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什么玩意儿？”
越野正坐地上给新到货的头盔拆包装，系统骤然响起的话让他整个人一愣，“也就是说，如果我不跟墨予结婚，就会直接回到昨天车祸的时候？”
系统：「是的呢亲，您和墨亲亲的车祸时间为八点十五分，任务时限二十四小时，以重生醒来后计算，也就是如果二位未在七点之前完成任务，系统将自动判定任务失败，时间倒退回原自然发展线。」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结婚，他和墨予俩个人都会死。
越野猛地抬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表：四点零五分。
也就是说，如果他和墨予没有结婚，他们俩的寿命就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沉默半晌，越野才眯着眼又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公寓里，墨予捏着手机，抬头看了眼略微有些空旷的卧室，即将傍晚了，窗外的太阳正肉眼可见地朝西边落去。
“你让我结婚就结婚，我不结婚你就让我去死？”墨予顿了顿，又说，“况且，只要结个婚就能活下去，哪有这么荒唐的……任务。”
系统说：「那是因为我的全称叫‘月老求生系统’，作为牵姻缘的月老，如果宿主无法完成任务，既只能判定为失败，失败后我就必须离开嘤。」
「而二位的生命目前是与我绑定的，如果因为任务失败导致我离开，二位亲亲时间线就会自动倒退回我没有来过的时候。」
墨予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系统又说：「如果亲亲您还是不相信的话，我给您开启倒退体验模式。」
话落，墨予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倒退体验模式，就感觉周身空间倏地扭曲。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中，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车顶被雨水砸的噼里啪啦响没完。
面前的雨刷器在左右摇摆，但雨太大了，跟从天上倾泻似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说，内层甚至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这一切都熟悉到墨予手脚僵硬，他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
然而刚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跑车，耳边便乍然响起急促的鸣笛。
墨予下意识想打方向盘，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他的手被牢牢固定在方向盘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头都动不了。
「提醒宿主：体验模式中，您虽在身体里，但属于旁观者，是不能影响真实发展的哦。」
系统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身后那辆黑色超跑也随之响起急促鸣笛，但很快，便如同昨夜一般，被身后的强烈灯光与滔天鸣笛盖住——
“砰——！”
“砰！”
头盔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越野却难得没空搭理，长腿一迈飞奔到床头，抓起手机点开微信想联系墨予时，才想起昨天墨予把自己拉黑了来着。
然而下一秒，就见最上方跳出一个新聊天窗。
[My]：你在哪？
越野愣了下，没回复，而是点开通话。
本来他是想点语音通话的，偏偏方才那场车祸的体验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他这会儿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连带指尖都微微发抖。
这一抖，一不小心就点了视频。
等他想挂断的时候，对面已经点了确定。
墨予明显也没料到这是个视频通话，接起看清屏幕后，直接愣了下。
越野隔着屏幕跟对方对上视线的那一瞬，不合时宜地想起早上喻柏炎跟他说的那句：他曾经夸过墨予长的很符合他的审美。
确实很符合。
明明性格冷淡，却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薄唇挺鼻，肤色白皙，颜色很淡的眉毛正紧蹙着，哪怕这会儿脸怼屏幕，也看不出一丝毛孔。
甚至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乍一看还能瞧见点点白色的小绒毛。
一滴汗从眼角划过时，越野才发现，墨予眼角处有一颗很淡的痣。
而此时此刻，那双总是噙着冷意的眼睛，透着一丝难得的紧张之色。
墨予对着屏幕沉默半晌，还是没挂断，把手机挪开几分后才说：“任务的事你都知道了？”
越野顿了下，说：“对。”
墨予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今年才二十四，明年年初还有巡回演唱会要开，官方都公布出去了，”越野眯了眯眼，“我还不想死——墨老师也是吧？”
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心有灵犀地把他拖出黑名单，甚至主动发来消息。
俩人隔着手机对视好半晌，墨予才再次开口：“系统，怎么样才算结婚？”
系统立马跳出来说：「只需要领证成功就算完成任务哦。」
这年头同性结婚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程序也和异性一致，只需要去民政局拍个照摁个手印，拿到小本本，即可获得国家认可。
事是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但问题是，这会儿已经临近四点半了。
“我刚刚看不是才四点零五吗？”越野皱眉问了句。
系统不太好意思道：「刚刚的倒退体验模式时间计量比较久，耗费了十五分钟嘤。」
“……”
「那不是你们不信我嘛，本来我也不想开的嘤嘤嘤。」系统自认理亏，又说，「不过没关系嘛，民政局五点才下班，你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过去呢！」
“！！！”
——
程凌停下车的时候墨予已经在楼下了，手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正在快步朝大门奔去。
他刚把车停下，还没来得及问墨予怎么没有拿行李，是不是要他上去拿的时候，门倏地一下被拉开。
“你下来。”墨予突然道。
程凌一头雾水地下了车：“墨哥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墨予直接钻进车里，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
“？？？”
四点半，下班高峰期还未来临，路上车虽然依旧不少，但好歹还算通畅。
耳朵蓝牙里，越野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自己开车？”
墨予拐了个弯，随口“嗯”了一声。
越野那头似乎才刚下楼：“那你可得开稳了。”
墨予很轻地哼了一声：“我冷静的很。”
这话还真不是他瞎说。
多年演艺生涯的磨练，让他在极度紧张的同时，也能保持极度的镇定和冷静。
因此哪怕这会儿心脏狂跳，墨予的大脑和手脚都是冷静并且稳健的。
“倒是你，”
墨予眯着眼，望着不远处即将闪烁的绿灯，又往下踩了几分油门，卡着超速的边缘，嗡地一声飞驰穿过，他微微压低声音说，“可别迟到了。”
“嗤。”
低低的笑声透过蓝牙，仿佛贴在耳边响起，墨予有那么一瞬居然觉得耳朵有点痒。
不过在下一秒，他便听见一声“咔哒”，紧接着便是极其吵耳的启动声浪。
越野戴着头盔，身下是线条锋锐、泛着金属冷光的黑色机车，他一条长腿直地，一手握在车把上，一手轻轻摁在了头盔的透明罩上。
机车的声浪将这个停着诸多超跑与豪车的安静停车场打破，越野手往下微微一扫，透明罩“咔哒”一声被紧紧合上。
墨予在一片吵耳的轰鸣声中，听见越野微微扬起的声音：“那就比比谁先到，输的那个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机车卷着嗡鸣冲出昏暗寂静的停车场，袭向烈日与初夏的滚滚热浪。
「叮咚！甜蜜度+30点，目前为30点！」
墨予刚开过一个红灯，听到这话乍然一愣，不由问：“什么是甜蜜度？”
系统说：「甜蜜度是用来兑换生命点的哦，根据任务进度来进行判断，五十点甜蜜度即刻兑换一个人当天的生命值，因为亲亲是俩个人，所以必须要达到100点，才可以兑换2点甜蜜度！」
墨予拧着眉：“不是我完成任务就可以不死了？”
系统说：「任务只是保持不死的关卡，甜蜜度才是维持的核心哦。」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墨予和越野领证了，但是甜蜜度没有达到100点，成功兑换生命值的话，他俩依然会死。
系统又说：「温馨提醒：甜蜜度最少100点才可兑换生命点！」
墨予：“…………”
“那你他妈的不早说！”越野忍无可忍地在风中吼了声。
系统还挺无辜：「那不是两位亲亲没问吗……」
墨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下意识瞥了眼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了，心一横，问道：“那甜蜜度怎样才能获得？”
「只要俩位秀恩爱，比如像现在这样，为了结婚而奔向彼此时，系统便可以自动检测出甜蜜度，从而进行增加。」
越野又问：“那你现在怎么不加了？”
系统说：「那不是加完了嘛，刚刚那30点呀！」
越野：“……”
“如果我死了，我第一个要把这个系统揪出来粉碎了。”墨予突然说了句。
“加我一个。”越野也道。
系统：……
系统委屈道：「嘤嘤嘤，那那不是还有办法嘛，甜蜜度增加，只需要两位亲亲互动秀恩爱，只要亲朋好友见证也可以获得一定数量……」
墨予忍着脾气道：“就十五分钟了，你让我们哪儿拉亲朋好友……”
他还没说完，就被蓝牙里的越野打断：“等等，我有办法了。”
墨予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办法？”
越野没说，而是道：“没时间了，我骑车比你快，我来解决，你到了民政局后先不要进，在门口等我。”
说罢，不等墨予再开口，对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墨予不知道越野的办法是什么，但眼看就剩十多分钟的时间了，结婚证也不是一进民政局再出来就可以办好的，还得空出一定时间，这会儿就是觉得越野不靠谱，也只能信了他。
这么想着，墨予便又把油门往下踩了几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距离民政局就剩两三百米的时候，前头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堵了个水泄不通。
墨予望着外头看不见尽头的长龙，又看了眼时间。
四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
……操。
「要等吗？」系统小声地问了句。
墨予没说话，而是一咬牙，将车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抓过副驾上的红色户口本和手机往兜里一揣，打开车门，把帽子往脑袋上一压便开始狂奔。
两三百米对于平时的墨予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会儿跑起来却突然觉得格外漫长，尤其是脑中的系统突然开启了每过一分钟就要倒计时一次的模式。
「温馨提醒：距离民政局下班仅剩八分钟……」
“你给我闭嘴！”墨予忍无可忍，低吼了句。
系统：「嘤，好的QAQ，人家只是怕亲亲迟到嘤。」
墨予喘着气咬牙道：“你闭嘴就不会迟到。”
街上人不少，墨予跑的太快且有些突兀，惹得周围不少行人纷纷投来目光。
然而此时此刻，命在鬼门关，就是被人认出来了，恐怕也顾得上。
在距离民政局仅剩十来米的时候，墨予远远看见一辆黑色机车驶来，由远及近的嗡鸣声极其惹耳，一时半会许多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墨予见状，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等他喘着气在民政局停下的同时，那辆机车也停靠在路边。
车上的男人一条长腿支地，摘下头盔的瞬间，周围行人的脚步均是顿住。
然而他仿佛没感觉似得，连钥匙都顾不上拔，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墨予方向走去。
大概是在头盔里闷久了，越野脸上还带了点薄汗，阳光洒落在他背后，脚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墨予望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跳。
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发现对方手里似乎捏了个什么东西。
越野走到墨予面前，微微低下头，哑着嗓子说了声：“我来了。”
墨予愣了下：“……哦。”
越野却说：“说，你来了。”
“？”
墨予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下，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还是说了句：“……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话落，越野突然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地，墨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忽地摊开那只方才紧攥的手。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掌心里的东西，仰着头，近乎虔诚地看着墨予，一字一顿，深情至极道——
“嫁给我吧，墨予。”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墨予僵硬地低下头，错开越野的视线，目光落在对方手上捏着的那枚，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光芒，上面还沾着一滴很淡的黑色液体的——可乐拉环上。
墨予：“…………”
要不然还是让他死在那场车祸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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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结婚，他和墨予俩个人都会死。
越野猛地抬头看了眼床头的电子表：四点零五分。
也就是说，如果他和墨予没有结婚，他们俩的寿命就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沉默半晌，越野才眯着眼又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公寓里，墨予捏着手机，抬头看了眼略微有些空旷的卧室，即将傍晚了，窗外的太阳正肉眼可见地朝西边落去。
“你让我结婚就结婚，我不结婚你就让我去死？”墨予顿了顿，又说，“况且，只要结个婚就能活下去，哪有这么荒唐的……任务。”
系统说：「那是因为我的全称叫‘月老求生系统’，作为牵姻缘的月老，如果宿主无法完成任务，既只能判定为失败，失败后我就必须离开嘤。」
「而二位的生命目前是与我绑定的，如果因为任务失败导致我离开，二位亲亲时间线就会自动倒退回我没有来过的时候。」
墨予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系统又说：「如果亲亲您还是不相信的话，我给您开启倒退体验模式。」
话落，墨予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倒退体验模式，就感觉周身空间倏地扭曲。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中，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车顶被雨水砸的噼里啪啦响没完。
面前的雨刷器在左右摇摆，但雨太大了，跟从天上倾泻似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说，内层甚至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这一切都熟悉到墨予手脚僵硬，他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
然而刚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跑车，耳边便乍然响起急促的鸣笛。
墨予下意识想打方向盘，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他的手被牢牢固定在方向盘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头都动不了。
「提醒宿主：体验模式中，您虽在身体里，但属于旁观者，是不能影响真实发展的哦。」
系统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身后那辆黑色超跑也随之响起急促鸣笛，但很快，便如同昨夜一般，被身后的强烈灯光与滔天鸣笛盖住——
“砰——！”
“砰！”
头盔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越野却难得没空搭理，长腿一迈飞奔到床头，抓起手机点开微信想联系墨予时，才想起昨天墨予把自己拉黑了来着。
然而下一秒，就见最上方跳出一个新聊天窗。
[My]：你在哪？
越野愣了下，没回复，而是点开通话。
本来他是想点语音通话的，偏偏方才那场车祸的体验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他这会儿心脏还在砰砰狂跳，连带指尖都微微发抖。
这一抖，一不小心就点了视频。
等他想挂断的时候，对面已经点了确定。
墨予明显也没料到这是个视频通话，接起看清屏幕后，直接愣了下。
越野隔着屏幕跟对方对上视线的那一瞬，不合时宜地想起早上喻柏炎跟他说的那句：他曾经夸过墨予长的很符合他的审美。
确实很符合。
明明性格冷淡，却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薄唇挺鼻，肤色白皙，颜色很淡的眉毛正紧蹙着，哪怕这会儿脸怼屏幕，也看不出一丝毛孔。
甚至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乍一看还能瞧见点点白色的小绒毛。
一滴汗从眼角划过时，越野才发现，墨予眼角处有一颗很淡的痣。
而此时此刻，那双总是噙着冷意的眼睛，透着一丝难得的紧张之色。
墨予对着屏幕沉默半晌，还是没挂断，把手机挪开几分后才说：“任务的事你都知道了？”
越野顿了下，说：“对。”
墨予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今年才二十四，明年年初还有巡回演唱会要开，官方都公布出去了，”越野眯了眯眼，“我还不想死——墨老师也是吧？”
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心有灵犀地把他拖出黑名单，甚至主动发来消息。
俩人隔着手机对视好半晌，墨予才再次开口：“系统，怎么样才算结婚？”
系统立马跳出来说：「只需要领证成功就算完成任务哦。」
这年头同性结婚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程序也和异性一致，只需要去民政局拍个照摁个手印，拿到小本本，即可获得国家认可。
事是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但问题是，这会儿已经临近四点半了。
“我刚刚看不是才四点零五吗？”越野皱眉问了句。
系统不太好意思道：「刚刚的倒退体验模式时间计量比较久，耗费了十五分钟嘤。」
“……”
「那不是你们不信我嘛，本来我也不想开的嘤嘤嘤。」系统自认理亏，又说，「不过没关系嘛，民政局五点才下班，你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过去呢！」
“！！！”
——
程凌停下车的时候墨予已经在楼下了，手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正在快步朝大门奔去。
他刚把车停下，还没来得及问墨予怎么没有拿行李，是不是要他上去拿的时候，门倏地一下被拉开。
“你下来。”墨予突然道。
程凌一头雾水地下了车：“墨哥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墨予直接钻进车里，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
“？？？”
四点半，下班高峰期还未来临，路上车虽然依旧不少，但好歹还算通畅。
耳朵蓝牙里，越野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自己开车？”
墨予拐了个弯，随口“嗯”了一声。
越野那头似乎才刚下楼：“那你可得开稳了。”
墨予很轻地哼了一声：“我冷静的很。”
这话还真不是他瞎说。
多年演艺生涯的磨练，让他在极度紧张的同时，也能保持极度的镇定和冷静。
因此哪怕这会儿心脏狂跳，墨予的大脑和手脚都是冷静并且稳健的。
“倒是你，”
墨予眯着眼，望着不远处即将闪烁的绿灯，又往下踩了几分油门，卡着超速的边缘，嗡地一声飞驰穿过，他微微压低声音说，“可别迟到了。”
“嗤。”
低低的笑声透过蓝牙，仿佛贴在耳边响起，墨予有那么一瞬居然觉得耳朵有点痒。
不过在下一秒，他便听见一声“咔哒”，紧接着便是极其吵耳的启动声浪。
越野戴着头盔，身下是线条锋锐、泛着金属冷光的黑色机车，他一条长腿直地，一手握在车把上，一手轻轻摁在了头盔的透明罩上。
机车的声浪将这个停着诸多超跑与豪车的安静停车场打破，越野手往下微微一扫，透明罩“咔哒”一声被紧紧合上。
墨予在一片吵耳的轰鸣声中，听见越野微微扬起的声音：“那就比比谁先到，输的那个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机车卷着嗡鸣冲出昏暗寂静的停车场，袭向烈日与初夏的滚滚热浪。
「叮咚！甜蜜度+30点，目前为30点！」
墨予刚开过一个红灯，听到这话乍然一愣，不由问：“什么是甜蜜度？”
系统说：「甜蜜度是用来兑换生命点的哦，根据任务进度来进行判断，五十点甜蜜度即刻兑换一个人当天的生命值，因为亲亲是俩个人，所以必须要达到100点，才可以兑换2点甜蜜度！」
墨予拧着眉：“不是我完成任务就可以不死了？”
系统说：「任务只是保持不死的关卡，甜蜜度才是维持的核心哦。」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墨予和越野领证了，但是甜蜜度没有达到100点，成功兑换生命值的话，他俩依然会死。
系统又说：「温馨提醒：甜蜜度最少100点才可兑换生命点！」
墨予：“…………”
“那你他妈的不早说！”越野忍无可忍地在风中吼了声。
系统还挺无辜：「那不是两位亲亲没问吗……」
墨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下意识瞥了眼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了，心一横，问道：“那甜蜜度怎样才能获得？”
「只要俩位秀恩爱，比如像现在这样，为了结婚而奔向彼此时，系统便可以自动检测出甜蜜度，从而进行增加。」
越野又问：“那你现在怎么不加了？”
系统说：「那不是加完了嘛，刚刚那30点呀！」
越野：“……”
“如果我死了，我第一个要把这个系统揪出来粉碎了。”墨予突然说了句。
“加我一个。”越野也道。
系统：……
系统委屈道：「嘤嘤嘤，那那不是还有办法嘛，甜蜜度增加，只需要两位亲亲互动秀恩爱，只要亲朋好友见证也可以获得一定数量……」
墨予忍着脾气道：“就十五分钟了，你让我们哪儿拉亲朋好友……”
他还没说完，就被蓝牙里的越野打断：“等等，我有办法了。”
墨予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办法？”
越野没说，而是道：“没时间了，我骑车比你快，我来解决，你到了民政局后先不要进，在门口等我。”
说罢，不等墨予再开口，对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墨予不知道越野的办法是什么，但眼看就剩十多分钟的时间了，结婚证也不是一进民政局再出来就可以办好的，还得空出一定时间，这会儿就是觉得越野不靠谱，也只能信了他。
这么想着，墨予便又把油门往下踩了几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距离民政局就剩两三百米的时候，前头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堵了个水泄不通。
墨予望着外头看不见尽头的长龙，又看了眼时间。
四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
……操。
「要等吗？」系统小声地问了句。
墨予没说话，而是一咬牙，将车停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抓过副驾上的红色户口本和手机往兜里一揣，打开车门，把帽子往脑袋上一压便开始狂奔。
两三百米对于平时的墨予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会儿跑起来却突然觉得格外漫长，尤其是脑中的系统突然开启了每过一分钟就要倒计时一次的模式。
「温馨提醒：距离民政局下班仅剩八分钟……」
“你给我闭嘴！”墨予忍无可忍，低吼了句。
系统：「嘤，好的QAQ，人家只是怕亲亲迟到嘤。」
墨予喘着气咬牙道：“你闭嘴就不会迟到。”
街上人不少，墨予跑的太快且有些突兀，惹得周围不少行人纷纷投来目光。
然而此时此刻，命在鬼门关，就是被人认出来了，恐怕也顾得上。
在距离民政局仅剩十来米的时候，墨予远远看见一辆黑色机车驶来，由远及近的嗡鸣声极其惹耳，一时半会许多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墨予见状，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等他喘着气在民政局停下的同时，那辆机车也停靠在路边。
车上的男人一条长腿支地，摘下头盔的瞬间，周围行人的脚步均是顿住。
然而他仿佛没感觉似得，连钥匙都顾不上拔，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墨予方向走去。
大概是在头盔里闷久了，越野脸上还带了点薄汗，阳光洒落在他背后，脚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墨予望着他，只觉得心头一跳。
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发现对方手里似乎捏了个什么东西。
越野走到墨予面前，微微低下头，哑着嗓子说了声：“我来了。”
墨予愣了下：“……哦。”
越野却说：“说，你来了。”
“？”
墨予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下，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还是说了句：“……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话落，越野突然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地，墨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忽地摊开那只方才紧攥的手。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掌心里的东西，仰着头，近乎虔诚地看着墨予，一字一顿，深情至极道——
“嫁给我吧，墨予。”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墨予僵硬地低下头，错开越野的视线，目光落在对方手上捏着的那枚，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光芒，上面还沾着一滴很淡的黑色液体的——可乐拉环上。
墨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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