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掌掴步氏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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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掌掴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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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计议已定,便一同去请谢舒。已是二更过了,仲夏的夜,明月朗朗,星斗灿亮,夏虫清鸣。两人唯恐谢舒此时已收拾睡下了,一路紧赶慢赶地来至谢舒的院外一看,只见屋里的灯烛还亮着,两人才松了口气。

  谢舒今天舟车劳顿了一整日,吃过饭本也已打算睡了,但屋里的细软箱箧尚没有归置齐整,谢舒便和青钺朝歌多收拾了一会儿。恰好仲姜和谷利来了,仲姜倒还算是常客,谷利却是男子,平常只在前殿走动,不大往内院里来的,况且此时已这么晚了,谢舒有些诧异,请了二人进屋。

  谁知不等吩咐朝歌上茶,谷利便扑地跪下了,仲姜见他下跪,也跟着在他身后跪了。谢舒见状更惊,忙问:“二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青钺和朝歌闻言上前搀扶,谷利却不肯起身,道:“请夫人恕属下唐突,但现下这个时候,只有夫人能劝得了将军了,江东的生死存亡,也全靠夫人了。”

  谢舒听他说得严重,反倒镇静下来了,屋里此时乱糟糟的,匣屉箱箧摆了一地,谢舒绕过一个打开的箱子,到主位后坐了,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谷利道:“讨逆将军去世后,境内山越、叛贼趁势作乱,战事频繁,再加上朝野中有流言说……”谷利来得急,之前没来得及打腹稿,只好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至此处才想起流言与谢夫人有关,不免顿了一顿。

  谢舒见他为难,道:“有流言说将军之所以能继承江东,是因为讨逆将军对我爱屋及乌的缘故。你说吧,无妨。”

  谷利见她坦然,心下佩服,道:“夫人既是如此开明,属下的话便好说了。孙将军因此一直打不起精神,不大过问政务,每日只把自己关在殿中颓废度日,连朝臣也不见。前些日子尚可,江东虽内乱不息,但各地守将奉命镇压,倒也勉强弹压得住,但近来接连出了两桩大事——”

  谷利顿了顿,蹙眉沉声道:“一是庐江太守李术举郡叛投曹操,二是探子截获了庐陵太守孙辅给曹操的密函,孙辅在信中亦有叛投之意。夫人可能不大了解,李术是讨逆将军任命的庐江太守,如

  今讨逆将军刚死,便公然叛变,实在可恨。孙辅是将军的堂兄,当年也曾在讨逆将军麾下效力,讨逆将军尸骨未寒,便反意昭然,更是其心可诛。庐江郡在吴郡以北,庐陵郡在吴郡以西,若是此二郡一齐发难,则江东危矣!”

  谷利怕谢舒不理解事态的危重,因此说得颇为详细,但他即使不说,谢舒也心中有数。李术举郡叛变,孙辅密信投诚,这两桩事在历史上是有明文记载的,庐江郡和庐陵郡的位置谢舒也大致了解。谢舒点头道:“我都明白,你接着说。”

  谷利道:“此时朝中即便有周瑜和张昭在,也需将军亲自出面主持大局,可将军别说是出面了,就连周瑜和张昭的面也不肯见,每日只把自己关在殿中,让一个姓步的侍女贴身服侍。”

  谢舒心中一跳,蹙眉道:“什么?”

  事涉内眷,谷利多少有些难言,仲姜在他身后道:“我来说吧。”

  谢舒点点头,仲姜道:“步氏原本是袁夫人身边的人,夫人想必是知道的,后来听说被大乔夫人要去了,便一直留在将军府中伺候。此番讨逆将军暴薨,将军入主将军府,步氏因此得以趁夫人尚未搬入府中,先行接近将军。说来都怪奴看守门户不严。”

  谢舒道:“这话怎么说?”

  仲姜道:“将军原本因为心绪不好,吩咐了不管是朝中重臣还是后庭内眷,一概不见,谁知道奴只一个眼错看不见的工夫,奴手下的侍婢就听信步氏的巧言,放她进去了,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谢舒道:“是谁放她进去的?”

  仲姜道:“奴手下有四个侍婢,云锦、云筝、云箫、云瑟,是云筝放她进去的。步氏对她说是将军传她来见的,云筝就信以为真了。”

  谢舒凝眉片刻,道:“好好查查这个云筝。”

  仲姜一凛,俯身道:“诺。”

  谢舒起身道:“走,咱们去前殿看看。”

  一行人来到前殿时已是深夜了,钟鼓刚敲过三更,殿内燃着灯火,一丝声息也无。殿外守着的仆婢侍从见谢舒上阶,身后跟着谷利和仲姜,无人敢拦,都退开了。

  谢舒在殿前站定,道:“把门打开。”

  仲姜上前开了殿门,便和谷利守在门口。谢舒

  踏入殿中一看,只见主位上杯盘狼藉,简牍卷帙洒了一地,无人收拾。孙权大约也嫌乱,挪到了侧席上,本已喝醉伏在了案上,听得谢舒进门的声响,才勉强抬头看了看,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谢舒冷声道:“我是你的夫人,难道不该来么?”说着话,眸光一转,冷冷扫向一旁的步练师。

  步练师方才见她进殿时就已慌了神,此时对上她阴沉的目光,只觉森冷寒鸷似是玄铁利箭一般,不由得从头冷到了脚,往孙权身边缩了缩。前些天她还骄傲得似是这将军府中的女主人,可如今当谢舒站在她面前,她才明白自己的低微卑贱,像是墙角里见不得光的阴暗苔藓,正室的凛然与荣光,她从未有过。

  谢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似是庄严的神像睥睨着暗处窥伺的蛇虫鼠蚁,冷然道:“青钺,掌嘴!”

  青钺闻声应诺,从谢舒身后快步走出,上前便要拉扯步练师。步练师吓得蓄了满眼的泪,忙往孙权身后躲藏,口中凄楚地唤道:“将军,将军……”

  青钺毫不手软,步练师虽躲在孙权身后,也被她蓦然扯住前襟,两人一拉扯,只听刺啦一声,步练师的前襟已被撕破了,露出里头的小衣和半边玉润如雪的臂膀。殿内殿外无数双眼睛看着,步练师纵使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也觉羞愤难堪。孙权面子上过不去,喝道:“谢舒,你这是干什么?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从孤的身边抢人?”

  孙权雷霆一怒,青钺毕竟不敢无视,虽手下丝毫不肯放松,却也回头看了看谢舒。谢舒面色不变,厉声道:“掌嘴!”

  侍婢朝歌极有眼色,此时也从谢舒身后走出,上前与青钺一左一右制住步练师。步练师毕竟不是二人的对手,很快被从孙权身后拉出来,拖到了殿中。

  步练师还待挣扎,朝歌已照着她的膝弯狠狠一踹,步练师只觉膝弯剧痛,吃不住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青钺撸起袖襟,步练师情急望向侧席上的孙权,哀哀哭求道:“将军,将军救……”我字尚未喊出口,朝歌揪住她背后披散的头发,似是挽马缰一般向后猛力一扯,步练师柔柔糯糯、我见犹怜的哀求便化作了

  一声凄厉的痛呼,脸也不由自主地仰了起来。

  青钺出手如电,左右开弓,倏忽之间步练师娇嫩如花的脸上便挨了几十下,两侧脸颊没多久便高高肿起,似是被滚水烫过一般。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滴在敞开的前襟上,又淋淋漓漓地滴在地下,渐渐在松木地板上汇成黏腻晶亮的一滩。

  步练师起先还能呜咽几声,待一百巴掌过后,便只有呼呼出气的份儿了,头上的簪钗珠饰四下飞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成人形。

  殿内殿外的人都骇得呆了,又见谢舒站在一旁袖手冷冷地看着,面上一丝表情也无,都只道这位将军夫人是个厉害人物,一时屏息静气,无人敢擅自出声,殿中只闻噼噼啪啪清脆的掌掴之声。

  孙权的酒早已被吓醒了,见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实在不像话,正想起身让谢舒停手,却见一个什么东西蹦到了自己脚边。

  孙权定睛一看,只见是步练师的一只银耳珰,步练师这几日总戴着在他跟前晃悠,因此孙权略有印象。此刻那银耳珰已染了血,钩环上还挂着一丝猩红的残肉,孙权看得清楚,腿一软,又坐回了原处。

  又打了约莫一刻钟工夫,青钺的动作渐渐慢了,显见是累了。谢舒道:“青钺,你歇歇吧,换朝歌来。”

  殿中人闻言无一敢有异议,青钺和朝歌应诺,正要换位,哪知朝歌手一松,步练师却软倒在了地下,头磕在地板上一声闷响,显然摔得极重,被血汗黏湿的头发散开,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早已不复往日娟丽。

  孙权正巧看见,只觉胸中一涌,差点吐了,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朝歌上前探了探步练师的鼻息,道:“还活着,夫人,是泼醒了接着打么?”

  谢舒尚未回话,谷利在旁轻声道:“夫人,政事要紧。”

  谢舒便挥手道:“行了,先拖出去吧,派人好生看押着,待我回头再与她算账。”

  立时有两个侍卫进来架起步练师出去,裙摆蹭过地下的血,在殿中拖曳出一道尺来宽的红痕,触目惊心。

  谢舒又吩咐道:“来人,把屋里收拾收拾,重新摆酒上来。”回头对上孙权不解的目光,忽然柔媚一笑道:“今夜我要陪将军好生喝两杯。”

  谷利一心惦着政事,忍不住道:“夫人……”

  谢舒断然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谷利还待再说,仲姜已拉了他出去。两人退到殿外,看着侍婢鱼贯不息地向殿内送酒送菜,谷利只觉心中不解,低声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赶走了步氏,她自己怎么又陪将军喝上了?那孙辅叛变的事什么时候说?”

  仲姜也参不透谢舒的意思,却道:“夫人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咱们拭目以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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