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二三一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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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二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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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张氏在丧礼上出丑之后,张绣便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胆战。每日除了去军营应卯,其余时候都躲在府里闭门不出。

  这日,曹操亲自在营中摆酒,为前段日子随军北征的诸位将领庆功,张绣情知躲不过,只得去了。

  他特意掐准了时辰,到时与会的将领已来了一多半,靠前的席位都被占满了,却正合张绣的心思,便悄悄地坐到了末席上。

  过了一会儿,曹操来了,将领们都起身迎候。曹操让他们坐了,道:“月前孤复征冀州,若非诸位出生入死、鼎力相助,则事不得成。本该一早就摆酒为各位庆功,奈何爱女早逝,不得已耽搁了。如今丧期已过,孤给各位补上这一顿。”说罢,带头饮了一杯,众将陪了一杯。

  曹操便吩咐开席。侍婢仆从应声进内上菜,歌姬舞女轮番歌舞助兴。热闹了一通,酒已过三巡,武将们饮酒豪爽,量浅的此时已有些不胜酒力了。

  张绣坐的地方本就不起眼,诸将又因着张氏的事,都避着嫌,不与他搭话,张绣便更加不引人注目了。他正思量着想趁乱早些回去,却一眼搭见对面席上的曹丕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张绣心里一慌,连忙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眼光。曹丕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仰头喝干了壶里的酒,将银壶往地下一掷,跨过案几来到张绣跟前,一脚踏在了他的案上。

  曹丕闹出的动静不小,周遭的人都唬了一跳,噤了声,转头看着他们。张绣只得仰头看看曹丕,道:“二公子这是……”

  曹丕似是喝多了,两颊泛着酡红,大着舌头骂道:“狗东西!你杀了我大哥,你的贱女又对我的亡妹不敬,你竟还有脸坐在这里吃喝?”猛地一脚踹翻了案几。张绣躲避不及,被热汤热菜泼了满身。

  曹操在主位上看见,蹙眉道:“子桓,你这是干什么?”

  曹丕全没听见,紧接着一拳招呼过去,张绣来不及反应,当即被打倒在地。曹丕犹不肯放过他,猱身扑上去扭打,两个人瞬时滚成了一团。

  曹操气得喝道:“曹子桓,你要反了么?”喝令左右:“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

  拉开!”

  士兵们连忙上前劝说的劝说,拉架的拉架,坐得近的几位将领也都起身过去帮忙,好容易将曹丕从张绣身上拉开了。再看张绣,已被揍得口鼻流血,狼狈不堪。

  曹操指着曹丕骂道:“不成器的东西,喝了两杯马尿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拉他出去给他醒醒酒!”

  左右应诺,将醉得站不稳的曹丕架了出去。

  曹操又对张绣道:“孤教子无方,让张将军受惊了。犬子酒后胡言乱语,非是孤的授意,将军可不要放在心上啊。”话说得半真半假的。

  张绣抬头看去,见他虽笑着,眼底却隐隐泛着寒光,心下一凛,忙道:“不打紧,将军言重了。只是末将的衣裳脏了,要回家换换,这便告退了罢。”

  曹操道:“也好。”便吩咐近侍送他出去。

  张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刚进门,伺候张氏的丫头便扑过来哭道:“将军,您可回来了!方才您不在,小姐在屋里上吊了!幸亏发现得早,救下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绣尚未缓过神来,一听唬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进了女儿的闺房,只见屋里的地下倒着一张矮几,梁上挂着的白绫尚未取下。张氏脸色惨白,仰面躺在榻上,颈间一道乌紫的勒痕触目惊心。

  张绣扑到榻边道:“傻女儿,你为何这么想不开啊!”

  张氏缓缓地睁开眼,两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淌落至额际:“曹彪要与毛氏完婚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绣道:“天下的男人又不止曹彪一个,阿父再给你找好的就是!”

  张氏摇摇头,哑声道:“若是搁在从前或许还可,可贵人出殡那日,我被大司空下令扒光了衣裳示众,许都城里早就传遍了,往后谁还会娶我?我亦无颜再苟活于世了。”

  张绣含恨道:“咱们是被人算计了!都是孙氏那个贱妇,若不想与我结亲,何不直说!”

  张氏漠漠地道:“阿父,咱们输了,贾诩终究是贾诩,咱们斗不过的。”

  这日之后,张绣只怕张氏再想不开,一连告了几天病假,在府里守着她。直到这月月中,曹操循例要进营巡兵,张绣才不得不前去应差,临行前叮嘱侍婢好生看着张氏。

  已入冬了,许

  都城里寒风肃杀,雨雪不断,地下积着寸许厚的新雪。到了演武场,张绣因着前番在庆功宴上出了丑,近来又不大见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往练兵台上一看,巡军的不是曹操,却是曹丕,只道是冤家路窄。

  果然曹丕见他带兵进场,便仗剑扬声道:“呦,这不是扬武将军么?几日不见,听说将军病了?”

  张绣只得道:“偶感小恙,耽搁了兵事,请公子恕罪。”

  曹丕冷冷一笑:“也难怪,你残杀我的大哥,轻侮我的亡妹,天理难容,病了也是该当的。如今还有脸带着我家的兵,也不怕折了阳寿!我若是你,早就无颜苟活,自杀谢罪了!”

  此时各营的兵将已来齐了,曹丕的这番话不啻于当众逼令张绣自尽,众兵将都唬得噤了声,一齐转头瞧着他。

  张绣如芒刺在背,硬着头皮道:“身为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方是死得其所,末将因此不敢如公子所愿。何况大司空都不曾为此苛责过末将,公子代掌兵权,更应该宽厚为怀,一视同仁。”

  曹丕笑道:“怎么?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也是,若非如此厚颜,未必能苟活至今。那便开始练兵吧。”

  练兵台上的士兵闻言擂起令鼓,各营的将领都带兵散开,各自操练起来。曹丕在台上观望了一会儿,便命人牵了战马来,进场来到张绣的身后,看他带兵射箭。

  过不多时,张绣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一线破空之声,情急一躲,一支利箭正擦着他的耳廓激射而过,夺的一声钉在了远处的靶上,正中靶心。

  张绣回头看去,见曹丕正收起弓,吩咐近侍:“去把箭取下来。”近侍应诺去了。

  曹丕策马来到张绣身边,语不传六耳地道:“你真以为父亲会放过你?他若真肯放过你,那日庆功宴上,我闹得那么难看,他就不会不罚我。今日还让我代他巡军,这难道不是鼓励我的意思么?”

  张绣白了脸,曹丕又凑近他道:“还是那句话,我若是你,就乖乖地自杀谢罪,死后也能得些体面。非要等到把脸撕破了,到时候只怕谁都不好看。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微微一笑,从近侍手中接过箭,便策马走了。

  待得从军营回府,

  已是后晌了,张绣进了门,竟没一个下人来迎。这些日子他一落千丈,府里的下人已走的走,逃的逃了,张绣亦无力去管。去了张氏的闺房,却见张氏早已吊死在梁上,素日跟着她的侍婢不见踪影,想是也跑了。

  张绣哭了一场,想起曹丕的话,心灰意凉,拔刀斩断白绫,将张氏的尸首放下,便横刀自刎了。

  次日消息传进府里,谢舒听了只觉得心惊肉跳。按说她与张绣、乃至曹丕与张绣之间皆无深仇大恨,只是为着权势、为着生存,不得不残忍地痛下杀手。原本打算出府走走,也全没了心绪,只坐在屋里出神。

  过了一会儿,外头忽然吵嚷起来,蒲陶急匆匆地进来道:“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公子不知怎么了,被人架着回来的。”

  谢舒不安起来,出门一看,见曹丕正被吾遗半扶半架着进了院,大冬天的,竟赤着膊,只在肩上搭着一件外裳,发冠歪斜,鬓发凌乱。

  谢舒忙上前帮扶,急切道:“这是怎么了?”

  曹丕脸色苍白,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架着他进了屋,让他艰难地趴伏在榻上,吾遗才道:“公子被大司空责罚,打了二十军棍。”便告退了。

  谢舒让人打了温水来,给曹丕擦去了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外裳一看,只见他的腰臀间被打得青肿交加,皮开肉绽。

  谢舒不忍直视,忙吩咐蒲陶:“快派人去叫华大夫来!”

  曹丕虚弱地拦下道:“小伤罢了,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何必让华佗跑一趟?传府医来就是。”蒲陶应诺去了。

  谢舒拉过一床薄被盖在他的身上,关切道:“司空为何罚你?”

  曹丕道:“我逼死了张绣,他能不罚我么?不过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不然也不能只打我二十军棍。”说罢笑了:“二十棍子,能换来父亲对我另眼相待,也值了。”

  谢舒心疼道:“你还笑哩,就不疼么?”

  曹丕笑道:“怎么不疼?可也踏实了。从前不论我做什么,总是不招父亲的待见,从今往后,再不会了。这些日子我一直为此殚精竭虑的,今日可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动了一动,想抻个懒腰,却牵动了腰间的伤口,疼得“哎呦”了一声。

  谢舒忍不住笑道:“还不快好生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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