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二五四_三国有个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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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二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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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曹冲没让侍婢跟着,只带了随从伐檀去书塾。午后,曹冲散了课出来,一见伐檀便问:“我给你的信呢?送去了没有?”

  伐檀接过他的书箱,笑着道:“早就送去了。”

  曹冲忐忑地问:“那……她肯出来见我么?”

  伐檀道:“肯是肯,但五官将府上的门规严,甄姑娘只能出来一小会儿。公子,咱赶紧去吧,可别让人家姑娘久等。”

  曹冲喜出望外,忙“哎”了一声,和伐檀走了。来至临街的曹丕家门口,远远便看见院墙下立着一道倩影,聘婷绰约,亭亭如玉,比那日在司空府的一见更为惊艳。

  曹冲便对伐檀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人还未过去呢,脸就先红了。

  伐檀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忍着笑道:“是,公子。”等曹冲跑过去了,便从墙后探出头来悄悄地看着。

  只见那一对少男少女先是拘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曹冲不知说了什么,引得甄晗掩着口笑了。伐檀也笑了,捂着嘴缩回了墙后。

  待得甄晗话别曹冲,回到府里,一颗心尚自突突地跳个不停。这时天有些晚了,暮色晦暗不明,甄晗一路上怀着心事,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直到随侍的添香唤了两声“姑娘”,甄晗才顿住脚,回头诧异地看着她。

  添香道:“姑娘,咱走岔路了,再往前就是郭夫人的侧院了,您得往回走。”

  甄晗留神看了看周遭,才发觉景致陌生,果然是走错了路,正想跟添香原路返回,却忆起那一日曾在廊下听东袖和子衿说起过,这位郭夫人不是善茬,时常惹族姐烦心。甄晗便也想看看她究竟是何模样,且不回去,径直往前走去。

  走出一射之地,便到了一间院子,门楣高阔,院墙深深,规制竟不在甄宓的正院之下。院门开着,门口并无下人把守。甄晗走到门口,向内张了张,见院子里也没人,只廊下隐约立着几个侍婢,被院子里的花树挡着,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添香在旁轻声劝道:“姑娘,天晚了,咱回吧,夫人不许您在府里乱走。”

  甄晗本也不是多事的性子,看了一会儿,没

  见有人出来,便道:“也罢,咱回吧。”谁知刚转过身,却见来路上站着一位鲜衣华服的美人,身侧带着侍婢,也不知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了。

  甄晗想起自己方才不光彩的行径,有些窘迫。那美人却笑吟吟地走过来,向她施礼道:“这位想必就是甄姑娘吧?早就听说夫人屋里来了位貌美的族妹,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璧人儿。”

  甄晗回礼道:“夫人过誉了。”

  美人掩口笑了一笑:“姑娘可折煞我了,我姓李,不是什么夫人,只是公子的侍妾罢了,姑娘不必向我行礼。”看了眼郭照的院门,又问:“姑娘在这儿干什么?”

  甄晗赧然道:“方才偶然从门前经过,听说这里是郭侧夫人的住处,一时好奇,便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实在是失礼了。”

  李殷道:“你一向深居简出的,没见过侧夫人,对她好奇也是难免的。只是侧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大出门走动,你若想见她,我带你进去如何?正巧我也是来看望侧夫人的。”

  甄晗退了一步,谨慎道:“不必了,侧夫人既是有孕,我就不叨扰了。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殷笑道:“也罢,那我就不强拉着你进去了。”见她胸前佩着一串赤红油亮的珊瑚珠子,在晦暗的天光下犹自光华流转,隐隐生辉,不由得抬手挽起来细看,赞叹道:“这串珠子真漂亮。”

  甄晗道:“是族姐送我的,我平常穿得太素淡,这串珊瑚珠颜色鲜亮,佩着也能提一提气色。”

  李殷点点头道:“夫人果然是好眼光,珠玉配美人,是最合宜不过的。这样贵重的珠串,也只有夫人才拿得出手,像我这样的侍妾,是断然没有的。”

  甄晗只道她过誉了,又寒暄了两句,李殷便别过她进了院。玉竺低声道:“那样的珊瑚珠子,您不是也有一串么,怎么说没有?”

  李殷轻声道:“我故意说给她听的。”便让玉竺附耳过来,与她低语了几句。

  玉竺听着点了点头,却又压着声线道:“那可是当初在宫里时,陛下赐给您的,您舍得么?”

  李殷一笑,眸中染上了点点忧伤:“为了陛下,我连命都可以舍,更何况是一串

  珠子。”

  玉竺道:“奴婢明白了。”便让玉兰跟着李殷,自己趁人不注意,复又走出了院子。

  李殷进了屋,见侍婢丫头们正在摆饭,郭照穿了身家常衣裳,扶着腰,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伺候饭食的丫头们都小心地避着她。

  李殷施礼道:“侧夫人安。”郭照便问:“阿络说看见你方才在院子外跟人说话,是谁?”

  李殷道:“是甄晗姑娘,她从院外路过,正巧妾身也来向夫人定省,两下碰上了,就站在外头寒暄了几句。”

  “甄晗?”郭照蹙眉想了想:“是甄宓的那个族妹?”

  李殷道:“是。”

  郭照懒得理会甄宓的家事,便揭过了不提,与李殷随口说着闲话,过问了曹礼的近况,又抱怨说自己成天呆在屋里,都快闷出病来了。过了一会儿,丫头们摆好了饭菜,都退下了。郭照看着门外,狐疑道:“子桓怎么还不来?”

  自从她怀孕以来,曹丕放心不下,几乎每天都来陪她吃饭,今日他晌午没来,这会儿总该来了。阿络却道:“方才二门上的丫头来说,公子傍晚一回府就去了谢夫人屋里,许是要留在她那里吃饭了。”

  郭照便有些闷闷的。这时候,玉竺从门外进来了,换了玉兰的班,侍立在门口,并悄悄地向李殷递了个眼色。李殷给郭照布了一筷子菜,劝道:“夫人先吃吧,怀着身子不能挨饿。”

  郭照心里有气,别扭地侧过身,闷声道:“我不想吃。”

  李殷便试探着道:“要不,我陪夫人去谢夫人屋里看看?方才夫人也说在屋里呆得气闷,正好出门透透气。昨日医倌来看脉,说夫人怀孕已逾三个月,胎已坐稳了,略走一走,想来是不妨事的。”

  郭照犹豫了一下,道:“也好,听闻近来朝中局势不稳,子桓应付不暇,我正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哩。”便起身让阿络拿了件大氅披上,出了门。

  李殷故意和玉竺落在后头,叮嘱道:“阿络姑娘,好生扶着你家夫人,拿灯笼给她照着脚下。”

  阿络应道:“奴婢知道。”谁知话音还未落地,便听前头一声闷响,似是有人摔倒了,阿络紧接着便惊叫起来:“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声音里带着哭腔

  。

  李殷紧几步跑到院门口,见郭照正坐在门槛上,一手捂着肚子,疼得死拧着眉头,叫都叫不出来。阿络扑伏在一旁,手里的灯笼滚落在地,已烧着了,熊熊的火苗映亮了门前的方寸之地,一道细细的血流正从郭照的裙裾下蜿蜒流淌出来,像是一条缓慢蠕动着的赤练蛇。

  李殷见阿络慌得六神无主,搡了她一把,道:“还愣着作甚,快去禀报公子,叫医倌进府!”

  消息传来时,曹丕和谢舒正在屋里吃饭。曹丕唬得变了脸色,丢下饭碗便往外跑,谢舒忙也跟着出了门。到了侧院门口,郭照已被人扶进去了,只在门槛上留下一片黑红淋漓的血渍,在暗夜里看来尤为触目惊心。

  谢舒是生养过的,看这情形便知郭照这一胎是难保了,心里打了个突,脚下也不防跟着一滑。曹丕忙扶住了她,道:“你慢着些。”

  进了屋,侍婢丫头们早已乱成了一团,端水的端水,递手巾的递手巾。郭照躺在榻上,疼得满床打滚,见了曹丕,方煞白着脸,落下泪来。

  曹丕将她抱在怀里,一迭声地道:“没事的,没事的!”像是在安慰她,又像在安慰着自己似的。旋即变了脸,冲跪在榻边的人喝道:“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侧夫人的!”

  阿络跪行上前,匍匐在地哭道:“奴婢该死!是奴婢的错!方才侧夫人想去看您,谁知走到院门口,跨槛阶时却不慎滑了一下,奴虽及时扶住了,但侧夫人还是扭了腰,就……”

  这真是无妄之灾,曹丕气也不是,骂也不是,一脚将阿络踹倒在地,恶狠狠地道:“废物!侧夫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给她偿命!”

  谢舒却觉出不对,唤过朝歌道:“我方才进来时也在门口滑了一下,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朝歌应诺出去了。

  曹丕看见二人嘀咕,蹙眉问道:“怎么了?”谢舒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却是医倌先赶到了,命人支起屏风为郭照看诊。曹丕便和谢舒退到屏风之外,提心吊胆地等着。

  片刻,医倌净了手出来,道:“公子节哀,侧夫人这一胎保不住了,往后只怕也……”摇了摇头。

  郭照隔着屏风听见,放声痛哭

  起来。曹丕顾不得理会医倌,绕进屏风内抱着郭照,见她哭得不成样子,也不免落下泪来。

  医倌见状叹了一叹,由侍婢引着出去了。

  朝歌后脚进了屋,将一包东西交到谢舒手里,道:“夫人,这是在院门外捡到的。”

  谢舒展开绢子,只见里头包着一把赤红的珊瑚珠子,颗颗细小圆润,自己方才进门时,想来是踩到了珠子上,才险些滑了一跤。

  这时屋里伺候的侍婢已把屏风撤了下去,郭照哭得昏天黑地的尚不知觉,曹丕却听见了,转头问道:“那是什么?”

  谢舒和朝歌对视一眼,朝歌便接过绢子,上前递给曹丕:“是珊瑚珠子,在院门外捡到的,不止这些,外头还有很多,似是谁把珠串子弄断了,洒在门口的。方才我们夫人进门时,差点踩滑了,这才留了心,侧夫人是不是也因为踩到珠子才滑倒的?”

  郭照听说事有蹊跷,收了哭声,就着曹丕的手看了一眼,又哭了:“子桓,这分明是有人害我!”

  曹丕也觉出不对,问阿络:“今天有什么人来过?”

  阿络想了想,困惑地摇摇头,正要回话,却蓦地想起什么:“对了!傍晚时甄晗姑娘来过,不过没进院儿,只和李氏在院外说了会儿话。”

  李殷听她提到自己,慌忙跪下了。曹丕瞥着她道:“阿络说的是真的么?”

  李殷颤声道:“是,甄姑娘的确来过,妾身见她在院外探头探脑的,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就上前与她搭讪,她说是路过,妾身也没在意。”顿了顿,又嗫嚅道:“现在想来,甄姑娘的确戴了一串珠子,妾身看着好看,还问了她一句,她说是夫人送的。”

  她这么一说,曹丕也隐约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便道:“这么说,是甄晗把珠子洒在门口了?”

  李殷忙撇清道:“这妾身可说不好,妾身与她说过话,便进来了,她在外头如何,妾身并不清楚。”又道:“再者说……甄姑娘是新来的,与侧夫人连面都没照过,平白无故地害她作甚?”

  屋里的人也都想不通,一时间没人说话。郭照却从猛地榻上挣扎起来,曹丕几乎抱不住她。她恨得眼里近乎滴出血来,厉声道:“是甄宓!一定是甄宓!我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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