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箱金子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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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一箱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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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后晌时分,徐姝午睡起来,屋里静悄悄的,无人伺候。徐姝便唤道:“沄儿?”

  徐沄应诺从外头推门进来,道:“夫人醒了。”来到榻前服侍徐姝起身。

  徐姝漱了口,洗了脸手,便披着外袍在妆台后坐下。徐沄出去倒了水,便也来到她身后坐着,拿过犀角梳子替她梳鬟挽髻。

  轩窗开着半扇透气,徐姝透过窗子见外头的日头已偏西了,日光倾斜着洒在廊下,金灿耀目,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别忙着给我梳妆,快派个人去前殿盯着些,别让仲谋又去别人屋里了。”

  徐沄从妆匣里挑了一支翡翠莲花钗替她簪在了发间,笑道:“还早呢,将军近来公务繁忙,少说也得过了酉时才能从前殿脱身,咱们申时二三刻派人过去就行。”

  徐姝的脾气虽厉害,徐沄却是从小跟着她的,徐姝还算听她的,便不再催促了,只是不时看看窗外。徐沄蘸了桂花油篦着她浓密垂顺的乌发,在她耳边低低道:“夫人,将军身边的仲姑娘为人执拗,有些不好应付,咱们这几日派去前殿的人,都被她挡在殿外了,连将军的面儿都见不着。”

  “你是说仲姜么?”徐姝正对镜用螺黛描眉,闻言蹙了蹙柳叶似的细眉,道:“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东西,生得一副狐媚相,还成日在仲谋的眼前晃悠,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得寻个什么由头把她拉下来,换了咱们的人上去才好。”

  徐沄有些欲言又止,徐姝从镜中看见,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徐沄道:“夫人,依奴之见,仲姜虽狐媚,将军却未必看得上她。听说将军当初奉讨逆将军之命外出阳羡做官时,她就跟随在侧了,如今四年过去,也没见两人有什么私情。以咱们将军的性子,若是对她有意,还不早就下手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只怕也是仲姜一厢情愿而已,夫人大可放心。再者,仲姜如今很得将军信重,咱们刚入府不久,根基太浅,只怕一时半会儿扳不动她,况且夫人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能顶上,与其把她拉下来,倒不如拉拢她,收为己用。”

  徐姝嗤道:“她把咱们的人拦在殿外,丝

  毫不肯给我面子,我却要拉下脸来向她赔笑脸,讨她的欢心?只怕我还没下贱到那等地步。”

  徐沄劝道:“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将军手下的张昭、虞翻之流不驯已久,吴四姓阳奉阴违、外附内忌,可将军为了朝政社稷,不也照样容忍他们么?身为一方霸主,得有广博的胸襟,容人的雅量,方能延揽贤才,人尽其用。夫人也是一样的,您嫁入将军府,为的不仅仅是做个侧夫人,而是要成为将军的正室,只要是对您有用的人,就算没那么驯顺,夫人也应有容人之量。仲姜是将军身边的第一把手,若是能把她收作心腹,夫人今后办起事来可就方便多了。”

  徐姝静了半晌,颌首道:“说得有理,原是我肚量太浅了。”侧首看看徐沄,笑道:“没成想你倒有这等见识。”

  徐沄道:“夫人谬赞,奴只是竭尽所能为夫人筹谋罢了。”

  徐姝理着鬓边垂下的几缕玉珠坠子,道:“那你再帮我想想,用什么手段来拉拢仲姜呢?”

  徐沄转了转眼珠,尚未说话,侍婢骊月忽然从外厢进来了,立在门边道:“夫人,谢夫人方才派人送了十几个箱子来,说是您的嫁妆。”

  徐姝从镜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知道了,没见我正和沄儿说话么,冷不丁的就闯进来。不合时宜的东西!”

  骊月不敢辩驳,忙怯怯地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徐姝梳妆更衣停当,便也带着徐沄出来,只见外间的地下一字摆开十几个红木箱子。徐姝吩咐道:“沄儿,你照着礼单挨个箱子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我信不过谢舒。”

  徐沄应了,让下人取来礼单,先仔细看了一遍,并无涂改,便打开箱子清点嫁妆。徐姝走到主位后坐下,斟了一盏茶,边喝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徐沄忙活。

  骊月谨记着谢舒的教诲,见徐沄一人清点十几个箱子,有些忙不过来,便颇有眼色地上前帮忙。徐沄虽对她有所忌惮,但念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便把礼单交给她,让她念一样东西,自己在箱子里找一样,果然比之前看一眼找一样快多了。

  谁知骊月刚念了两三行,徐姝却从案上的果盘里挑

  出一枚金桔扔向她。徐姝幼年丧母,自小跟随父兄在军营里长大,练就了一身骑射的工夫,那金桔箭似的正打在骊月身上,疼得她轻呼了一声,惊惶地看向主位上的徐姝。

  徐姝不悦道:“滚出去,谁让你在这里多事了?”

  骊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含着眼泪告退出去了。

  徐姝看着她关紧了殿门,才低声道:“她是谢舒派来的人,今后说话办事要防着她些,吃的喝的都不能让她沾手,找机会寻个错处赶紧打发了,省得夜长梦多。”

  徐沄一凛,道:“夫人说得是,奴知道了。”

  过了半个时辰,十几个箱子都清点过了,徐沄便将礼单交到徐姝手上,道:“夫人,东西都对得上,不少什么。”

  徐姝从头至尾将礼单看了一遍,道:“父亲这回送了三箱马蹄金来么?”

  徐沄道:“是,可见老爷有多疼爱夫人,送来的嫁妆竟如此丰厚。听说谢夫人当初嫁给将军时,陪嫁少得可怜,连夫人的一半都及不上呢。咱们将军哪怕是冲着夫人的嫁妆,也会对夫人好的。”

  徐姝盯着面前的半碗茶汤出神,仿佛若有所思,半晌抬眸道:“沄儿,你去叫几个信得过的下人进来,把一箱马蹄金抬去咱们后院的柴房里放着,千万藏好了,莫要让人看见。”

  徐沄不解道:“这是为何?柴房里又是柴火又是黑炭的,腌臜得很,况且那间屋子背阴潮湿,到处都是青苔地藓,夫人的箱子可是红木的,放在里头不怕糟蹋了么?”

  徐姝道:“只是暂放一时,想来无妨,你去就是,我自有道理。”

  徐沄应了,起身欲去。徐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叮嘱道:“天色不早了,放下箱子,赶紧派人去前殿,今晚可不能再放仲谋到别处去了。”

  晚饭过后,孙权终于来了。其时徐姝正在内室里对着灯火侍弄一瓶插花,见孙权进门,只用眼角瞥了瞥他,便又接着侍弄瓶中的花草。

  孙权在榻边坐下,似笑非笑地道:“看见我进来,也不起身迎迎,真是不像话!当初是谁哭着喊着非要跟我的?如今进了府,就乔张做致起来了。”

  徐姝侧侧身子,白了他一眼,道:“我都进府这么多天了,你来我

  屋里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这般薄幸,我理你作甚?”

  孙权挑眉道:“你不理我?你不理我为何天天派人去前殿守着?连仲姜都看不下去了,私下里对我说了好几次,我这才来看你的。”说着假意起身道:“那我可走了,我堂堂的江东之主,多少女子争着想要侍奉我呢,我何必上赶着来看你的脸色。”

  徐姝见他要走,这才丢下手里的一枝玉兰花,扑到榻边挽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孙权便又在榻边坐下,道:“你傍晚的时候去向谢舒定省了么?”

  徐姝不满地噘着嘴道:“我哪敢不去,一日两趟,走得我脚都酸了。”

  孙权笑道:“从西苑到东苑,才多远的路?再说你也该多出去走走,省得一天到晚的闷在屋里。”

  徐姝眼前一亮,道:“你若是怕我闷,就带我出去骑马吧,就像咱们从前那样。我自打出阁之后,就再也没痛痛快快地骑过马了。”

  孙权道:“你如今已是内眷了,不能随意出府抛头露面,若是被陆氏发觉,怕又是麻烦一桩。况且我公务繁忙,哪有工夫陪你出去遛马?”

  徐姝心有不甘,撇撇嘴道:“谁知道你是忙于公务才没工夫的,还是忙着陪谢舒和袁裳才没工夫的。”

  孙权蹙眉道:“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你是我的妾室,我说话你老实听着就是。”

  孙权一硬气,徐姝便软了,依着他道:“好好好,你厉害,我都听你的。你等等,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哩。”

  孙权问道:“是什么?”

  徐姝起身到妆台前拉开桌屉,取出两样东西,回来交到孙权手上。孙权一看,原来是两只香囊,青缎底子,杏黄锦线束口,一色杏黄流苏,香囊上以彩线分别绣着雌雄两只鸳鸯,绣工精细,栩栩如生。

  徐姝道:“这一对香囊,你一个,我一个。”

  孙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道:“好看是好看,只是怎么忽然想起来送我这个?我的腰带上又是印囊又是腰牌又是兵符,已经挂满了,哪还有余地挂你的香囊?”

  徐姝道:“怎么没有?”俯身拨拉着他腰间的挂饰,挑出那枚巴掌大小的宜子孙玉佩道:“这块玉不佩也罢,正好摘了佩我的

  香囊。”

  孙权忙伸手护住道:“那可不成,有道是君子无故玉不离身,更何况这玉佩是娘给的,我和谢舒一人一块,若是来日娘看见我的玉佩没了,追问起来,我该怎么答呢?”

  徐姝捉住他的左手道:“那你指上的这枚金指环是怎么回事?今日我看见谢舒的手上也戴着个一模一样的,是不是她送给你的?”

  这枚指环本是他从前和谢舒一起上街时在街头的金铁铺里打的,谢舒让他好生戴着,还说了许多生死与共的话,此后孙权便一直听话地戴在手上。孙权恍然道:“我就说你不会无缘无故地送我东西,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徐姝道:“这么说,果真是谢舒送的了?”她冷笑一声,眸中闪出咄咄逼人的光:“怎么?她送的东西你就宝贝似的带在身上,我送的你就百般推脱不想要么?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从来不戴指环的。”

  孙权不愿与她多纠缠,妥协道:“那好,只要你高兴,我也佩着就是。”低头一边将香囊拴在腰带上,一边道:“只是我身边非止你一人,若是这个也送东西跟我凑成一对儿,那个也送东西跟我凑成一对儿,没几日我浑身上下就要被你们挂满了。”

  徐姝被他说得笑了,啐道:“那也是谢舒开的头,你怪她去。”

  孙权心不在焉地道:“你若是不事事与她争锋,不就没事了?”

  徐姝哼道:“我若是有心与她争锋,有桩事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说了。”

  孙权奇道:“什么事?”

  徐姝道:“我入府之后,父兄派人从老家送了十几箱嫁妆来,是昨日到的,可谢舒说外头来的东西不知底细,要仔细查一查,就把东西扣下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可今天嫁妆发还给我,我照着父兄送来的礼单一看,原本该有三箱马蹄金,却只剩两箱了。”

  孙权闻言不再摆弄腰间的挂饰,抬头疑惑道:“怎么少了一箱?”

  徐姝忧虑道:“我也不知。父亲一向疼我,这些嫁妆已差不多是我家一半的家当了,若是弄丢了,我怎么跟父亲交代呢?我又不好贸贸然去质问谢舒,只怕言语不和与她争执起来。”

  她顿一顿,打量着孙权的神色,道:“是

  不是府里有什么规矩是我不知道的?若是谢舒自己留下了也不打紧,她毕竟是你的正妻,我身为妾室,理应拿点金银孝敬她的,只是好歹告诉我一声,这般不明不白的算是怎么回事?”

  孙权道:“什么孝敬不孝敬的,没有的事,何况谢舒也不是这样的人。你仔细查点过了么,的确是少了一箱?可别是弄错了。”

  徐姝道:“我查了好几遍,确实如此,你若是不信,我拿礼单来给你过目,你亲自对照就是。”

  一箱金子不是小数目,孙权不敢轻忽,让人拿来礼单亲自清点了一番,果然少了一箱。孙权这才信了,道:“你别急,先给你父兄写封信问问清楚。回头我也去问问谢舒,她身为正室,平时管的事多,屋里的东西也多,好些箱子混放在一起,她一时忙不过来,漏下一箱也是寻常。”

  徐姝道:“我明白,此事全凭你做主了,我也不想为此与她伤了和气。”

  孙权见她懂事,抬手抚了抚她的青丝,微笑道:“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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