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二四一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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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二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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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因自家儿子要去家塾念书,谢舒卯时便起了,带了侍婢去厨下备饭。

  路上经过儿子的卧房,谢舒敲了敲门进去,见孙虑正躺在榻上面朝里睡着,因着入夏了天热,身上的被子蹬了一半落在地下。

  谢舒上前捡起被角,拍了拍熟睡的儿子,柔声道:“大圣,该起了。”

  孙虑睡得正舒服,被她叫醒难受极了,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谢舒无奈地笑笑,开了扇轩窗透气,便带人去厨下了。

  待得备好了饭食,天已大亮了,孙虑却还在屋里没有动静。谢舒端着碗粥进屋一看,见他仰着脸又睡着了。谢舒便急起来,把粥往案几上一放,上前拉他起身:“都卯时二刻了,你还睡,不怕去迟了挨师傅手板?”

  孙虑昏昏沉沉的,任由她帮着穿衣穿袜子,谢舒又让人打水来,拧了手巾给他擦脸擦手。孙虑渐渐地清醒过来,睁眼一看书案上的漏壶,这才知道着急,一个鲤鱼打挺蹦下了地,唤道:“蒲陶姐姐,快快快,帮我装书,我要迟了!”两脚踩进鞋子里,趿拉着就要往外跑。

  谢舒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你上哪儿去?头也没梳,饭也没吃,方才叫你还不肯起。”

  孙虑急得道:“娘,我不吃了!卯时三刻师傅要进堂点卯,现下可都二刻过了!”

  谢舒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饭桌前,摁着他坐下:“不行,你得念一上午的书,空着肚子怎么行?你坐下吃饭,娘给你梳头。”

  孙虑拗不过,只得端起碗稀哩呼噜地喝粥,一边还不放心地叮嘱道:“蒲陶姐姐,把我昨天写的十篇大字都带着,可别落下了!”

  蒲陶在旁帮他把笔墨纸砚一一收进书箱里,笑道:“知道了,小公子。”

  孙虑吃得急,一碗粥三四口便见了底,谢舒给他梳着总角,嗔怨道:“慢点,呛着了可怎么好?再吃一点蛋羹。”孙虑挖了勺蛋羹塞进嘴里敷衍她。

  这时朝歌从外头进来,递过一只水囊,是当初谢舒向曹丕讨来的,行军所用,又精巧又轻便,正好给孙虑上学带水喝。

  孙虑接过水囊别在腰上,道了声:“娘,我走了!”便风风火火地跑

  出去了。蒲陶连忙提着书箱跟上他。

  孙虑一走,屋里立时清静了。谢舒看看四周,见饭桌上杯盘狼藉,地下胡乱丢着衣裤、鞋袜,床榻上被衾凌乱,不由得苦笑道:“这孩子真能折腾,当初不该给他取名叫大圣的,现如今这一身的猢狲习气,可真跟大圣一样了。”

  朝歌在旁笑道:“男孩子都是这样的,就是要生龙活虎的才好呢。”

  谁知道话音刚落,孙虑却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谢舒问道:“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孙虑匀不过气来,便没答话,径自跑到书案前,端起那盘芝麻糖就往衣兜里倒。

  谢舒赶忙拦着他:“小祖宗,这酥糖掉渣,怎好往衣服里倒?”拿出自己的绢子给了他。

  孙虑把芝麻糖一股脑地倒在绢子上,包起来往怀里一揣,便又跑了出去。谢舒不放心地跟到门口,扬声道:“不许在课上偷吃!吃完记得漱口!”

  孙虑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娘真啰嗦!”撒丫子跑得快,尾音已落在院墙之外了。

  谢舒叹了口气,回了屋,见朝歌正收拾着扔在地下的衣裳,一边捂着嘴笑。

  谢舒也笑了,道:“先别忙活了,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

  朝歌便将衣裳搁到榻上,走到谢舒跟前。谢舒让她关了房门,正色道:“这几日你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帮我查一查府里各处下人的底细,尤其是刚进府不久的,若发觉有形迹可疑、与府外人有往来的,立刻告诉我。也去各院问一问,有没有与主子不和、或是挨过罚怀恨在心的,一并告诉我。若是你自己忙不过来,就挑几个信得过的小丫头帮你,屋里有蒲陶伺候我就够了。”

  朝歌仔细地听着,点头应下:“奴记着了,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谢舒蹙眉道:“是要出事,而且事关重大,关系到子桓日后在朝中的前程,你千万要仔细筛查,不可出了差错,更不要有漏网之鱼。”

  朝歌见她神色凝重,连忙应诺,即刻便出门办差去了。

  书塾设在府里西南角的一间小院里,原是邻家的后园,曹丕斥重金买下,打通了两家的院墙,开了道内门给自家孩子出入,又在临街的一面墙上开了道外门,供

  陪读的宗族子弟进出。

  书塾中除开书房,还搭了一间四面通风的凉榭,好让孩子们课间在此玩耍,或是盛夏时节露天上课。眼下早已入夏了,天一日热过一日,师生们上个月就从屋里挪到了外头。

  孙虑来到书塾已是卯时三刻过了,好在师傅还没到,学生们都在凉榭里吵闹。孙虑松了口气,从蒲陶手里接过书箱,道:“姐姐回吧。”

  蒲陶应诺,叮嘱道:“公子好生念书,不要顽皮,奴午后来接您。”便转身走了。

  孙虑进了凉榭,见曹睿已先到了,正像模像样地坐在正对师傅讲案的主位上。

  孙虑将书箱放到自己的位子上,便来到曹睿身边,从怀里掏出那包芝麻糖塞给他,道:“曹睿哥哥,这个给你吃!这是昨天张公在街上给我买的,可好吃了,咱们府里可没有!”

  曹睿用眼角瞥了瞥那包糖,很是不屑:“有什么稀罕的,我早就吃过了!”却还是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孙虑也吃了一块,笑呵呵地拿起墨锭帮他研墨。

  书塾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曹氏宗亲家的孩子。曹真的长子曹爽就坐在曹睿身后,探头看见曹睿案几上的芝麻糖,蹦起来道:“我也要吃!”跑过来抓起一把就塞进了嘴里。

  曹睿认为他行止粗鄙,嫌弃地看了看他。曹爽毫不在意,嚼着糖,大声地招呼曹楷:“楷哥儿,你吃不吃?”

  曹楷是曹彰的长子,在塾中的地位与曹睿不相上下,因此也坐在第一排。曹楷听见曹爽唤他,转头看了看,摇摇头,又转回脸去,爱惜地端详着手里的几张纸。

  曹爽见了好奇,走到曹楷身边一看,原来是师傅昨天让写的十篇字帖。曹楷自认为临得很好,是以才捧在手中欣赏,见曹爽也凑过来看,便得意地向他展示:“怎么样?我写得好吧!师傅今日定会称赞我!”

  曹爽不服气地道:“这有什么,我也写了!”跑回自己的位子上,从书箱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宣纸,向曹楷抖了抖。曹楷不屑地哼了一声。

  曹睿将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全身一震,睁大了眼睛。

  曹爽转头见他神色不对,便猜着了七八分,嘲弄道:“睿哥儿,你不会是又忘写了吧?”

  曹睿嘴

  硬道:“谁说的,我当然写了!”脸色却变了。

  曹爽自然不信,不依不饶地道:“既然写了,就拿出来看看!”

  曹睿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幸而这时师傅来了,学生们忙都跑回各自的座位,曹爽也不敢放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曹睿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提心吊胆起来。

  果然开课的头一桩事便是收查课业,老师傅拿着一把戒尺走下堂来,一个人一个人地收过去,写得好的就称赞两句,写得差的便斥责一番。

  曹睿心里忐忑极了,现写又来不及,只得懊丧地低下头,等着挨师傅的手板。

  这时,他的衣袖却被人扯了扯,曹睿抬头看去,见是隔着一个过道的孙虑正趁着师傅背过身去的工夫,悄悄探身过来,迅速将一叠宣纸塞到了自己怀里,还冲自己挤了挤眼。

  曹睿心中纳闷,把宣纸打开一看,原来是临摹的大字,正好十张。他正想问问孙虑是什么意思,师傅却已走到了跟前,曹睿连忙坐端正了。

  师傅看了他的字,很是满意,着实称赞了几句,最后竟在班里拔得了头筹。曹爽写得最差,被打了五下手板,孙虑没写,被打了十下手板、罚站着听课。

  师傅年事虽高,打人手板却毫不手软,曹爽出身将门,平时被武将父亲摔打惯了,却也疼得嗷嗷乱叫。孙虑倒没如何喊叫,只是疼得肩膀一缩一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师傅罚过了二人,便坐下讲课。曹睿偷眼看去,见孙虑独个一人在亭外的阶下罚站,眼圈哭得红红的,在背后悄悄地搓着手。

  曹睿对他既感激又羞愧,一上午都无心听讲,好不容易挨到散了课,便走到门口等着他。

  孙虑收拾了书箱,跟过来道:“曹睿哥哥,咱们一道儿回去吧!”满脸笑嘻嘻的,全然不像挨过罚的样子。

  曹睿心中过意不去,却矜贵惯了,抹不开脸,便端着架子道:“今天多谢你了,说吧,想要点什么?吃的、用的、玩的,我都可以给你。”

  孙虑忍辱负重了一上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心下暗喜,面上却故作扭捏:“我不要吃的玩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带我去父亲的书房?”

  曹睿不解道:“你去阿父

  的书房作甚?”

  孙虑道:“我从没去过父亲的书房,想进去看一看。”

  曹睿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道:“也罢,那你跟我来吧。”

  孙虑高兴极了,上前拉住曹睿的手,蹦蹦跳跳地随他往前院书房去了。蒲陶和甄宓的侍婢子衿提着书箱跟在两人后头。

  到了书房门外,曹睿有模有样地吩咐侍婢:“你们两个在外等着。”蒲陶和子衿应诺,站在了门口。曹睿便和孙虑进了屋。

  曹丕的书房曹睿早已来过许多次了,觉得没什么新鲜的,兀自在案几后坐下,把孙虑今早带给他的芝麻糖拿出来吃,道:“你自己看看吧,我在此等你,只是不要乱碰东西。”

  孙虑应了,在外书房转了一圈,又进了内室。

  只见内室里有榻,原是曹丕的一处卧房,窗下立着一个屏风似的红木架子,却不是屏风,上头蒙着布。

  孙虑的心剧烈地跳突起来,他伸手使劲拽下那块布,便看到了一幅巨大的地图,上头密密麻麻地绘着山川、河流,以及如犬牙交错的边疆。

  他照着昨夜母亲的指点,往地图的右下方看去,在吴、会之间,找到了一个朱笔写就的“孙”。

  孙虑神往地瞧着那片广阔的疆域,良久,伸出手去,抚摸着那个“孙”字,喃喃地道:“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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