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二零六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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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二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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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天色不好,下了小雪,路滑难行。皇帝刘协散了朝,本想即刻回内宫去,谁知内侍却道:“陛下稍候,司空大人请陛下去议政殿一趟。”

  刘协不得已,只得随他进了侧殿,只见殿内已供上了炉火,曹操坐在侧席上,正与近侍许褚说话。

  刘协解下被雪珠濡湿的大氅,递给内侍,坐了主位。曹操命人上了茶,道:“方才朝会时,臣见陛下昏昏欲睡,似是精神不济,喝盏热茶,既能提神,又能暖身。”

  刘协淡淡笑了笑:“有司空这样的能臣为朕操持国事,朕自然高枕无忧,打打瞌睡也是不打紧的。”拿起茶盏浅啜了一口,道:“好茶。”又问:“司空有什么事不在方才的朝会上说,却要朕到这里来?”

  曹操道:“有些事不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议论,陛下既是问起,臣也就直言不讳了——臣有一女名叫曹华,陛下是见过的,今年已虚十七岁了,正是许嫁的年纪……”看了眼刘协,指望他能明白。

  刘协谨慎道:“朕知道,曹华姑娘美丽端淑,聪慧灵秀,是难得的女子,非贵夫无以为配。”

  曹操微微一笑:“难得陛下肯对华儿高看一眼,自古天下女子无不以进宫侍奉帝王为贵,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婿自然是皇帝了,若陛下对华儿有意,臣愿送她入宫侍奉陛下。”

  刘协怔了怔,勉强笑道:“司空如此厚爱,朕着实感激不尽,可曹华姑娘是司空的嫡女,论理是该当正室的,若只做朕的妃妾,岂不委屈?何况宫里已有曹宪和曹华二位贵人了,朕实在是惶恐。”

  曹操还想说什么,却有侍从推门进来,向曹操耳语了几句,曹操便道:“纳妃并非小事,陛下可以多考虑几日,再作答复。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起身披上大氅,带上侍从走了。

  刘协回到长秋宫时,皇后伏寿正在屋里陪两个小皇子玩耍,刘协便也陪了他们一会儿,顺便过问了皇子们的起居。伏寿见他闷闷的,似是心绪不好,便让宫婢把儿子们带了下去,关切道:“陛下今日回来晚了,可是朝会上有什么事?”

  刘协在桌案后坐下,接过伏寿递来的一盏热米酒

  :“朝会上倒没什么,是曹操找朕有事,便多耽搁了一会儿。”

  伏寿问道:“是什么事?”

  按理后宫之人不该过问政事,但朝局崩坏至此,也就没什么避讳了,况且宫内人心诡谲,能推心置腹的也唯有伏寿了。刘协道:“曹操想把曹华嫁给朕。”

  伏寿在他身边坐下,问道:“那陛下是什么意思?冬节那日,臣妾看见陛下与曹华姑娘有说有笑的,仿佛很投缘呢。”

  刘协苦笑道:“怎地连你也误会朕?那日朕本是想与谢舒说话,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朕与曹操博弈,将她卷了进去,朕的心里甚是过意不去,想问问她近来过得如何。谁知她穿了件与曹华一样的衣裳,朕便错认了,又不好不理曹华姑娘,便与她说了会儿话,曹操想来也是因此误会了。朕与他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是想借此与朕重修于好,可这不是难为朕么?”

  伏寿道:“陛下是如何答复司空的?”

  刘协叹道:“曹操那般跋扈,朕即便心里不愿,也不敢当面回绝他,只好随口敷衍了几句,恰巧曹操有事,便让朕考虑几日再答复他也不迟。”

  他见伏寿低头默然,以为她心中不愿,便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放心,朕不会让曹华进宫的,朕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何况曹宪和曹节就已经够朕心烦的了。”

  谁知伏寿却抬头道:“不,陛下一定要让曹华进宫。”

  刘协愕然道:“这是为何?”

  伏寿道:“自打曹宪小产伤身之后,不论臣妾如何挑拨,都再难挑起曹节对她的妒意,因为她知道,曹宪不会再有孩子了。可是曹华不同,连曹操都以为陛下对她有意,那不妨就让他们误会下去,曹节善妒,却对陛下用情至深,一旦曹华进宫,她必不会容忍曹华太久,只要她们之间闹出事来,必定会牵连到曹操的各位夫人,以至于曹丕、曹植、曹冲……他们的背后,是错综复杂的势力——而一旦朝堂大乱,我们便起复有望了。”

  刘协微微颔首,却又不忍道:“只是曹华何其无辜,这样算计一个女子,朕有些于心不忍。”

  伏寿黯然道:“曹华固然无辜,但死去的董贵人就不无辜么?她腹中尚未出世的皇子

  就不无辜么?只是生在乱世,人人都身不由己罢了。陛下若是于心不忍,便把一切交给臣妾就是了。”

  刘协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闭上了眼。

  几日过去,孙虑逐渐康复,精气神比前几天好多了,瞧着也似从前一般聪明伶俐,谢舒着实松了口气。

  这日,天时回暖,云消雪霁,日色晴明。谢舒见是难得的好天气,便按着华佗的医嘱,抱了孙虑去府里的花园散步,回来时只见蒲陶正在门首立着。这几日蒲陶遵照谢舒的指示,暗查出事那晚行为反常的侍婢阿追,谢舒准她不必跟随伺候,已几日不见人影了,这时出现,想必是已查出了眉目。

  谢舒进了屋,将孙虑交给朝歌照顾,问道:“如何了?”

  蒲陶道:“已查实了,夫人所料不错,正是阿追投的毒。出事那晚,和她同屋的侍婢说她半夜出去过一次,直到出更了才回,问她说是出恭去了,正巧碰见子桓公子从宫里回来,正院里缺人手伺候,便耽搁了。但公子是子时才回来的,她却是亥时便出去了,出恭哪用得了一个时辰?又有当天值夜的小丫头说看见她在侧厢西边的甬道上徘徊,咱们公子那天正是在侧厢睡的。如此看来,阿追是早有预谋,趁着阿纭不在时潜入屋中下了毒,再装作帮忙想要销毁罪证,幸亏夫人眼尖,不然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谢舒冷冷道:“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

  蒲陶道:“也是小公子福泽深厚。奴让阿追同屋的侍婢私下翻找了她的随身细软,没发现什么,不过她们屋外廊下的僻阴处却有一处新翻动过的泥土,奴掘开来看了,土里埋了一只瓷瓶,瓶里还有残余的花露,那间屋子平时只她们两个人住,因此必是阿追埋的。”

  谢舒道:“你做得很好,只是那个与她同住的侍婢信得过么?”

  蒲陶道:“夫人放心,信得过。奴从前在正院当差时,与她最为亲密,奴敢以性命担保,只是……”

  谢舒问道:“只是什么?”

  蒲陶道:“只是奴未能查出阿追背后的主使是谁。甄夫人的正院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侍婢,几乎都是府里各处买通的眼线,这已是人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大家平日里各为

  其主,互不干涉,若非刻意留心,否则都不知道彼此是谁的眼线。奴的旧友虽与阿追同住,但是不久前刚搬过去的,又是轮流当值,碰面的时候不多,因此一时半会儿之间,她也摸不清阿追是谁的人。”

  谢舒沉思片刻,问道:“那你可知道阿追的来历?”

  蒲陶道:“这个倒是知道,她与郭夫人一样,当年都是铜鞮侯送给公子的侍婢,听说还服侍过公子,只是公子嫌她的相貌不够出众,性子又不开朗,就冷落她了,与她一同的进府的郭夫人,倒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谢舒在心中思虑了一番,道:“我知道了。现下刚刚事发不久,阿追和她背后的人必定慎之又慎,不会贸然联系,若要引蛇出洞,得先让她们放松警惕才行,就按咱们的计划行事吧。”

  蒲陶明白她的意思,道:“是,奴会与朝歌姐姐一一安排下去。”

  又过了几日,府里出了桩大事,闹得人心惶惶。这天半夜,万籁俱寂,清寒的月色透过新糊的窗户纸洒在屋里,亮堂堂的。同屋的人早已睡熟了,阿追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白天所见的情形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使她不得安寝。她终于忍耐不住,翻身起来穿上衣裳,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屋外夜风透骨,阿追裹紧单薄的外裳,出了院门,看看周遭无人,便踅上了一条幽深的小路。走了不到一刻钟,到了一处小院,值夜的侍婢显是与她相熟,进内通报了,便引了她入内。

  屋里灯火幽暗,阿追在火炉边坐下,等了一会儿,便见任贞散着发从内室里出来了,显然是已睡下了又匆匆起身的,一见她便道:“你怎么来了?没人看见你么?”

  阿追放下暖手的茶杯,道:“夫人放心,没人看见。”

  任贞挥退了屋内的侍婢,在她对面坐下,低声道:“听说阿纭死了?”

  阿追一抖,又将茶杯握回了手中,道:“是,谢氏今早命人处决了她。按说甄夫人就快临盆了,此时不宜见血,她竟这般狠绝。尸首是从运恭桶的后门送出去的,奴还去看了,真是骇人。”

  任贞见她瑟瑟发抖,显是怕极了,便道:“死了也好,省得谢舒追查下去,牵出咱们。只是没

  能结果了那个小杂种,着实可恼。”

  阿追道:“谢氏爱子如命,若是孙虑真死了,她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幸而奴的运气好,那晚没被人发觉,谢氏查不出,才把投毒的事也算在了阿纭的头上。只是不知道为何,阿纭却没把郭照供出来,或是阿纭招了,谢氏却没找郭照的麻烦,这样说来真有些奇怪。”

  任贞道:“我知道你素来看不惯郭照,此番没能扳倒她,有点可惜。谢舒那人城府不浅,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你往后若是无事,就不要来我这里了,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阿追道:“是,今日我也是想着谢氏已处决了阿纭,此事也算了结了,心里又实在害怕,才来找夫人讨个主意的,我往后一定小心。”

  两人说至此处,任贞也不敢多留阿追,便叫来贴心的侍婢,吩咐小心送她回去。谁知还没等出门,外头却响起了人声,紧接着灯火大亮,门外望风的小丫头惊呼道:“公子!”

  任贞大惊失色,阿追更是慌不择路,一时无处躲藏,被进门的曹丕堵了个正着。

  任贞见曹丕身后跟着谢舒,顿时全明白了,不觉瘫软在地,浑身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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