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林焕的父亲是个西域人，擅长养马。年轻的时候先皇赏了老将军一匹汗血宝马。马虽是好马，但性子太烈，可是家里的小厮谁也管不了，也不愿意吃草料。连着几天下来马瘦了一大圈，谁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宋叔听说西市那边新来个西域人训马很是有一手，便找来试试。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吹了一段口哨，又拿出一把拌了糖的草料给马嗅嗅，马顿时就听话了。老将军一看特别高兴，就把养马的事情交给了这个西域人，也就是后来林焕的父亲。
林焕的父亲有了将军府的工作，很快就有人上门说亲，就是当时绣坊里最漂亮的女工。林焕父亲对林焕母亲一见钟情，很快就成婚生下林焕。
当时取名字的时候两人也没多想，就希望孩子一生能快快乐乐的就行，于是就起名叫林欢。
等到林焕三岁的时候，林焕的母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做点活补贴家用，林焕的父亲正好想让自己的训马养马的本事传下来，就和主人们禀报了此事。老夫人心胸慈悲宽大，就允了这件事。
林焕虽然听话懂事，也聪明，但毕竟只是三岁的孩子，光是认路记人就要花去大半的精力，更别说要帮着喂马捆草了。可是林焕的父亲不管这些，就觉得自己小时候学会走路就学会骑马管马了，看着儿子颤颤巍巍举着胡萝卜喂马的时候感觉他格外不争气，才学了几天就没了耐心，让他上一边玩去别烦自己。
虽然这么说，但是林焕还是不敢乱跑，就活动在厨房、西苑和马厩。正当有一日他觉得无聊，坐在台阶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的时候，忽然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孩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来了。
“林叔，我来骑两圈马。”严云璋笑的爽朗，瞥见了一旁坐着的林焕问道，“林叔，这是你儿子啊？”
“哎！小欢，快跟少爷打招呼。”
“少爷哥哥好。”林焕从台阶上跳下来，认认真真作揖行礼。
严云璋上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他可爱，接过林父递来的缰绳熟练地跨上了马背。他爹总是嫌汗血马的性子过于刚烈，不让他骑，他便经常偷偷的来骑。看见旁边的林焕歪着头用琥珀色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只小动物般惹人怜爱，便问他要不要也上来。
“我？”林焕用春笋般幼嫩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脸。
“来吗？”严云璋俯身向他伸出了手。
“不好吧。”虽是这么嘟囔着，但是林焕却抓住了严云璋的手。他觉得这个大哥哥的话有一种魔力，不像娘亲那般温柔，也不像父亲那般强硬，却让他不自觉的要跟着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严云璋护在怀里，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这深墙大院里格外投缘。严云璋时年六岁，正是调皮的手，会玩又敢玩，天天琢磨各种花样；林焕年纪小听话又不知怕，虽然有些时候觉得严云璋有过于淘气了，但只要对方拍拍胸脯打了保票再拿出一块松子糖来，他也就“誓死追随”了。
不过俩人没玩多久就被老将军和老夫人抓住了。严云璋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应该快活，反倒是林焕认错态度良好，还保证以后不会跟少爷一起疯玩了让老将军赏识，问及他的名字时发现他叫“林欢”，觉得未免有些普通，便当场做主给他改了“林焕”的名字，让他以后在府里好好跟着少爷伺候。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当年的老严将军是看林焕懂事，他的父亲也一直勤恳上进手脚干净，所以便想着从小给严云璋培养一位家臣，日后也好让他身边能有个体己人。
林焕也确实做到了，只要严云璋一懈怠他就开始唠叨，听过的书不少但背的最好最熟的就是《劝学》了，以至于被严云璋起了个外号——小唠叨。
看着自己儿子一天天成长起来，也有了知心人可以陪伴，严老将军和老夫人也越发的喜欢林焕，后来林焕长得越来越高了，他们觉得老让他睡一个橱子也不是办法，就给他另外找了个屋子安置了一张床。
可是这下严云璋不干了——没有林焕日夜陪着他睡不踏实，林焕也心里惦记着他，结果就是到了半夜不是严云璋举这个蜡烛去看看林焕睡了没，就是林焕提着个灯跑到严云璋房间里帮他盖被子。这事后来被宋叔发现了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没办法就在严云璋屋子里又放了一张小榻，还让林焕和他同吃同住。
俩人一直这么过着，直到严云璋十二岁的时候打破了这一切。
先帝立了宇文胤也就是当朝皇帝为太子，而严云璋则因为与太子和六皇子年纪相仿而被召入宫中，作为太子侍卫伴读左右。
当时严云璋一听了这个消息就不乐意，觉得书在哪都能读怎么非得去宫里呢，还把赏赐的侍卫服和佩刀都扔了，说要是让他和小欢分开还不如不念书当个莽夫。家里人权当他贪玩闹脾气，只有老将军是动了真气，提着长刀上去就把门栓劈碎，狠狠的打了严云璋十多鞭子，直到林焕扑上去护着才停下。
老将军骂他不知感恩，多少武将混了一辈子都混不上一个带刀进宫的位份，现在这是皇帝器重他们严家想让他辅佐未来的新皇啊，他怎的这么不懂事。
可严云璋是怎么答得：“这天下与我何干，我只想好好守着家过日子罢了。咱们严家都当了两代的胡国将军了，还嫌为国尽忠的不够吗？”
老将军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小子懒，却不想他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举起鞭子还要打他，林焕却连忙磕头：“将军息怒！少爷只是害怕宫里的一切不如家里妥帖罢了。我自愿净身随侍少爷左右。”这话让老将军熄了火，但是严云璋却傻了——他不去宫里就是为了留下来陪小欢玩儿的，要是小欢没了内个，以后就不能娶妻生子了！而且、而且那得多疼啊！他可是听说每年宫里要死不少太监的！
“严云璋你看看你！都不如一个下人！”老将军准了林焕的意思，叫他准备准备尽快会安排人给他净身，让他这几日回去多侍奉一下父母，顺便多劝劝严云璋莫要进了宫还说这种混账话。
严云璋急的都忘了身上的疼，连忙扑上去抓着自己父亲的衣摆：“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让小欢净身！不要让他当太监！”
老将军虽然也不舍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往后残缺了，可是他俩主仆情分这样深，宫里又不许男书童进去，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方法。
“不就是让我进宫读书吗？我去！小欢你好好在府里等我，每逢出宫的日子我就回来看你。”
“可是···我不在，谁照顾你啊？”林焕虽然也怕净身，但是要让他在虚无缥缈的婚姻大事和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严云璋比起来，他肯定是选择严云璋。
跟在严云璋身边这么多年，严云璋仿佛已经成为他的骨头，虽然外面看不见，可是整个人都靠这幅骨头撑着呢，突然告诉他现在要把他骨头抽走了只留一副皮给他，林焕自然是又疼又怕。
林焕那时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可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严云璋是不一样的。
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世界上连爹娘这样的骨肉至亲都有两个，而严云璋就只有一个。小孩子的本能告诉他千万不能松手，否则严云璋就会像那只飞出院墙外的风筝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傻小欢，宫里面多得是太监和宫女。宫女们温柔漂亮，比娘身边的绣姐姐还好看；太监们机灵，比咱们宋叔还会办事。”
林焕一听也是：“可是你这么打比方宋叔会不会生气啊？”
“你别跟他说嘛！以后我和你说的话不许和别人说！”
“哦，好。”林焕又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那你打算找个太监还是找个宫女呢？”
“当然是宫女了！”严云璋眉毛一挑嘴角微勾，“记得小六子吧？就是上次和太子一起来咱家玩的那个皇子。他最懂这些了，我问他要几个漂亮又会管事的大宫女，保准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就放心吧。”
林焕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放心下来，可是心中又有些酸溜溜的，不禁问道：“为什么要找好几个啊？”
“宫女越多带出去越有面子啊！”严云璋搂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在床下的脚凳上坐下来，“你想啊，我一读书去，前面两个小丫鬟，后面两个大丫鬟，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看着多气派！别人就回问了——这是谁家的少爷这么气派啊？”
“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子严云璋严少爷！”林焕还配合他。
“对嘛。这样谁也不敢欺负我了。而且让他们一个负责研磨，一个负责提书包，一个负责给我传菜，一个负责给我更衣。”
林焕一听是有些歪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些也用不了四个丫鬟，平时我自己就干过来了啊。”
“她们没你能干。”
“哦。”林焕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对。
只是他不知道严云璋这话其实是为了让他放心的。严云璋从小被他伺候惯了，根本不喜欢别人伺候。而且本来从小就对女子没什么兴趣，进宫后只找了一个宫女，可是过了不久又说不适应立马换了个年纪大的太监。
这些严云璋都没和林焕说，都是老夫人打赏林焕时候说的。老夫人夸他这些年规劝少爷规劝的很好，才让他没有在宫中之地迷失了自我，时刻谨言慎行，让先皇帝很喜欢。
林焕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但是真心实意的为严云璋高兴。严云璋也如先前所说，每逢出宫的日子，就拿回来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给他，有时候是精巧的小玩具，有时候是漂亮的琉璃珠，不过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御前赏赐不能轻易赠给别人，所以他给林焕带的最多的就是各种点心。
那时林焕最喜欢的就是玫瑰酥和芝麻饼。严云璋本不喜欢甜的，可是看他吃的开心，便佯作喜欢故意和他抢，以至于后来林焕也真的以为他爱吃，便偷偷的去后厨跟柴妈研究出了方子，想要赶着严云璋回来的时候做给他吃。
只是还没等他告诉严云璋这个消息，一切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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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的父亲是个西域人，擅长养马。年轻的时候先皇赏了老将军一匹汗血宝马。马虽是好马，但性子太烈，可是家里的小厮谁也管不了，也不愿意吃草料。连着几天下来马瘦了一大圈，谁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宋叔听说西市那边新来个西域人训马很是有一手，便找来试试。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吹了一段口哨，又拿出一把拌了糖的草料给马嗅嗅，马顿时就听话了。老将军一看特别高兴，就把养马的事情交给了这个西域人，也就是后来林焕的父亲。
林焕的父亲有了将军府的工作，很快就有人上门说亲，就是当时绣坊里最漂亮的女工。林焕父亲对林焕母亲一见钟情，很快就成婚生下林焕。
当时取名字的时候两人也没多想，就希望孩子一生能快快乐乐的就行，于是就起名叫林欢。
等到林焕三岁的时候，林焕的母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做点活补贴家用，林焕的父亲正好想让自己的训马养马的本事传下来，就和主人们禀报了此事。老夫人心胸慈悲宽大，就允了这件事。
林焕虽然听话懂事，也聪明，但毕竟只是三岁的孩子，光是认路记人就要花去大半的精力，更别说要帮着喂马捆草了。可是林焕的父亲不管这些，就觉得自己小时候学会走路就学会骑马管马了，看着儿子颤颤巍巍举着胡萝卜喂马的时候感觉他格外不争气，才学了几天就没了耐心，让他上一边玩去别烦自己。
虽然这么说，但是林焕还是不敢乱跑，就活动在厨房、西苑和马厩。正当有一日他觉得无聊，坐在台阶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的时候，忽然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孩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来了。
“林叔，我来骑两圈马。”严云璋笑的爽朗，瞥见了一旁坐着的林焕问道，“林叔，这是你儿子啊？”
“哎！小欢，快跟少爷打招呼。”
“少爷哥哥好。”林焕从台阶上跳下来，认认真真作揖行礼。
严云璋上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他可爱，接过林父递来的缰绳熟练地跨上了马背。他爹总是嫌汗血马的性子过于刚烈，不让他骑，他便经常偷偷的来骑。看见旁边的林焕歪着头用琥珀色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像只小动物般惹人怜爱，便问他要不要也上来。
“我？”林焕用春笋般幼嫩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脸。
“来吗？”严云璋俯身向他伸出了手。
“不好吧。”虽是这么嘟囔着，但是林焕却抓住了严云璋的手。他觉得这个大哥哥的话有一种魔力，不像娘亲那般温柔，也不像父亲那般强硬，却让他不自觉的要跟着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严云璋护在怀里，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了。
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这深墙大院里格外投缘。严云璋时年六岁，正是调皮的手，会玩又敢玩，天天琢磨各种花样；林焕年纪小听话又不知怕，虽然有些时候觉得严云璋有过于淘气了，但只要对方拍拍胸脯打了保票再拿出一块松子糖来，他也就“誓死追随”了。
不过俩人没玩多久就被老将军和老夫人抓住了。严云璋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应该快活，反倒是林焕认错态度良好，还保证以后不会跟少爷一起疯玩了让老将军赏识，问及他的名字时发现他叫“林欢”，觉得未免有些普通，便当场做主给他改了“林焕”的名字，让他以后在府里好好跟着少爷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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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也确实做到了，只要严云璋一懈怠他就开始唠叨，听过的书不少但背的最好最熟的就是《劝学》了，以至于被严云璋起了个外号——小唠叨。
看着自己儿子一天天成长起来，也有了知心人可以陪伴，严老将军和老夫人也越发的喜欢林焕，后来林焕长得越来越高了，他们觉得老让他睡一个橱子也不是办法，就给他另外找了个屋子安置了一张床。
可是这下严云璋不干了——没有林焕日夜陪着他睡不踏实，林焕也心里惦记着他，结果就是到了半夜不是严云璋举这个蜡烛去看看林焕睡了没，就是林焕提着个灯跑到严云璋房间里帮他盖被子。这事后来被宋叔发现了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没办法就在严云璋屋子里又放了一张小榻，还让林焕和他同吃同住。
俩人一直这么过着，直到严云璋十二岁的时候打破了这一切。
先帝立了宇文胤也就是当朝皇帝为太子，而严云璋则因为与太子和六皇子年纪相仿而被召入宫中，作为太子侍卫伴读左右。
当时严云璋一听了这个消息就不乐意，觉得书在哪都能读怎么非得去宫里呢，还把赏赐的侍卫服和佩刀都扔了，说要是让他和小欢分开还不如不念书当个莽夫。家里人权当他贪玩闹脾气，只有老将军是动了真气，提着长刀上去就把门栓劈碎，狠狠的打了严云璋十多鞭子，直到林焕扑上去护着才停下。
老将军骂他不知感恩，多少武将混了一辈子都混不上一个带刀进宫的位份，现在这是皇帝器重他们严家想让他辅佐未来的新皇啊，他怎的这么不懂事。
可严云璋是怎么答得：“这天下与我何干，我只想好好守着家过日子罢了。咱们严家都当了两代的胡国将军了，还嫌为国尽忠的不够吗？”
老将军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小子懒，却不想他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举起鞭子还要打他，林焕却连忙磕头：“将军息怒！少爷只是害怕宫里的一切不如家里妥帖罢了。我自愿净身随侍少爷左右。”这话让老将军熄了火，但是严云璋却傻了——他不去宫里就是为了留下来陪小欢玩儿的，要是小欢没了内个，以后就不能娶妻生子了！而且、而且那得多疼啊！他可是听说每年宫里要死不少太监的！
“严云璋你看看你！都不如一个下人！”老将军准了林焕的意思，叫他准备准备尽快会安排人给他净身，让他这几日回去多侍奉一下父母，顺便多劝劝严云璋莫要进了宫还说这种混账话。
严云璋急的都忘了身上的疼，连忙扑上去抓着自己父亲的衣摆：“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让小欢净身！不要让他当太监！”
老将军虽然也不舍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往后残缺了，可是他俩主仆情分这样深，宫里又不许男书童进去，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方法。
“不就是让我进宫读书吗？我去！小欢你好好在府里等我，每逢出宫的日子我就回来看你。”
“可是···我不在，谁照顾你啊？”林焕虽然也怕净身，但是要让他在虚无缥缈的婚姻大事和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严云璋比起来，他肯定是选择严云璋。
跟在严云璋身边这么多年，严云璋仿佛已经成为他的骨头，虽然外面看不见，可是整个人都靠这幅骨头撑着呢，突然告诉他现在要把他骨头抽走了只留一副皮给他，林焕自然是又疼又怕。
林焕那时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可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严云璋是不一样的。
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世界上连爹娘这样的骨肉至亲都有两个，而严云璋就只有一个。小孩子的本能告诉他千万不能松手，否则严云璋就会像那只飞出院墙外的风筝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傻小欢，宫里面多得是太监和宫女。宫女们温柔漂亮，比娘身边的绣姐姐还好看；太监们机灵，比咱们宋叔还会办事。”
林焕一听也是：“可是你这么打比方宋叔会不会生气啊？”
“你别跟他说嘛！以后我和你说的话不许和别人说！”
“哦，好。”林焕又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那你打算找个太监还是找个宫女呢？”
“当然是宫女了！”严云璋眉毛一挑嘴角微勾，“记得小六子吧？就是上次和太子一起来咱家玩的那个皇子。他最懂这些了，我问他要几个漂亮又会管事的大宫女，保准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就放心吧。”
林焕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放心下来，可是心中又有些酸溜溜的，不禁问道：“为什么要找好几个啊？”
“宫女越多带出去越有面子啊！”严云璋搂他的肩膀，两人一起在床下的脚凳上坐下来，“你想啊，我一读书去，前面两个小丫鬟，后面两个大丫鬟，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看着多气派！别人就回问了——这是谁家的少爷这么气派啊？”
“是护国将军府的独子严云璋严少爷！”林焕还配合他。
“对嘛。这样谁也不敢欺负我了。而且让他们一个负责研磨，一个负责提书包，一个负责给我传菜，一个负责给我更衣。”
林焕一听是有些歪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这些也用不了四个丫鬟，平时我自己就干过来了啊。”
“她们没你能干。”
“哦。”林焕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对。
只是他不知道严云璋这话其实是为了让他放心的。严云璋从小被他伺候惯了，根本不喜欢别人伺候。而且本来从小就对女子没什么兴趣，进宫后只找了一个宫女，可是过了不久又说不适应立马换了个年纪大的太监。
这些严云璋都没和林焕说，都是老夫人打赏林焕时候说的。老夫人夸他这些年规劝少爷规劝的很好，才让他没有在宫中之地迷失了自我，时刻谨言慎行，让先皇帝很喜欢。
林焕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但是真心实意的为严云璋高兴。严云璋也如先前所说，每逢出宫的日子，就拿回来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给他，有时候是精巧的小玩具，有时候是漂亮的琉璃珠，不过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御前赏赐不能轻易赠给别人，所以他给林焕带的最多的就是各种点心。
那时林焕最喜欢的就是玫瑰酥和芝麻饼。严云璋本不喜欢甜的，可是看他吃的开心，便佯作喜欢故意和他抢，以至于后来林焕也真的以为他爱吃，便偷偷的去后厨跟柴妈研究出了方子，想要赶着严云璋回来的时候做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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