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林焕正在给严云璋烫换洗的朝服，见他急急忙忙的进来便问出什么事了。
“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严云璋看着他晶亮的双眼一阵心虚，“皇上赐了一个宫里的女官给我做妾。”
林焕听了先是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是好事啊！恭喜将军又得皇上恩宠。”
看到他欢喜的神情，严云璋觉得有些失落，想了一肚子的安慰的话也没了去处，只能讷讷的跟背文章一样把皇帝的话念遍:“是挺好的。她叫芸娘，方才十九，御膳房的女官，皇上说她挺能干的，说不定以后能帮宋叔分担点。”
“嗯。皇上赏赐的，自然是好的。”林焕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只能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虽然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却没想过这天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两人心里不好受，都没再说话。
最终还是林焕先开口:“将军晚上要和新的娘子用饭，那我就先去西苑了，还有几件衣服要洗。”
“什么衣服非要现在洗。”严云璋拦住他，“坐下来一起吃。”
“我一个男人，怕是不合理数。”
“礼数礼数，在这将军府我就是礼数。”严云璋夺过他手里装衣服的藤篮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你换一身衣服，待会儿她进了门还要向你行礼呢，别让宫里的人看低了我们将军府。”
林焕看着他离去，神色终于低落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衣橱，随意挑了件平日不常穿的淡水蓝长衫，重新挽了发髻戴了支润透的白玛瑙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由来的担心起来——原先在春香楼的时候妈妈总嫌他脸色太白不够好看，出来唱曲儿的时候总要给他抹点胭脂才行。如今他手边没有这些东西，他便去院子里摘了两片花瓣揉碎了涂在脸颊上才稍稍安心。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只是林焕觉得自己眼下除了这几分薄薄的姿色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仰仗的了。
芸娘下了马车跟在宋叔身后进了府，身边的丫鬟绿篱年纪还小，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姑娘，这将军府可没有外头看着气派。您瞧瞧，那花池子里面还种着白菜呢。”
芸娘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乱讲，待会儿记得给严将军和宋管家留个好印象。
说起怎么来到这将军府，芸娘可是过五关斩六将。要说她其实努努力也当个才人在宫里伺候皇上的，但是她觉得宫里的那些事儿太腌臜，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与其战战兢兢一年见不着几回圣面，倒不如来护国将军的家里当个贵妾来的稳妥。
而且现在严家没有主母，凭她在宫里学的那些手段，只要趁早弄上了管家的权利多捞点钱再弄上几间铺子，至于以后受不受宠的还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现在的对手还是一只下不出蛋的公鸡，日后母凭子贵的日子多了去哩。
芸娘想的倒好，一脸喜色的准备被宋管家带到了前厅。宋管家让春梅给她上茶，春梅奉了茶便问管家今天在哪用膳。
“不应该去将军的起居室吗？”
春梅并不知道芸娘的来历，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也是个花瓶脑袋，喜欢她家将军喜欢的都不顾礼数了，便有些不高兴的提醒道:“我们将军不喜欢外人进内院。”
“春梅，不得无礼。”宋叔连忙喝制住春梅，正要解释清楚时，芸娘摆了摆手大度的说了句无妨。
其实听到听到“外人”二字的时候芸娘心里十分不舒服，可是刚一进门就和个黄毛丫头计较也太失分寸，便笑道:“春梅姑娘还不知，我是皇上赐给将军的贵妾，您在将军身边待得久，以后我服侍将军的时候还要您多关照了。”
春梅撇了撇嘴，表面上恭敬的行了个万福礼道声“娘子安好”，心里想的是妾就妾呗，还要加个贵字，日后还不是要和他们从一个灶台里吃饭。
还是焕哥好，平易近人，不仅不指使她还帮她干活。
芸娘还想多打探几句，先前去后院更衣的严云璋已经到了。倒不是严云璋对这个芸娘感兴趣，只因她是皇帝的人，一开始的几天总要先做做样子。他假装关切的让宋叔给她安排住处，告诉她有什么住的用的不习惯的尽管和宋叔说。
因为被初入府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芸娘并没听出严云璋话里话外都让她别来烦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是自己得宠了，事事都要大管家来操办，赶紧谢过严云璋。
“没事。”严云璋心不在焉的看了看门外，心里嘀咕着林焕真慢，还不来，这菜都要上齐了。
他这么想着，看见了一个清丽的身影正从远处不急不缓的走来，春梅见了立刻去迎他，小声的提醒来的狐狸精怕是个不好惹的，那双三角眼一瞧就不近人情。
林焕拍了拍她的背，叫她待会儿进了屋可不能这么说话了。芸娘自持是皇上赐的人，虽然对严云璋毕恭毕敬，但打心眼里瞧不上林焕——好好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非要吃这碗饭，真是不害臊。所以她虽然站了起来，可并没有要和林焕打招呼的意思。
“林焕见过娘子。”林焕拜过严云璋后，先向她行礼。
芸娘笑了:“林公子果然是知书达离。都是伺候将军的人，您以后唤我芸娘便好。”
“娘子说笑了。我一个烟花之地浪迹了多年的人，附庸风雅罢了，知书达礼谈不上。”
严云璋很满意林焕谦和又不卑不亢的态度，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芸娘站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有些尴尬的坐到严云璋的另一边。谁知严云璋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坐下后立马打了个喷嚏，挠了挠鼻子问宋叔今天熏得什么香这么刺鼻，还拖着凳子往林焕那边挪挪。
芸娘更尴尬了，早知道她今天就少扑点香粉了。
吃饭的时候，芸娘想给严云璋夹菜，可是每每她刚一举起筷子，严云璋就先她一步夹起她看中的那块。要是自己吃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放进林焕的碗里，恨的她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林焕见她神色不对，关切道:“芸娘，怎么不吃？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要我去后厨再给你做几个。”
“不用了。我晚上一直吃的不多。”芸娘掏出帕子擦擦嘴，看见了一旁打哈欠的春梅。因为之前看到春梅老远就去迎林焕，芸娘把她当成了林焕的丫鬟，便转了转眼珠又笑起来:“春梅姑娘真是率真可爱，方才也是敢说敢言的，让我好喜欢。”
林焕一听暗叫不好，这是要告春梅的状，有些担忧的看向严云璋。
严云璋不知真傻假傻，点点头:“嗯，随我了。”
春梅在一旁听着差点没乐出声儿。
芸娘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春梅那么嚣张，原来是严云璋的贴身丫鬟，看来以后还有个对手要防了。不过眼下最重要还是要解开误会:“将军，我是觉得春梅开朗大方，正好我家绿篱胆子小经验少，想让她多跟着春梅学一学。”
“那真好。春丫头最近老念叨着换季了府里的活儿又多又杂干也干不完，就让绿篱帮着她干吧。”
“是。”芸娘赶紧催促绿篱，“还不快谢谢将军。”
绿篱进了府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糊里糊涂的安排了一堆活儿，也是分外委屈。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拧着眉头说了句“谢谢将军。”
晚饭后，芸娘本来还想多和严云璋套近乎，可严云璋却称困让大家散去早早休息去。临走的时候，芸娘恋恋不舍的看着严云璋。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芸娘回屋后梳妆打扮抱着红烛守了半宿，也没等到她的将军。
今日林焕想着严云璋总要念及皇上的面子同芸娘圆房，便回来自己房间。虽然有自己的屋子，但林焕细细想来从未在自己房间过夜过。孤枕难眠，他摊开书瞧了半天也看不进一个字去。只是没想到他正要入睡时，严云璋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合上门后凑到他身边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看到精彩处，就多看了会儿。”
“哦？”严云璋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你昨天不就看到这了吗？”
林焕被戳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那就不行我再看一遍了？”
“行行，你喜欢的话背下来都行。正好可以讲给我听。”
“让芸娘给你讲吧。她能言善辩的，肯定比我讲的好听。”
严云璋抓着林焕的手在他身上闻了闻:“别动，让我好好闻闻。啧，怎么一股醋味呢？”
“哪有。”林焕被他弄得痒痒，边笑边躲。
“就这里，特别浓。”严云璋从身后抱住他，指着他胸口的位置说道。
最后因为林焕的床有些挤，两人是紧贴在一起睡得。夜里，严云璋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睡觉的时候也喜欢抱着个人，可是那人要比林焕更小些也更圆润一些。
他想看清那人是谁，只是月色下不甚清晰，他便想下床去找蜡烛来，只是没想到这一翻身真从床上跌下来扰了清梦。等他再次睡着时却怎么也寻不到梦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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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正在给严云璋烫换洗的朝服，见他急急忙忙的进来便问出什么事了。
“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严云璋看着他晶亮的双眼一阵心虚，“皇上赐了一个宫里的女官给我做妾。”
林焕听了先是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是好事啊！恭喜将军又得皇上恩宠。”
看到他欢喜的神情，严云璋觉得有些失落，想了一肚子的安慰的话也没了去处，只能讷讷的跟背文章一样把皇帝的话念遍:“是挺好的。她叫芸娘，方才十九，御膳房的女官，皇上说她挺能干的，说不定以后能帮宋叔分担点。”
“嗯。皇上赏赐的，自然是好的。”林焕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只能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虽然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却没想过这天会来的这么快罢了。
两人心里不好受，都没再说话。
最终还是林焕先开口:“将军晚上要和新的娘子用饭，那我就先去西苑了，还有几件衣服要洗。”
“什么衣服非要现在洗。”严云璋拦住他，“坐下来一起吃。”
“我一个男人，怕是不合理数。”
“礼数礼数，在这将军府我就是礼数。”严云璋夺过他手里装衣服的藤篮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你换一身衣服，待会儿她进了门还要向你行礼呢，别让宫里的人看低了我们将军府。”
林焕看着他离去，神色终于低落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衣橱，随意挑了件平日不常穿的淡水蓝长衫，重新挽了发髻戴了支润透的白玛瑙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由来的担心起来——原先在春香楼的时候妈妈总嫌他脸色太白不够好看，出来唱曲儿的时候总要给他抹点胭脂才行。如今他手边没有这些东西，他便去院子里摘了两片花瓣揉碎了涂在脸颊上才稍稍安心。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只是林焕觉得自己眼下除了这几分薄薄的姿色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仰仗的了。
芸娘下了马车跟在宋叔身后进了府，身边的丫鬟绿篱年纪还小，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姑娘，这将军府可没有外头看着气派。您瞧瞧，那花池子里面还种着白菜呢。”
芸娘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别乱讲，待会儿记得给严将军和宋管家留个好印象。
说起怎么来到这将军府，芸娘可是过五关斩六将。要说她其实努努力也当个才人在宫里伺候皇上的，但是她觉得宫里的那些事儿太腌臜，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与其战战兢兢一年见不着几回圣面，倒不如来护国将军的家里当个贵妾来的稳妥。
而且现在严家没有主母，凭她在宫里学的那些手段，只要趁早弄上了管家的权利多捞点钱再弄上几间铺子，至于以后受不受宠的还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现在的对手还是一只下不出蛋的公鸡，日后母凭子贵的日子多了去哩。
芸娘想的倒好，一脸喜色的准备被宋管家带到了前厅。宋管家让春梅给她上茶，春梅奉了茶便问管家今天在哪用膳。
“不应该去将军的起居室吗？”
春梅并不知道芸娘的来历，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也是个花瓶脑袋，喜欢她家将军喜欢的都不顾礼数了，便有些不高兴的提醒道:“我们将军不喜欢外人进内院。”
“春梅，不得无礼。”宋叔连忙喝制住春梅，正要解释清楚时，芸娘摆了摆手大度的说了句无妨。
其实听到听到“外人”二字的时候芸娘心里十分不舒服，可是刚一进门就和个黄毛丫头计较也太失分寸，便笑道:“春梅姑娘还不知，我是皇上赐给将军的贵妾，您在将军身边待得久，以后我服侍将军的时候还要您多关照了。”
春梅撇了撇嘴，表面上恭敬的行了个万福礼道声“娘子安好”，心里想的是妾就妾呗，还要加个贵字，日后还不是要和他们从一个灶台里吃饭。
还是焕哥好，平易近人，不仅不指使她还帮她干活。
芸娘还想多打探几句，先前去后院更衣的严云璋已经到了。倒不是严云璋对这个芸娘感兴趣，只因她是皇帝的人，一开始的几天总要先做做样子。他假装关切的让宋叔给她安排住处，告诉她有什么住的用的不习惯的尽管和宋叔说。
因为被初入府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芸娘并没听出严云璋话里话外都让她别来烦自己的意思，还以为是自己得宠了，事事都要大管家来操办，赶紧谢过严云璋。
“没事。”严云璋心不在焉的看了看门外，心里嘀咕着林焕真慢，还不来，这菜都要上齐了。
他这么想着，看见了一个清丽的身影正从远处不急不缓的走来，春梅见了立刻去迎他，小声的提醒来的狐狸精怕是个不好惹的，那双三角眼一瞧就不近人情。
林焕拍了拍她的背，叫她待会儿进了屋可不能这么说话了。芸娘自持是皇上赐的人，虽然对严云璋毕恭毕敬，但打心眼里瞧不上林焕——好好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非要吃这碗饭，真是不害臊。所以她虽然站了起来，可并没有要和林焕打招呼的意思。
“林焕见过娘子。”林焕拜过严云璋后，先向她行礼。
芸娘笑了:“林公子果然是知书达离。都是伺候将军的人，您以后唤我芸娘便好。”
“娘子说笑了。我一个烟花之地浪迹了多年的人，附庸风雅罢了，知书达礼谈不上。”
严云璋很满意林焕谦和又不卑不亢的态度，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芸娘站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有些尴尬的坐到严云璋的另一边。谁知严云璋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坐下后立马打了个喷嚏，挠了挠鼻子问宋叔今天熏得什么香这么刺鼻，还拖着凳子往林焕那边挪挪。
芸娘更尴尬了，早知道她今天就少扑点香粉了。
吃饭的时候，芸娘想给严云璋夹菜，可是每每她刚一举起筷子，严云璋就先她一步夹起她看中的那块。要是自己吃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放进林焕的碗里，恨的她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林焕见她神色不对，关切道:“芸娘，怎么不吃？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要我去后厨再给你做几个。”
“不用了。我晚上一直吃的不多。”芸娘掏出帕子擦擦嘴，看见了一旁打哈欠的春梅。因为之前看到春梅老远就去迎林焕，芸娘把她当成了林焕的丫鬟，便转了转眼珠又笑起来:“春梅姑娘真是率真可爱，方才也是敢说敢言的，让我好喜欢。”
林焕一听暗叫不好，这是要告春梅的状，有些担忧的看向严云璋。
严云璋不知真傻假傻，点点头:“嗯，随我了。”
春梅在一旁听着差点没乐出声儿。
芸娘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春梅那么嚣张，原来是严云璋的贴身丫鬟，看来以后还有个对手要防了。不过眼下最重要还是要解开误会:“将军，我是觉得春梅开朗大方，正好我家绿篱胆子小经验少，想让她多跟着春梅学一学。”
“那真好。春丫头最近老念叨着换季了府里的活儿又多又杂干也干不完，就让绿篱帮着她干吧。”
“是。”芸娘赶紧催促绿篱，“还不快谢谢将军。”
绿篱进了府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糊里糊涂的安排了一堆活儿，也是分外委屈。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拧着眉头说了句“谢谢将军。”
晚饭后，芸娘本来还想多和严云璋套近乎，可严云璋却称困让大家散去早早休息去。临走的时候，芸娘恋恋不舍的看着严云璋。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芸娘回屋后梳妆打扮抱着红烛守了半宿，也没等到她的将军。
今日林焕想着严云璋总要念及皇上的面子同芸娘圆房，便回来自己房间。虽然有自己的屋子，但林焕细细想来从未在自己房间过夜过。孤枕难眠，他摊开书瞧了半天也看不进一个字去。只是没想到他正要入睡时，严云璋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合上门后凑到他身边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看到精彩处，就多看了会儿。”
“哦？”严云璋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你昨天不就看到这了吗？”
林焕被戳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那就不行我再看一遍了？”
“行行，你喜欢的话背下来都行。正好可以讲给我听。”
“让芸娘给你讲吧。她能言善辩的，肯定比我讲的好听。”
严云璋抓着林焕的手在他身上闻了闻:“别动，让我好好闻闻。啧，怎么一股醋味呢？”
“哪有。”林焕被他弄得痒痒，边笑边躲。
“就这里，特别浓。”严云璋从身后抱住他，指着他胸口的位置说道。
最后因为林焕的床有些挤，两人是紧贴在一起睡得。夜里，严云璋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睡觉的时候也喜欢抱着个人，可是那人要比林焕更小些也更圆润一些。
他想看清那人是谁，只是月色下不甚清晰，他便想下床去找蜡烛来，只是没想到这一翻身真从床上跌下来扰了清梦。等他再次睡着时却怎么也寻不到梦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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