吴子强也察觉自己反应太过，辜负了人家的好心，连忙道歉。
顾宁岫没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是个什么队伍和队长才能带出来个这样的兵。
天渐渐亮了起来，车厢里也渐渐重新嘈杂。
顾宁崊醒了，但还在睡眼惺忪地趴在姐姐怀里醒神，看着对面的吴子强站起来把放在他身侧的包袱递了过来。
昨晚为了表示歉意，吴子强强烈要求他来看着包袱，让顾宁岫安心睡觉。
看着被抢过去放进里侧护起来的行李，觉得并不能很安心的顾宁岫还是咽下了可能说出来就会惹人哭的话，东想西想地慢慢进了梦乡。
“姐，我去接点儿热水给你们。”
已经知道顾宁岫要带着妹妹去看病的吴子强更加热心，拿着自己的餐盒就挤着出去了。
顾宁岫没阻止，因为知道阻止也没用。
吴子强虽说当兵的技能不达标，但心是达标的，总记得要为人民服务。
是个可爱的人。
抱起彻底清醒的妹妹，顾宁岫用吴子强塞过来的热水打湿毛巾给小姑娘擦了擦脸，随手给她绑了两个小啾啾。
吴子强有些可惜地看着阳光下更显可爱的小姑娘，除了有些沉默，他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病症的迹象。
被他可惜的小姑娘没有看他，而是把手伸进包袱摸了摸，拿出来一小把鱼丝一把塞进了嘴里。
香味散开。
吴子强的肚子叫了起来。
朝听到声音看过来的顾宁岫不好意思的笑，“姐，妹妹吃的什么？好香！”
注意到吴子强什么行李都没带，更别说吃的了，顾宁岫把手里的鱼丝分成两份，用外面的包装纸重新裹了一下，递给吴子强。
“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给你尝尝，再次谢谢你救了我们。”
吴子强本来想推辞，可那股香味一阵阵地钻进来，从半夜就开始饿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只好红着脸道谢，接了过来。
打开，晶莹橙黄的鱼丝在阳光下散发出的香味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
“什么东西？好香！”
“乘务员推餐车了？”
“不是那个饭菜味儿！是，是……”
“鱼？”有人鼻子灵，一下猜中了味道的种类。
“哎，对，谁带着鱼肉上来了？”
看已经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吴子强怕给两姐妹惹麻烦，一把掩上包装。
可已经来不及了，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大姐出了声：“小伙子，是你手里拿的东西吧？哪买的？”
吴子强张嘴就要否认，却被眼睛一亮的顾宁岫扯了下推到后面。
顾宁岫一个箭步站到走道，笑眯眯地声音清亮，飘在整个车厢。
“三山海产厂买的！”
这么好的□□会，谁也别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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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盯着窗外，顾宁岫笑笑，整理起包袱。
两人的几件衣物，妹妹的小人书，一大包当干粮的鱼丝……
看到几颗散落的硬糖时，顾宁峰那张委屈的脸出现在眼前。
因为要做长期准备，所以走前那段时间，顾宁岫忙的脚不沾地。
连妹妹都是不在梅知青那里，就被陈森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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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岫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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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绿绿的粮票洒了出来……
看着腿上桌上写着全国字样的小票子，顾宁岫没忍住眉眼含笑。
一边整理，一边缓缓叹气。
唉，又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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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
顾宁崊那双和她很像的眼睛看着她，慢慢浮上泪水。
“哥哥不走。”
这是反应过来刚才顾宁峰跟她说的那句“我不能去，你要好好听姐的话”了。
妹妹掉了金豆豆，顾宁岫却想笑。轻轻给她擦了擦她的眼泪，戳了戳她的小脸。
“替你哥谢谢你这两滴泪，他也能安心了。”
虽说知道妹妹反应慢，少年还是因为小姑娘没流露不舍而郁闷。
顾宁崊吸吸鼻子，朝她姐伸出手。
“别想。”顾宁岫轻拍她的手，“今天都别想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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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乘客上来，形形色色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晚上，车厢已经满满当当，连过道上都坐满躺满了人。
“……我闺女那是我们村里头一份儿！”
“真厉害！”
顾宁岫笑着应和，半搂着睡着的妹妹往里靠了靠，隔绝过道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男人中等身材，瘦的像个竹竿，时不时捂着嘴咳嗽，一副虚弱的样子，可那双眼睛却活泛的不得了。
顾宁岫注意到他一个个车厢挤着走了个来回，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停在她们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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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崊到底是个小孩子，坐了这么久，整个人都给坐蔫儿了。刚刚还偷偷哭个不停，顾宁岫没了法子，只好食言，拿了颗糖安抚她。
坐在她们对面的人换了两次，最后上来的是一个看着十八九岁的男孩儿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大妈从上车嘴就没停，一直打听顾宁岫怎么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出门。
顾宁岫随口搪塞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到大妈身上，边用余光防备“麻秆男”，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她夸在省城工作的闺女是多么厉害。
“可不是！”大妈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声音仍然高昂，“她可是我们村里的金凤凰！”
到了深夜，周围乘客陆续睡了，大妈这声吵醒不少人，都不满地看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大妈讪讪，不吭声了，没过多久也睡了，呼噜响了起来。
而那个坐在里侧的少年从刚才起就一直靠窗闭着眼，看起来也早就没了意识。
顾宁岫却警觉起来，感觉到那个原本坐在地上的男人正一点点地向她们靠近。
“咳咳！”
顾宁岫咳嗽了两声，想震慑一下小偷，没成想男人竟然更加大胆，直接低声威胁起来。
“小丫头老实点儿，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这车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敢叫，我被抓了也得让人弄死你和你妹妹！”
说着话，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上了顾宁岫的腿。
顾宁岫当机立断，一个抬腿踢向小偷，狠狠地踹了过去。
“骗鬼呢！看你很久了！你有个屁同伙儿！”
小偷被踢个正着儿，捂脸痛呼。
周边的乘客有的被吵醒，有些懵，更多的人就像坐在她们对面的大妈一样，连醒都没醒。
小偷恶向胆边生，再次冲过来，顾宁岫拿起手边的包袱就要抡过去，她有自信这一下能把对方揍倒。
刚站起来，坐在对面的那个少年醒了，手一撑，越过中间的格挡，抓过小偷的手直接给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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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岫坐了回去，看着在混乱中给小偷上手铐的人简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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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再不靠谱人家也救了她们，顾宁岫真诚地道了谢。
警察小哥表示不用客气，还一脸佩服地对顾宁岫竖起大拇指。
“姐，你警觉性真不错！比我强！跟我们队长似的！”
抱着被吵醒的妹妹安慰的顾宁岫看着那个大拇指，嘴角微抽。
“……过奖。”
大妈才知道火车上竟然会有小偷，吓得连忙跑过去找和她一起上来但不在一个车厢的老乡作伴了。
只剩下顾宁岫姐妹和把小偷交给路警回来的警察小哥面面相觑。
还有十几个小时才到终点站，顾宁岫却没了睡意，在对面强烈好奇的目光下，拍着妹妹和他轻声聊了起来。
警察小哥自我介绍叫吴子强，因为刚退役回来当警察，业务不熟练，让顾宁岫别笑他。
一看就是典型的没心眼儿阳光大男孩儿。
“不过，姐，你可真勇敢！还厉害！”
吴子强想起最后确定小偷果然没同伙儿，又比了个拇指给顾宁岫。
这一嘴一个姐的叫，可见还是个嘴甜的没心眼儿。
顾宁岫失笑，想了想他的优点，夸：“你也很厉害，刚才跳出来抓小偷的动作很利索。”
吴子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脸有些红。
“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顾宁岫没说话，却在心里点了点头。
那就好，有自知之明的人能保命。
尤其是干他们这行儿的。
可能看出点儿顾宁岫的意思，吴子强脸上露出些颓丧。
“我们队长就一直警告我，说我的警觉性要是再不提高铁定就得复员回家，果然最后我还是被队里劝退了。被分配到派出所还是一样的毛病，我可能就像队长说的，天生就不是当兵的料吧。”
少年这会儿没那么阳光了，还有些要下雨的意思。
顾宁岫可受不了这个，自家弟妹就算了，这要是个不熟悉的人在她面前哭，她能尴尬死。
在心里拼命点头同意那个队长的看法，可面上还是连忙安慰。
“你们队长说的也不一定对啊！”
话音刚落，被她违心安慰的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
“我们队长才不会错！他可是我们连的文武全才！”
“……哦，你高兴就好。”
顾宁岫闭了嘴。
吴子强也察觉自己反应太过，辜负了人家的好心，连忙道歉。
顾宁岫没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是个什么队伍和队长才能带出来个这样的兵。
天渐渐亮了起来，车厢里也渐渐重新嘈杂。
顾宁崊醒了，但还在睡眼惺忪地趴在姐姐怀里醒神，看着对面的吴子强站起来把放在他身侧的包袱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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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抢过去放进里侧护起来的行李，觉得并不能很安心的顾宁岫还是咽下了可能说出来就会惹人哭的话，东想西想地慢慢进了梦乡。
“姐，我去接点儿热水给你们。”
已经知道顾宁岫要带着妹妹去看病的吴子强更加热心，拿着自己的餐盒就挤着出去了。
顾宁岫没阻止，因为知道阻止也没用。
吴子强虽说当兵的技能不达标，但心是达标的，总记得要为人民服务。
是个可爱的人。
抱起彻底清醒的妹妹，顾宁岫用吴子强塞过来的热水打湿毛巾给小姑娘擦了擦脸，随手给她绑了两个小啾啾。
吴子强有些可惜地看着阳光下更显可爱的小姑娘，除了有些沉默，他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病症的迹象。
被他可惜的小姑娘没有看他，而是把手伸进包袱摸了摸，拿出来一小把鱼丝一把塞进了嘴里。
香味散开。
吴子强的肚子叫了起来。
朝听到声音看过来的顾宁岫不好意思的笑，“姐，妹妹吃的什么？好香！”
注意到吴子强什么行李都没带，更别说吃的了，顾宁岫把手里的鱼丝分成两份，用外面的包装纸重新裹了一下，递给吴子强。
“这是我们那里的特产，给你尝尝，再次谢谢你救了我们。”
吴子强本来想推辞，可那股香味一阵阵地钻进来，从半夜就开始饿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只好红着脸道谢，接了过来。
打开，晶莹橙黄的鱼丝在阳光下散发出的香味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
“什么东西？好香！”
“乘务员推餐车了？”
“不是那个饭菜味儿！是，是……”
“鱼？”有人鼻子灵，一下猜中了味道的种类。
“哎，对，谁带着鱼肉上来了？”
看已经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吴子强怕给两姐妹惹麻烦，一把掩上包装。
可已经来不及了，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大姐出了声：“小伙子，是你手里拿的东西吧？哪买的？”
吴子强张嘴就要否认，却被眼睛一亮的顾宁岫扯了下推到后面。
顾宁岫一个箭步站到走道，笑眯眯地声音清亮，飘在整个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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