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二四二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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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二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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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下有个厨娘名叫俞泗,是上个月才来五官将府上做工的,因着初来乍到,平常也不多话,只是自己默默地低头干活。

  这日午后,俞泗了结了手头的活计,便趁着此时不当饭口,出府回家去了,想给赋闲在家的兄弟做顿饭吃。谁知到家一看,屋里却没人,榻上空荡荡的,只有掀开的被褥。

  家门半开着,俞泗见邻家的大娘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便询问道:“王大娘,看见我兄弟出门了么?”

  王大娘推门进来,紧张兮兮地拉住她的胳膊道:“我正想与你说哩,你家俞三儿被大理寺的官兵给逮了去,官爷让你拿钱去狱里赎人哩!”

  俞泗吃了一惊:“什么?他……他怎会被大理寺的人抓去?”

  王大娘叹了一声:“今早你出门后不久,你兄弟也出去了,我正在门口择菜,正好看见了。本也没当回事,但晌午头忽然有官兵上门,你不在家,就找上了我,说你兄弟在街头聚赌,犯了禁令,被抓进了大理寺,因着赌资不多,就不过堂了,只是要拿钱去衙门赎他出来,否则就要给他过堂定罪。”

  俞泗登时慌了神,她一个本分度日的平头百姓,从没与衙门官府打过交道,本以为自家兄弟虽然游手好闲、荒唐顽劣,但也不过是小作小闹罢了,谁知他竟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

  俞泗又气又急,谢过了隔壁王大娘,便把身上家里能找着的银钱都拿上,急急忙忙地去大理寺救兄弟。

  到了衙门口,戍卫盘问了几句便放了她进去。公堂上已有几个布衣百姓在排队缴钱画押了,都是聚赌被抓的家人。俞泗忙也过去排着,生怕身上带的钱不够,便悄声问前头的一个老伯:“赎人要花多少钱?”

  公堂上极为肃穆,司执笔画押的书吏听见动静,吆喝道:“都安静点!”

  老伯不敢说话,回身比了个数,俞泗看得明白,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前头的老伯排到了,按数缴了银钱,书吏便让身旁立着的狱卒带他去领人。俞泗上前欠了欠身,恭敬道:“官爷好,民妇来赎自家兄弟。”

  那书吏心不在焉的,看也不看她一眼,略不耐烦地道:“

  你兄弟叫什么?”

  俞泗道:“俞三儿。”

  那书吏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是俞泗?”

  俞泗觉得奇怪,不知他为何知道自己的名讳,却也不敢问,只得道:“是。”从怀中掏出钱来,送到公案上:“大人,这是民妇的赎资。”

  那书吏瞥了一眼,却道:“这不够。”

  俞泗吃了一惊:“怎么不够?方才那位大伯不就缴了这个数么?”

  书吏垂下眼写字,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是他,你是你,谁让你弟弟是俞三儿?”

  俞泗不解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那书吏停了笔,抬眼看看她:“没什么意思,若要赎人,就拿双倍的赎资来。”

  俞泗惊道:“这是为何?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何我家就得拿双倍?我手里只有这些钱了!”

  书吏不耐道:“没钱就别赎,等着上刑定罪吧!”伸手将她从眼前赶开:“去去去,别在这儿挡着,后头的快点过来!”

  排在俞泗之后的是个农妇,她战战兢兢地走上前,问道:“那我家也得拿双倍么?”

  那书吏没好气地道:“再问就是双倍!”

  那农妇听出是不用的意思,忙缴了银钱,跟狱卒去领人了,后头的人见状都不敢为俞泗鸣不平,生怕连累自家,只好同情地看着她。

  俞泗气愤已极,不明白书吏为何针对她,却也有苦说不出,只得忍气吞声地返回家筹钱去了。左邻右舍好话说尽地借了一圈,好不容易凑足了双倍的赎资,又忙忙地去了大理寺。

  此时公堂上已没人了,只那位画押的书吏坐在公案后喝茶。俞泗将银钱奉上,忍着气道:“这回可以放人了吧?”

  那书吏吹着茶叶沫,斜眼看了看敞开的钱袋子,道:“还是不够。”伸出三根指头:“得三倍。”

  俞泗再也忍不得了,气得道:“方才不还是双倍么,怎么我回家取一趟钱的工夫,就涨到三倍了?大人为何对民妇如此不公?”

  那书吏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道:“本官就是要这么对你,你接着回家拿钱去吧,到时候我再涨到四倍就是。”

  俞泗气得张口结舌,不禁高声嚷骂起来:“都说无官不贪,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可我家又不是高门富

  户,只是贫民,糊口尚且艰难,大人要讹钱,是不是找错了人?都说大司空治下严明,衙门里怎么会有你这种狗官!”

  那书吏全不当一回事,盘着腿坐在公案后喝茶。俞泗见赎人无望,气得哭了。

  闹了一会儿,从后堂内走出来一位官员,正是寺里的少卿王朗。俞泗见他一身官服,情知他的官衔在书吏之上,忙跪下道:“民妇求大人做主啊!”

  王朗蹙了眉道:“怎么回事?”

  书吏回头见了他,一改方才的傲慢,起身向他见礼:“大人,这位便是俞三儿的姊妹俞泗,方才大人在内办公,小的便没敢惊动大人。”

  王朗看了眼俞泗,对他道:“知道了,下去吧。”书吏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王朗又对俞泗道:“你跟我来。”

  俞泗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为了救自家兄弟,只得任人摆布。一路上满怀忐忑地跟着他进了后堂的值房,王朗自在公案后坐下,命屋里的人关上门出去。

  俞泗便跪下道:“大人,民妇方才来衙门赎人,那官爷仗势欺人,非要民妇拿出两三倍的赎资,才肯放人,后来又涨到了四倍,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求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

  王朗却淡淡道:“我知道,是我让他那么干的。”

  俞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错愕道:“可……可大人为何如此?”

  王朗道:“你兄弟聚众赌钱,行径恶劣,不得不从重责罚。”

  俞泗只道是官官相护,邻家大娘分明说是因着赌资不多,才让她拿钱赎人的,怎么这会儿到了他的口中,又成了行径恶劣?但人家是大官,自说了算,俞泗也没办法,只得哭求道:“民妇家贫,糊口尚且艰难,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便是现下带来的这些,还是向邻舍东求西告才凑足的。赌钱虽有错,但并非是杀人越货的大罪,大人就高抬贵手,让民妇把人领回去吧!”说着连连叩头。

  王朗道:“赌钱的确不是什么大罪,你若实在拿不出钱来,那替本官做一桩事也是一样的。事成之后我非但不收一分钱就放了你的兄弟,也能保你毫发无伤。”

  俞泗眼前一亮,抬头道:“是什么事?”

  王朗隔着公案倾身凑近了她:“你现

  如今是不是在五官将的府上当差?”

  俞泗道:“是,民妇是厨下的厨娘……怎么?”

  王朗微微一笑:“就是这桩事了。”

  是日曹丕公事不多,晌午时分便回了府,在甄宓屋里吃过饭,便来到谢舒屋里午睡。

  谢舒得知他是从正院过来的,嗔怨道:“既是在夫人屋里吃的饭,便留在那儿午睡就是,何必冒着日头大老远地跑来,大夏天的,又是晌午头,你也不嫌热?”

  曹丕“啧”了一声道:“你这妮子,我心里想着你,冒着日头来看你,你非但不说感激我,还一进门就数落我,像什么话?”

  谢舒这才笑了,吩咐侍婢打水来给他洗脸。

  曹丕擦了把脸,便脱衣上了榻。谢舒不大想睡,坐在榻边替他摇着扇子。

  曹丕闭着眼仰脸躺着,过了一会儿,向榻里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又翻过来,脸冲着榻外。谢舒见他蹙着眉,眼珠在眼皮底下骨碌碌地动,便问:“怎么?热得睡不着?”

  曹丕睁开眼道:“不是热,是总惦记着吴质,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

  谢舒关切道:“吴质的事如何了?”

  曹丕抱着手臂,发愁道:“还在大理寺关着呢,王朗已派人去他家搜过了,什么都没搜着,论理本该放了他的,但国史馆的守卫曾指证过他,诏书又没找着,便不能放人。”叹了口气,又道:“我怕父亲疑忌,也不敢救他出来,不知他在牢里过得怎么样了,我真是对不住他。”

  谢舒摇着扇子,宽慰道:“吴长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曹丕想起什么,侧过身看她:“对了,那日早朝前你去大理寺见王朗,都跟他说什么了?我这些天没来看你,也忘了问你了。”

  事关孙策,谢舒不好实说,含糊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借你的名头吓唬了他一番,也不知他吃不吃这一套。不过方才你说他在吴质的家里没有搜到诏书,那就八成是上钩了。”

  曹丕狐疑道:“我也觉得奇怪,按说吴质是被丁仪陷害的,那诏书就势必在丁仪手里,丁仪又与王朗私交甚密,那他把诏书给王朗,再由王朗栽赃给吴质就是。我当初得知此案是由王朗掌理的,本以为吴质死定了,谁知王朗在

  他家却什么都没搜到。难道王朗和丁仪不是一伙儿的么?”

  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正想再细细追问谢舒,外头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曹丕一惊,便听蒲陶隔着门扉焦急道:“公子,夫人,不好了!”

  曹丕忙道:“进来说话。”

  蒲陶开门进来,跪下道:“公子,方才府外忽然来了一队官兵,在门口抓住了咱们府上一个做饭的厨娘,从她身上搜出了几道诏书,说什么是前段日子国史馆丢失的,现已把人押到大理寺去了,请公子也速速过去一趟。”

  曹丕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了,气得一拍床榻道:“我刚还疑惑王朗为何不栽赃吴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下坏了,吴质拿走的诏书在我府里的人身上搜出来,我真是有嘴都说不清!”翻身起来,忙忙地穿鞋更衣,又恨声道:“他们这是要拖我下水,把我往死里整!”

  谢舒起身帮他穿上衣裳,低声道:“没事的,你早去早回。”

  曹丕一脑门子官司,哪里听得进去,连腰带都没扣好,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这一走便是一个下午,到了晚间,谢舒吃过饭,又陪着儿子看了会儿书,便入更了。谢舒料想曹丕今晚未必会回来了,自己梳洗睡下了。

  谁知过了三更,曹丕却忽然回来了,谢舒被他开门的动静惊醒,朦朦胧胧地起身道:“事情如何了?”

  曹丕在榻边坐下,神色复杂,有些震惊又有些高兴似的,道:“真是怪了!今天我到了大理寺,王朗果然说从我府里的人身上搜出了诏书,可见我与吴质脱不了关系。可谁知提审那厨娘的时候,她却临堂翻供了,说王朗抓了她的兄弟,她被逼无奈才帮王朗陷害我的。事越闹越大,连父亲都惊动了,最后经查实,厨娘所说是真,王朗现下已被抓起来了,吴质反倒是清白的,父亲下令把他放了。”

  谢舒高兴地抱住曹丕道:“太好了,我就说没事的!”

  曹丕也回抱着她:“不过父亲已对吴质起了疑心,虽然放了他,却贬他为朝歌长,勒令他明日就离都赴任,我明天得去送送他。”

  谢舒道:“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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